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姑苏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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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市楼

唐宋时,苏州阊门内外阛阓辐辏,最是繁盛去处,酒楼、饭馆、茶肆之设,举目皆是。李绅《过吴门二十四韵》有曰:“烟水吴都郡,阊门架碧流。绿杨深浅巷,青翰往来舟。朱户千家室,丹楹百处楼。”白居易《忆旧游》有曰:“长洲苑绿柳万树,齐云楼春酒一杯。阊门晓严旗鼓出,皋桥夕闹船舫过。”《登阊门闲望》有曰:“阖闾城碧铺秋草,乌鹊桥红带夕阳。处处楼前飘管吹,家家门外泊舟航。”市面不仅在白昼,夜间也有市楼酒筵、坊巷小卖,如白居易《夜归》有曰:“皋桥夜沽酒,灯火是谁家。”杜荀鹤《送人游吴》有曰:“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又《送友游吴越》有曰:“夜市桥边火,春风寺外船。”侑酒妇人也未可少,鲍溶《吴中夜别》曰:“楚客秋思着黄叶,吴姬夜歌停碧云。声尽灯前各流泪,水天凉冷雁离群。”郑獬《初入姑苏会饮》曰:“凉风飘洒入高阁,满城绿树飞云涛。渴来梦吞沧海阔,醉后眼挂青天高。湘江姹女碧瑶佩,金谷谪仙红锦袍。吴儿柔软不惯见,应笑侬家诗酒豪。”

及至明代,苏州更是楼台处处,迎朝晖,送夕阳,以美酒佳肴接待八方来客。唐寅《阊门即事》诗曰:“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买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特别是七里山塘,酒肆茶店,鳞次栉比,当垆之女,身着红裙,神情顾盼,乃是一道独特的风景。郭谏臣《新夏登虎丘山阁》诗曰:“山楼杯酒坐移时,醉倚阑干日欲西。芳草丛深麋鹿走,残花落尽杜鹃啼。林藏宿雨枝头重,风压轻云水面低。游客不知春已去,画船箫鼓聚香堤。”王穉登《虎丘寺》诗曰:“桥外行人听暮钟,寺前杨柳落秋风。白公堤上黄花酒,片片青旗山影中。”又,曹堪《点绛唇·虎丘》词曰:“每到吴门,马蹄踏遍春风境。茶香泉冷。蘸破红梅影。屋角烟霞,浅薄凭谁领。春一径。楼头酒醒。十里游人近。”

明末清初艾衲居士作《豆棚闲话》,第十则《虎丘山贾清客联盟》这样说:“苏州风俗,全是一团虚哗,一时也说不尽。只就那拳头大一座虎丘山,便有许多作怪。阊门外,山塘到虎丘,止得七里。除了一半大小生意人家,过了半塘桥,那一带沿河临水住的,俱是靠着虎丘山上,养活不知多多少少扯空砑光的人。即使开着几扇板门,卖些杂货,或是吃食,远远望去,挨次铺排,倒也热闹齐整。仔细看来,俗话说得甚好,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太医院药方,都是有名无实的。一半是骗外路外的客料,一半是哄孩子的东西,不要说别处人叫他空头,就是本地有几个士夫才子,当初也就做了几首竹枝词,或是打油诗,数落得也觉有趣。”

这席话,说出了苏州风气的浇薄,虽然比较酸刻,但将当时山塘街店家的经营特色给写出了,尤其这几首打油的竹枝词,大半有关饮食,如《茶寮》(兼面饼)咏道:“茶坊面饼硬如砖,咸不咸兮甜不甜。只有燕齐秦晋老,一盘完了一盘添。”《酒馆》(红裙当垆)咏道:“酒店新开在半塘,当垆娇样幌娘娘。引来游客多轻薄,半醉犹然索酒尝。”《小菜店》(种种俱是梅酱、酸醋、饧糖捣碎拌成)咏道:“虎丘攒盆最为低,好事犹称此处奇。切碎捣虀人不识,不加酸醋定加饴。”《蹄肚麻酥》咏道:“向说麻酥虎阜山,又闻蹄肚出坛间。近来两样都尝遍,硬肚粗酥杀鬼馋。”《海味店》咏道:“虾鲞先年出虎丘,风鱼近日亦同侔。鲫鱼酱出多风味,子鲚鳑皮用滚油。”《茶叶》咏道:“虎丘茶价重当时,真假从来不易知。只说本山其实妙,原来仍旧是天池。”

