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那一世青春、繁花似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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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们会在遇见的

我总是不想面对现实,不想知道事实,就像一年前爸妈去世一样。为什么都要发生在我身上?我对着天空咆哮着,怒喊着。

事后,有人说,越莹一直在跑,哭喊着爸爸妈妈,不要跑,你不要离开我。可是那个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你们吗?爸妈,你们为什么不一起把我带走?

今天是2009.06.01,我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在哭泣的女孩,她在黑暗的笼罩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哭泣。可是没有人理睬他,很让人心痛的感觉。

如果越莹现在还在世,是不是也和她差不多大了?是不是也还和她一样,和从前一样爱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会联想到关于越莹的画面。于是,我走进了她,我问他怎么了。她没有回答,我想他是不是在害怕?我真心的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哭,哭的那么无助。

最后,她说了什么都被偷了。

然后我叫她和我一起回了家,她很乖。我在想,如果他是越莹该有多好?可惜她不是。

从遇见他之后,我脑海里都是林哲漂浮在江面上的画面,还有爸妈躺在床上盖着白步的模样。

已经淡忘了那么多年的悲伤和恐惧,又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原本已经遗忘的伤口被人狠狠的拨开了,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以前的悲伤,慢慢的呈现在我的周围,包围着我,让我无法窒息。

第二天,海儿上班的时候,我偷偷的拿起了那本搁在床底的日记,看到了这两篇日记。有一篇是崭新的字迹,应该是昨天我睡觉的时候写的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本来已经合愈的伤口又被我重新割伤?

我想。或许是我真的该离开吧。

什么现在是夏天,我却突然感觉心里面刺骨的寒冷,冻的我快要麻木的心。这就叫做悲伤吗?

我拉着行李箱,关上了海儿屋子的门。阳光透过那扇窗,刚好射到桌子上,桌子上的纸条就这样安静的躺着。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我想我该走了,你知道吗?这两天,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请原谅我偷偷看了你的日记,我知道了你的一切。这更是我想走的原因。

在没有遇见我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可是我让你想起了你妹妹,想起了你的爸爸妈妈。让你又回到了那段最悲伤的日子,你是温暖的不是吗?所以我就是北极的冰山,让你的温暖不复存在了。

昨天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也很难受,我希望你从此以后能温暖生活,忘记过去。

还有,忘了我。”

我不知道海儿看完之后会怎么样,或许我真的只是一个让他悲伤的路人甲吧,如果我走了,他是不是就会遗忘悲伤?会的,一定会的。

走的如此匆忙,我却忘记了一件事,我身无分文。只是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心情平淡的没有一点涟漪,我真的觉得无所谓了。为了能让海儿走出黑暗的光芒,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是睡大街,乞讨,饿肚子,又有什么呢?其实我可以回家的,为什么不回?

想到家,想到爸妈,就想起了海儿的家,海儿的爸妈。

“爸妈从急救室出来,安静的躺在惨白的病床上。

我命的摇晃着他们一动不动的手,事实它说,爸妈死了。

就好像我也目睹了他爸妈躺在那张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从心底翻涌出来的悲凉,战胜了这个盛夏的阳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父母,他们不是为了我好吗?就算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因为叛逆而离家,那他们呢?是不是在这个时候,担心着我会不会中暑、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被人欺负?然后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会回家,然后亲口跟你们说这三个字。

谢谢你,海儿。谢谢你让我明白。可是这三个字,我已经没有办法对你说了。

我向一个好心的路人借了手机打了电话回家,爸很快就要接我回家,可是,为什么我却有点失落感?是舍不得海儿吗?可是我是那黑暗里的面具下的那张脸,但他还是带着好奇心掀下了挡着我的那个面具,却让更多的黑暗悲伤从他的眼睛里,传递到脑,形成各种悲伤的画面。

再见海儿,我要上车了,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所以,你要比阳光更温暖。

Part5

如果海儿,你就是那片落叶。

林荫小道上,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枫叶,时不时有点点光线射进我的眼里。两旁的枫树,在盛夏里枝繁叶茂,却总是觉得有些未知的缺陷,与我心里想的,格格不入。今天是回家的第二天,我不知道,海儿是不是因为我的离开而慢慢遗忘悲伤,脑海总是想着关于他的问题。我不知道,仅仅是他因为我的出现而让他心里很久没有出现的悲伤,又摊开在这烈日的照射,刺的生疼。还是我,因为他的故事而变的悲伤?

抬起头,有一片枫叶脱离它生存的树枝上,装进我的瞳孔里。它就这样在我眼前凋落了,仅仅,唯一的一片凋零的枫叶。我在想,是不是它也有那么悲伤的故事?是不是它也有厌倦尘世的痛苦?所以,选择了与其他枫叶不同的路,离开哪个曾经赖以生存的家。还是,它的家早已在风吹雨打的日子里,支离破碎?

我在想,海儿现在在做什么?心里面有股气流在冲撞着,它告诉我,我很不安。我捡起了那唯一一片凋零的枫叶,放在手心里,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

一个月后。

三十天的恶性循环,徘徊冲击着我心里那个叫做心脏的地方。而我莫名的感觉我越来越悲伤,是过早成熟吗?还是每都陪伴我的噩梦?那个梦境的主角,换成是我和海儿,那个被海浪冲刷,被湮没的人,是他。而我就站在黑暗的边缘,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又踏上了往南京的路途,那座被我唤为悲伤的城市。

寻找那个屋子的存在,当它出现在我的视线的时候,我感觉很空洞,很麻木。门口的杂草随着风慢慢生根,抓着土地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蜘蛛在门上努力的织出一个可以包裹悲伤的网。这就像是被人舍弃已久的废墟,有种黑暗在笼罩着。

我轻轻的推开了门,门并没有锁,好象是早就料到有人会来。屋子的东西还是完好无缺,只是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些灰尘。桌子上那本日记,随着风翻了一页又一页。我把它拿起,上面又多了一篇日记:

今天是2009.06.04,回到家的时候,烟儿走了。看着他给我留下来的纸条,心里的感觉,就像爸妈,还有越莹死去的感觉一样,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其实他错了,遇见他并不只有让我想起悲伤,更多的是他给我家的感觉。

我跑了出去,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可是还是找不到他,我多么后悔,不该忘了带日记,让他看到。

突然有一声急刹车的声音划破了天空,每个人都安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车祸。我也在看着,一个开着豪华奔驰的中年人,撞到了过马路的一家人,丈夫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妻子瘫坐在他面前嚎嚎大哭,一个小孩站在那里喊着爸爸……爸爸……哭声响彻了万里晴空,让在场的每个人,无不感到一阵凄凉。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就是爸妈死去的画面?我的心揪成一团,无法呼吸。

看着肇事者慢条斯理的下了车,然后一脸愤怒,大声的说他的车怎样怎样,对着他们喊,你们怎么不去死,撞到我的车上,你们赔的起吗!没有要负责的意思。

我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眼里充满的愤怒,我走过去扇了那个人一巴掌,很用力很用力。

在人们惊讶又恐惧的眼神中,跑了。

我跑的很快很快,回到家里把门紧紧关上,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了很多,心里想着与爸妈和弟弟重逢的画面……现在,我只希望那个叫烟儿的妹妹,可以幸福快乐,只是她不知道,我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妹妹……

看完了海儿像遗书一样的日记,心上有个东西突然凹陷,身体有种麻木的感觉,是绝望的感觉吗?然后,那些透明色液体,流成了河,汇入黑暗悲伤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