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扇鼻子一酸,喉咙似被刺痛,埋起小脸,不敢看他此刻的神情。
极度的寂静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粉扇又抬起脸,正好看见他直直朝她走来——
他在她跟前转过身,半蹲着的姿势,沉声道:“来!”
粉扇不明所以,狐疑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他猛地吸口气,觉得在困境中的女人,智商是不是特别的低?
他道:“我不会吃了你,我这是要背你走!”
粉扇不敢靠过去,低声道:“可是······可是别人看见了不好。还有就是·······这样你会很辛苦。”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人?你若不肯听话,我会更辛苦!”他低嘎的嗓音带着命令,不容她再犹豫和拒绝。他道:“上来!”
粉扇不再坚持,起来伏在了他的背上。
他背过身来的大掌带着温热的气息托住了她两条分开的大腿,女人温软的身子也贴向了男人的身体。
慕天遥开始迈步,一步一步走得稳健,可这并不能减少她的身子贴在男人身体上因走路时产生的一次次摩擦。有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带着蠢蠢的骚动,她的粉脸霎时间羞得通红。她想开口让他放自己下来,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话。
她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调整好这羞人的姿势。只是不管她如何扭动,那样的摩擦终究是无可避免。
她觉得累了,放弃了,停了下来。
“怎么,不动了么?”慕天遥对于她在背上扭来扭去的动作又气又好笑。
“我有些不舒服,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好了。”见慕天遥开了口问她,她终于说出了口。
“不舒服还能下来走么?”慕天遥冷哼一声,心想这女人是不是个个都这么烦呀?
粉扇轻声问:“要不让我试试?”
“莫非你是想变着法子折磨我?”慕天遥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反而觉得粉扇是有意为难他。
粉扇当然不是,被他冤枉下,她分辨到:“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想过要折磨你。”
“若是这样,你为何要下来走?”他追问,粉扇说不出话来。
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又累又饿走不动,才使得慕天遥背着她行走。而此刻,自己提出要下来走,等下若走不动,还不是需要他再背她?这不是在折磨他,又算什么呢?
思来想去,确实不妥!她只好闭嘴。
慕天遥也不再教训她,只看准了路面,稳稳前行。
走了好一会,两人都没再说话,静谧之间,几乎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因着洞壁涂上的那层会发光的亮粉,慕天遥一路走下来并未绊到什么障碍物。
可粉扇渐渐感觉到体内传来的潮湿和热浪,正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她。她的心里翻起无名的渴望,那种久违的渴望带着熟悉的感觉纠缠住她。
但她还剩一分理智,理智让她觉得很羞惭,她并不是淫邪的女子,却为何会生出这样的绮念?
许是背得久了,慕天遥站住,托住粉扇大腿的手掌使劲往上抛了抛。再次接触到他的大掌时,粉扇忍不住一声娇呼!
这声娇呼带着极其娇媚的情感,让人以为是春闺中的呻吟。她羞愧地低喊:“你·····你的手,别碰我!”
她发现他的手指抵住了她的腿窝处,那个地方让她心潮翻涌,难以自控。
他心里一颤,从她那声宛若呻吟的娇呼声里,刹那间也意识到自己碰在了她身体的那个部位······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这样的接触,也骤然让他心潮起伏。他粗重的猛喘一声,尽力压制内心的欲望,这个女人,他不能轻率地要她——
他继续前行,可忘了该移开他的手指。
“天遥,你的手······”粉扇羞愧难当,终于提醒这男人该做些什么。
“嗯,我知道!”他低嘎着嗓音道。
天,既然知道还不移开,他这样到底算什么?粉扇又羞又气,一拳砸在他的肩头。
即使使不出多少力气,可也算是对他的抗议。粉扇认为他不该这样欺负她,占她的便宜。
慕天遥明显的感到指头末端传来的热源,还有自己肿胀的下部——
他想移开的,可是他却如着了魔一样移不开自己的手中。当粉扇的拳头砸向他时,他的理智被唤回来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地把大掌移开,开始奚落背上的女人:“好啦,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对你没丝毫的欲望,你就别大惊小怪了!”
这话不是自欺欺人么?他说得并没有底气。
感觉到他的手移开,粉扇吁出一口气,她来不及计较他奚落她的话,只是盼着这条路赶紧到头。
闷不吭声中,她脸儿的潮红未退。
“你说走了么久也没有出口,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过了半晌,她忍不住问。
“不知道!”他的回答简单而果断。
他居然这么回答她!可是,她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事实如此,他也是同她一样“不幸”掉下来的。
“那怎么办?”她问,总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吧?为何这洞穴怎么也走不完呢?
