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天朗被家里安排送进汽车技校,想好歹得混个吃饭的本事。年轻的他喜欢车,洗车、上蜡、补漆,只要能摸上好车,对他来说比摸一把姑娘的大腿还过瘾,那时候一些简单的维修已经难不倒他了。两人交往时,总是她主动约他,翘课后,他总趁孙丽家里没人,溜进她房间,两人在沙发上一边搂着抽烟,一边吹牛皮,他当时最爱说自己费多大劲儿摆平了欺负赵亮的混混儿,或者又修好了几辆进口轿车。
两人经常躺在阳台的钢丝床上起腻,窗外和煦的阳光直射进来,就像一股撩人的熏烟,将身体烘得舒服惬意。
“你说咱也干点儿什么?”那时这还是他最爱跟孙丽聊起的话头,同时手总要悄悄往她胸上摸。
“滚一边儿去,你就干这事儿行!”陈天朗被她一脚踹到床沿边,“我爸办下了个执照,老人家没工夫打理,我想接过来,开个外贸衣店,你帮我吧,就在南樱桃园那边。”
“开店?”他一脸茫然。
“那是,当老板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我主内你主外,怎么样?”
孙丽比陈天朗还大两岁,不过在少不更事的青春期,他最贪恋的倒并非她的决断能力和领袖气质,而是她肉感十足的早熟身体。他终究是个刚过十八岁的大男孩,逐渐发现孙丽为之雀跃的多半是对以后生活的计划、工作安排,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成年人要想的事儿,他还没玩儿够呢。所以每当孙丽还未开口,他就以迅猛之势扑过去,使劲亲她,令她陷入难以自持的疯狂和热烈之中。比起充满未知的将来,这种喘不过气的兴奋和炽热才是一种触手可及的幸福。在暖热的夕阳下,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情话、爱抚、湿吻、喘息、小腹、脊骨、脖颈、小腿……他甚至只需轻扯她腿上的丝袜,就能令她几欲昏死过去。
十年后的今天,每次细想,她总止不住会笑出来,这样的快乐,不曾有第二个人带给自己。
她决定不再等了。
既然赵亮已经无意中拉出了第一根弦,那程震就别怪她顺势而下了。她不能让女儿在不确定的环境中再多待一天了,她要去找陈天朗,她要这个男人必须立刻站出来。
孙丽与霍晶晶,两个女人在同样的时间,都做出了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抉择。
“你哪儿呢?”想到这她不再过多思索,立刻打电话过去。
“我?在家啊!”他很意外。
“我闺女住医院里你不守着,待家里干吗?”
“你少教训我,你不是有钱请护工吗?我不回家收拾收拾?我不得去上班养家?”
“上班?我给你……”
“闭嘴吧你,我缺你的钱怎么着?你给个屁啊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挂了。”老陈的嘴比粪池还臭,要不是练过几年瑜伽的底子还在,孙丽的肺估计已经被气炸了。
“晚上我们医院见吧,我想见见萍萍,跟你说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