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王阳明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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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品行端正,良知在心可做圣人(1)

王阳明认为,良知就是指的德性之知,是说道德品格。

“世之君子,惟务致其良知,则自能公是非,同好恶,视人犹己,视国犹家,而以天地万物业体,求天下无治,不可得矣。”

在王阳明看来,人只有“致良知”才能做到“公是非,同好恶,视人犹己,视国犹家”,从而达到天下大治。所以,致良知、塑品德应该是一个人修心的最大追求。

品德是修心的最大追求

儒家强调道德修养的重要性。孔子就认为君子应“志于道”,做到“行己有耻”;儒家认为“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还强调言行一致,坚持“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什么是良知?王阳明在《传习录·答陆原静书》里说:“良知者,心之本体者也。心之本体,无起无不起,虽妄念之发,而良知未尝不在。”

这话虽然说得玄妙,但从《传习录》里我们可以知道,孝佛礼智信就是最简单的良知。

据说,王阳明夜间捉了一个入室偷窃的贼人。他对贼人讲了一番良知的道理,谁知,窃贼却大笑,反问他的良知在哪里。正值酷署,王阳明就请窃贼把衣服脱掉,窃贼犹豫了。王阳明说:“这就是你的良知。”

其实,这里说的良知就是做人做事的道德底线。一个人有了良知,又能按照良知的标准去做事情,那就是一个君子,德行高尚。

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祁奚年老请退,晋侯公就问他谁可接任。祁奚就推荐了他的仇人解孤。他推荐了解狐。悼公问:“他不是您的仇人吗?”他说:“主公问我谁合适接替我的职务,并没有问谁是我的仇人哪!”解狐未上任就死了,悼公又征求他的意见,他推荐了祁午。悼公问:“祁午不是您的儿子吗?”他说:“主公问谁合适接替我的职务,并没有问谁是我的儿子啊!”不久,中军尉的副手羊舌职死了,他又向悼公推荐了羊舌职的儿子羊舌赤继任。结果,祁午、羊舌赤干得都很好。当时人们都很佩服祁奚,说他“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

所以,史书用“没有偏爱,没有结党,王道坦坦荡荡,会正无私”这句话来形容祁奚是再合适不过的。

古人一言一行,必思合乎道而顺乎德。遗憾的是,今天我们的良知却常常被物欲蒙蔽。虽然人们都拥有良知这个本体,但是不修习提升,非但成就不了我们的德行,甚至会为恶。在王阳明看来,一个人若“只为私欲窒塞,则渊之本体失了”。而化解的唯一方法就是“致良知”,按照良知道德的标准行事。

很多人可能会说良知“纯粹至善,不虑而知”,只要随着本心发动,我们自然就是善的,德行自然就是高的。道理没错。但是我们却把“致良知”、“塑道德”想得太简单了。“致良知”一定要“行”,不是说你知道偷窃不对,就已经叫致良知了;而是说,即便我们当下饥寒交迫,仍然秉持着道德的要求,不去偷窃,才是真正的“致良知”。人必须在关键选择时,遵循本心而不放纵自己,做到本心所要求的事情,那才叫真正有品德。

王阳明曾经说,自己平生所教,只有“致良知”三字。他的“四句教”后两句说:“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这里他言简意赅地表述了“行”的要义。放在当下,这些话仍具有现实意义。

其实,修心养德,并不是一次性“致良知”。致良知需要人们不间断地在事物上历练,去正心。

大树必须从树根培育,修心成为君子必须以培养道德为重。王阳明在《传习录》中要求我们要守住心性,加强道德的自我修养。这如同种树,要砍去杂乱的枝杈一样。如此修身养心,专一悟道,我们终能有所成就。

跟王阳明学心学智慧

当我们遇到与良知相背离的事情时,我们更要放弃恶。当我们的“致良知”实践得多了,就能摆脱私利的干扰,拂去心灵上的尘土,成为“明镜”,成为君子。

不为行善而行善

人生有善的一面,亦有恶的一面。我们内心的精神法则和社会伦理是教人虔心向善,然而种种现实弊端又让一部分人终生为恶。于是,善与恶常在道德法庭中争论不下,也常在人的心中摇摆不定。有人信了佛家之言,便去刻意行善,不擅杀生灵,不窃人财物,然而却依然修不成正果;有人虽一度作恶,但是从恶中窥见了自己的丑陋,经过千般悔改终于修得一颗善心。那么,善恶之分,究竟是体现在行为上,还是源自于内心最真实的一种需要呢?

