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时，他趁老九挥刀前迎面扑过去，幸运的是对方并没选择举刀而刺，两个人扭打成一团。转瞬间陈天朗便完全陷入被动，毫无招架之力，老九尽管瘦，但力道极大，更让老陈叫苦的是，对方每次攻击都是朝自己的关节、韧带、心窝和太阳穴而来，这种专业散打的功底，和自己动辄砸椅子、抱摔的小混混路数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也就三五下，陈天朗便被打垮在地，他一躺下，老九就收手了，接着走来的是他那帮穿紧身背心的手下。
“你们丫死定了！”陈天朗还在嘴硬，胸口挨了几脚后，他肚子里的馄饨已经涌到嗓子眼，每喊一个字，一股热乎乎的汤汁就会浸润一下他的喉咙，“你们丫有本事弄死我，别给我机会！别给我机会！”他这时候早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完全没必要跟这帮亡命徒硬拼。
陈天朗倒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脚用力踹向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打手——这个倒霉蛋也是下手最狠的。陈天朗朝那人脚脖子猛踏过去，立时放倒，紧接着他趁乱翻滚出来。关帅还在一旁咬牙硬挺，几位老哥们就算再被动，也没有乱了阵脚，他们抱团跑向挣扎着要起身的陈天朗，用力把他往外拉。
“尚德龙！把松花江开过来，赶紧走！”
“钥匙，我没有钥匙啊！”尚德龙坐在方向盘前摊开双手，一脑门儿汗的他朝关帅喊着。
两方渐成对峙之势，老九朝陈天朗缓步走来。
“兄弟，真有两手儿，你就是赵亮的朋友？”
“我是你爹！”
“我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你很聪明，白总在城里的生意还有我们自己的场子都吃了你的亏，知道你在闹脾气，我不理你。但这是我的家，你敢闹到这儿来，我今天不让你挨上一刀，这笔账我怎么收？”老九用那只四根指头的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两拨人逐渐靠拢，他继续撇着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不动你，今天你能安稳走出这个院，咱们就江湖再见。”
“去你的，过来咱俩单挑。”陈天朗被打得脸都变了形，嘴角溃烂。
“朗哥，你就算了吧！”尚德龙绕到他背后，扫了一眼周围，朝他耳边咕哝了一句。
“滚远点儿，死胖子……”话音未落，他突然察觉自己腰部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感觉脾脏被抽走了一口气儿，像被捅漏的皮球般来回在身体里窜腾，最终被一阵钻心的疼带出体外。
“尚德龙！你丫干吗？疯了吧你！”尚德龙正攥紧一柄短刀捅进他的腰间，目睹全过程的关帅始终瞪大着眼睛，完全不能理解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几位守在身边的老师傅瞬间全傻眼了，死活没想到队伍里能出这么个二百五。他们竭力想分开两人，但尚德龙像一尊固执的石像纹丝不动，陈天朗疼得用一只手死死揪住石像的裤腰带。
“去死吧死胖子！”陈天朗一脚朝他裤裆蹬过去，尚德龙重重倒在身后一台车床上，疼得脸色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