“不知道!”他依旧回她三个字,简单得让人郁闷。
“我们还不会一直被困在这?”她开始担心。
要是被困在这一辈子,他觉得才好呢。反正他从一开始的愿望,就是和她厮守一世。
可他嘴里却又说:“放心,即使你想留在这洞穴中住一辈子,我也不肯。”
“呃·····”她好无言,谁想要留在这一辈子了?
他猜出了她的心声,忍不住低笑:“怎么,害怕了?”
“不是,有你在我不怕。只是······”她顿了顿,想想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你为何一直这样走?”
看来这小女人是饿昏头了,这路不是只有一条吗?
他反问:“你看见还有其他的路吗?”
“没有。”粉扇明白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立即噤了声,不再多问——她确实没有看见除了脚下这条路,这洞穴中还有其他的路。
“好饿,”她感觉腹中空空如也,饥饿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她快昏倒了么?
感觉到背上女人昏沉的意识,慕天遥给她打气:“你忍一忍,等寻到出路,再找吃的东西!”
烤干那湿衣服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该赶紧给这女人找点吃的。而他背着她走了半天的路,饥饿也在开始侵袭他。
听到慕天遥的许诺,粉扇心头一暖,身子渐渐放松,意识也渐渐消散······
她昏睡了过去。
慕天遥微微侧头,凝着她半边脸颊说了声:“对不起,粉扇,以后我会补偿你!”
可是,粉扇却听不见。
不知道又走了多少时辰,慕天遥背着粉扇终于走出了这条迂回难行的地底密道。他从一块斜斜矗立的大石下由下往上爬到地面上而得以重见天日!
地面上已是夕照黄昏,可见他们在地底少说也呆了一个下午。
他从背上放下她,将她拢在了怀中坐于地上。几缕发丝掉落下来,拂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忍不住伸手将发丝撩开,含着几许情意凝住了她。
“粉扇,你醒醒!”
她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在他凝视她的那刻,她睁开了双眼。
“天遥······”她看见了他眼中的隐忧,想起他原本是背着她在地穴中行走的,她忍不住问:“你累了是吗?”
“我们走出了地穴,你快看看!”慕天遥望向天幕,声音不似先前郁闷。
毕竟能走出抵御,见到天光和树木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啊·····”粉扇讶异,带着欣喜,他们真的走出来了么?她低问:“你是说我们自由了?”
“这个······你自己看!”慕天遥轻轻从怀中推开她,扶着她坐好。
粉扇四面环顾,果然发现此刻人已经不在地穴中。这里有夕阳和浮云,有树木和鸟鸣,还有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在不远处传来。
她忍不住一阵兴奋,低呼道:“真好,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可是慕天遥并没有她这么开心,他只是若有所思地凝住了粉扇的脸容:“虽然我们走出了地穴,可我们现在又来到了一座山谷。而这座山谷,与一般的山谷不同。”
“这······”粉扇不解,山谷就是山谷,还能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座死谷。”
“死谷?”
粉扇重复他的话,单就死谷二字就不难猜到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只怕不是柳暗花明的有村庄可以歇息,而是山重水复的无路可走了。
她开始四下打量,不错,这真的是一座“死谷”。
谷内虽有树木繁花,飞禽啼叫,山谷四周却全被矗起的断崖合抱,自成与世隔绝的一片桃源之地。
粉扇不禁打了寒颤,看这情况,除非两人化成飞鸟,兴许有希望掠过这高耸的峭壁。
当然,她很清楚,她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生不出翅膀化成飞鸟的。
“这是什么地方?”她茫然发问,心情又开始沮丧。
“不知道!”又是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却丝毫不会让粉扇对这死谷的恐惧减少一点。她看着慕天遥瞪着那四周矗立向云霄的断崖发愣,过了半晌,慕天遥才道:“你在这儿等着,天也要黑了,我去找点吃的来。”
是的,两人又累又饿,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当务之急,就是去附近找点可以裹腹的食物。
只是眼下是春季,想必诱人的果子是不可能会有。唯一能找的,也就是山中的飞禽走兽了。
粉扇一个人留下来虽然害怕,但跟去势必会成为慕天遥的麻烦,到时只怕因要照看她的原因而拖累慕天遥连吃的都找不到。情非得已之下,粉扇也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等他了。
好在慕天遥离去的时间不算很长,将近一个时辰,他便抱着一堆枯树枝回来了。
看着慕天遥将那枯枝点起,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因着这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周围倒也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