关于为善与为恶这个话题,王阳明曾说过:“然不知心之本体原无一物,一向着意去好善恶恶,便有多了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尚书》所谓‘无有作好作恶’,方是本体。”这段话的意思是:要是不懂得心的本体原本无一物,一直执著于去为善除恶,就又多了一份做作的意思,便不是豁然大公了。《尚书》中所说的“不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这才是心的根本所在。行善事,往往身后总是有许多非议,这是因为行善的时候一定会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一种刻意为善的行为,会让人觉得他行善的目的是为了宣传自己,因此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在王阳明的心学体系中,良知被称为心的本体,也是人性中最纯净的一面的展示。因此在他看来,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他们都是存在良知的,所以圣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绝不在于他们有没有良知,而是在于他们的良知是否被物欲所蒙蔽,这个蒙蔽的深浅程度将决定着他们良知的觉醒程度。也就是说,良知本身是没有善恶之别的,它的原始状态是洁净无瑕的,只是当一个人进入社会之后,慢慢地被外界因素所熏染,结果就会十分功利地驱使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作出善念或者恶念的事情,在他们日常的行为中就会贯穿着有意做善事或者有意做坏事的念头。

清代蒲松龄曾经说过一句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显然,蒲松龄和王阳明的观点一致,都认为即使是在外界看来是善行的行为,如果是有意识地去做,那就不应该得到嘉奖。因为这种心理本身源自于一种为行善才行善的意识,不是出自于内心的。即使那些信奉佛教而虔心向善的人,通常也都是期待自己最终升天成佛,所以也不应该受到过多的称赞和美誉。可见,这个世界上只有源于内心本性的善才能称为真善,其余的都是伪善。

关于为善,蒲松龄在《聊斋·黎氏》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叫谢生的人娶了一个狼妖,名叫黎氏。在黎氏刚刚被娶进家门的时候,非常勤劳能干,孩子有衣服破了她就认真地缝补好,每日干活常常到天黑,十分辛苦,所以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勤劳、温柔的贤妻良母。

事实上,黎氏的这种行为只是为了让丈夫谢生放松警惕,为自己吃掉谢生的儿女作准备罢了。因此,那些表演性质太强的行善,其背后往往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关于为恶,蒲松龄在《聊斋·莲香》中又讲述了一个相对的故事:

一个名叫李氏的女鬼和一个名叫桑生的男人相爱,然而由于女鬼身上所带的淫秽之气让桑生身染重病。但是因为李氏并不是想谋害他,属于“无心为恶”,因此这种淫秽之气最终慢慢散去,而她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并由于她真心悔改让桑生起死回生,两个人最终结为夫妻。

《聊斋》虽然讲述的是世间并不存在的故事,但是其中的道理和现实社会都是相通的。无论是人还是鬼妖,如果将善和恶当做一种刻意的行为,结果和无心为善为恶一定是有着巨大的差别的。

王阳明曾经说过:“这一念不但是私念,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仿写金玉屑,眼亦开不得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每一个人的心体上都不能够残留任何的杂念,这个念头不单是那些恶的念头,就是好的念头也不能够存在,哪怕是你的眼睛进入了一些金玉屑也同样会看不清东西。王阳明通过这个精妙的比喻来劝告人们要保养自己的良知,不让它被物欲所沾染。

一个人有意识地去做好人好事的时候,在心里会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想法;你会充分感觉到自己在做一件好事,而这件好事实际上是受到社会准则允许和褒扬的,这也就意味着你期盼着得到别人的认可。时间一长,这种想法就会变成一种想要得到回报的念头。

