程震快步走到白也庭身前，将他搀扶起来。
“你不是说他近不了我的身吗？”他撇开程震的好意，狼狈地晃悠着站起来。
“我以为他挨了一下后能老实点，而且你们聊得也不错，是我没在意。”程震的解释根本没得到白也庭的理会。他们看见赵亮像一条蜥蜴一样爬起来半靠着墙面，大口大口地捯着气儿。他差点就被踹死了。
白也庭回到沙发椅上，这次他自觉地和赵亮拉开了一段距离。
“多少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姓赵的你就这两条路，自己选吧。”这时候守在屋外的一批人迅速走了进来，将赵亮围拢，“这样的选择对你很残酷吗？我从小是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的，你闯的祸我来扛，你吃剩下的我来打扫，你上学我给你拎包，你一向很有主意，怎么现在作个决定这么难？我爸快把你捧到天上了，你这次千万别让他老人家失望。”
“呵呵，这两条路对我都一样，你不如今天就在这儿把我干死得了。”赵亮身上的旧伤还未消退，他想不到五天后会承受更致命的威胁。
“哥，别闹了，我是个生意人，不可能闹出人命。说留你十五天，就一分钟也不会差，但你最好为自己着想。你是了解我的，嫂子来我这儿，没人能为难她。你把人送过来，二十四小时后，她会毫发无损地回原地找你，你们安安心心回去过日子，我这是在变着法儿帮你。我说了，高利贷这种事我既然交给程震打理，就不能随意插手，既然你们撞到他枪口上，我已经破格出面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你还他妈假惺惺塞给我一百万！你分明就是玩儿我！”
“我当时警告过你，掂量掂量能不能还清再拿这笔钱，而且你是第一次张嘴。实不相瞒，我当时就等着你求我借钱呢，心里真的很舒服。”白也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很少亲自借钱给别人，有时心一软也想过，你管我个人借的钱，就不归到高利贷系统里了。但程震说不能破这个例，钱都是我的，没有这么个玩儿法。我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他了，我想，以后还是他跟你打交道会多一些。我跟你说的第二条路已经是我竭尽所能为你做的了，兄弟一场，劝你认真考虑后再回答。”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不过你跟我说没用，这件事她根本不会听我的。”赵亮停顿了一下，费劲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得回去跟她好好商量，我做不了她的主。”赵亮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白也庭意识到他倾向于妥协了。
“你放心，肯定放你回去，嫂子在我这儿还能吃亏吗？一进一出，二十四小时，一百万，你说这笔钱有多好赚。其实程震做这个，赚的就是一个时间差，你跑赢了时间，就少受一份儿罪。等这件事了结后，你立刻来我公司上班，我一堆事儿还指望你呢。天快亮了，我得马上回城里开会，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程震说。”白也庭凑过来轻轻拍了他膝盖两下，“我爸老念叨让你有空过去看看他，陪他好好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