跟王阳明学心学智慧

就生命的本质来说,无论善或恶都不应该成为打扰内心的一种障碍,应该顺其自然地做事,从而让内心保持一片洁净与祥和。

始终保持慎独之心

登山者不要被沿途的风景所吸引,否则无法看到山顶上美丽的日出;沙漠中的绿洲只是一个补充水源的驿站,如果驻足不前,那么永远走不出沙漠。人生之路漫漫,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我们要保持一颗慎独的心,不被路边的美景迷眼,不被靡靡之音乱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保持一颗慎独之心对于人生有着重要的意义,王阳明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说:“除了人情事变,则无事矣。喜怒哀乐非人情乎?自视听言动,以至富贵贫贱、患难死生,皆事变也。事变亦只在人情里,其要只在致中和,致中和只在谨独。”这段话的意思是:人除了人情事变外,也就没有其他事了。喜怒哀乐难道不是“人情”?从视、听、言、动,直到富贵、贫贱、患难、生死,都是所谓的“事变”,事变也表现在人情上,它的关键要点就是“致中和”,而“致中和”的关键在于“慎独”。所谓慎独,就是在独处中谨慎不苟。这个很值得玩味的经典词汇出自《礼记·大学》中的“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大学》一书对慎独这个词进行了比较精确的诠释:一个真正的君子,应该内外兼修,不要做自欺欺人的事情,对于丑恶的事情要尽量地避开,对于美好的事物要积极地争取。反之,如果一个人在失去了外界监督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敢做,那肯定是一个伪君子。

慎独是儒家思想的一个重要概念,按照“儒风五行”的规定,它是五种“形于内”的“德之行”。从心学的角度来看,慎独是一种超越仁义礼智圣之外的形成于内心的一种独特的状态,这种状态舍弃了仁义礼智圣在形式上的各种标签和属性,而是将其当做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共存共生,让它们在内心世界中实现了“大一统”。如果把慎独表现出一种“行为症状”的话,那么它就是内心的一种专注和专一,或者说,是指一个人内心深处对“德之行”的修炼层次和状态。

1506年,正直的王阳明因为反对权宦刘瑾,被贬至贵州龙场。明朝时期,龙场是一个封闭落后的近乎于原始部落的地方。可是,即便在这个与世隔绝、无人监管的地方,王阳明还是一如既往地以圣人的标准去要求自己,没有自甘堕落。他在《初至龙场无所止结草庵居之》中写道:“缅怀黄唐化,略称茅茨迹。”

王阳明借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以前的尧舜都曾住过茅草棚,但是他们并没有变成一个纯粹的野蛮人,而是追求音乐,仍然讲究礼仪,就像生活在文明世界中一样。

正是因为时刻保持着一颗慎独之心,王阳明才能在简陋的环境里静下心来做学问,因此才有了著名的“龙场悟道”;王阳明认为心(心即理)是万事万物的根本,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心的产物,“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能否保持一颗慎独之心反映了一个人道德水平的修养程度,也反映了一个人品行的操守境界。王阳明之所以能够十年如一日地研究心学,是因为他时刻保持“慎独”之心,这样他才能不被外物干扰,保持着平和的心态。

社会上有些人在人前表现得道德高尚,人后却卑鄙无耻,这是因为没有一颗慎独之心的缘故,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做到慎独,时刻注意清理思想深处隐而不显的不健康因素,反省在微小的事情上暴露出来的错误观念、不要拒绝慎独,不要放任自流,因为人的本性缺乏束缚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撒欢之后再想收拢回来就会显得千难万难了。

跟王阳明学心学智慧

我们要时刻保持着一颗慎独之心,在寂寞中磨砺自我,在寂寞中成就事业,逐步把自己培养成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凡夫也能做圣贤

王阳明早年习儒,在禅学上也有很深的造诣。他的一生经历了许多波折,在艰难困境中顿悟儒道之简易博大,“沛然若决江河而放诸海也,然后叹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因此而创心学一派。王阳明把心学浓缩为四句话: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他认为良知是心之本体,无善无恶就是没有私心物欲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发之中,是无善无恶的,也是我们追求的境界,它是“未发之中”,不可以善恶分,故无善无恶。当人们产生意念活动的时候,把这种意念加在事物上,这种意念就有了好恶、善恶的差别,可以说是“已发”,事物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恶;良知虽然无善无恶,但却自在地知善知恶,这是知的本体;一切学问、修养归结到一点,就是要为善去恶,即以良知为标准,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动。

王阳明所说的“良知”,究其来源,就是孟子所说的“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孟子,尽心篇》)——从这个方面看来,良知便是一种先天的知识,良能便是一种先天的能力,它们都是人本来就有的“内在的道德性”,其本源都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