入清以后,苏州饮食业更其繁荣,尤侗《沧浪竹枝词》有曰:“春日游人遍踏歌,茶坊酒肆一时多。”朱彝尊《雨中陈三岛过偕饮酒楼兼示徐晟》有曰:“皋桥桥西多酒楼,妖姬十五楼上头。百钱一斗饮未足,半醉典我青羔裘。”刘廷玑《阊门晚泊》曰:“近水重楼几万家,湘帘高卷玉钩斜。何须越国来西子,只合吴宫问馆娃。两岸花明灯富贵,六街烟锁月繁华。居人只作寻常看,四季笙歌五夜哗。”又,沈朝初《忆江南》词曰:“苏州好,酒肆半朱楼。迟日芳樽开槛畔,月明灯火照街头。雅坐列珍羞。”

虎丘山塘一带,酒楼更是鳞次栉比,山水之胜色,菜肴之味美,布置之精雅,当垆之俏丽,为人啧啧嗟赏。章法《苏州竹枝词》咏道:“不缘令节虎丘游,昼夜笙歌乐未休。尝恐画船装不尽,绕堤多贮酒家楼。”释宗信《续苏州竹枝词》咏道:“一番春雨近花朝,步傍阊门翠柳条。才过半塘行市尽,酒帘茶幔接桐桥。”吴绮《程益言邀饮虎丘酒楼》诗曰:“新晴春色满渔汀,小憩黄垆画桨停。七里水环花市绿,一楼山向酒人青。绮罗堆里埋神剑,箫鼓声中老客星。一曲高歌情不浅,吴姬莫惜倒银瓶。”赵翼《山塘酒楼》诗曰:“清簟疏帘软水舟,老人无事爱清游。承平光景风流地,灯火山塘旧酒楼。”又,袁学澜《续咏姑苏竹枝词》咏道:“携得青蚨挂杖头,闲游到处足勾留。十家店肆三茶室,七里山塘半酒楼。”“比屋常厨餍海鲜,游山船直到山前。相逢尽说吴中好,四季时新吃着便。”当时山塘酒楼,以三山馆、山景园、聚景园三家最为有名。

咸丰十年,繁华的七里山塘遭兵燹,几为废墟。同治光复后,市面稍有恢复。李慈铭《姑苏道中杂诗》有曰:“夜夜金阊醉酒游,家家明月水边楼。画船渐近箫声细,小队银灯下虎丘。”王寿庭《酒泉子·斟酌桥酒楼题壁》词曰:“柳气蒙蒙花气暖,一霎酒旗风影乱。浅斟细酌画桥边,红闹夕阳天。搊筝人似真娘媚,未尽芳尊心已醉。醉扶归去听春莺,莺外又搊筝。”虽然酒楼灯火、画船箫鼓依然,但与乱前的盛况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十月以后,山塘更是街市冷落,行人稀少。同治十二年三月初九日《申报》有疁溪梅花庵主人的《吴门画舫竹枝词》二十四首,其中两首写尽山塘的萧条:“下元节过最消魂,寥落山塘风景昏。闲煞姑苏数画棹,红妆无赖尽关门。”“西风乍起卷蒲芦,沽酒偏宜脍碧鲈。冷落主人窗半掩,乡村历乱是催租。”

承平时,地近阊门的朱家庄也颇形热闹,袁学澜《续咏姑苏竹枝词》咏道:“朱庄花暖蝶蜂捎,打野开场锣鼓敲。楼外绿杨楼上酒,有人凭槛望春郊。”自注:“阊门外朱家庄,广场旷野,春时游人并集,百戏竞陈,地近平康,酒楼相望,亦踏青胜地也。”

当时在苏州戏馆里,可以一边观剧,一边饮酒,骄奢之状,以此为最。钱泳《履园丛话》卷七说:“今富贵场中及市井暴发之家,有奢有俭,难以一概而论。其暴殄之最甚者,莫过于吴门之戏馆。当开席时,哗然杂沓,上下千百人,一时齐集,真所谓酒池肉林,饮食如流者也。尤在五六七月内,天气蒸热之时,虽山珍海错,顷刻变味,随即弃之,至于狗彘不能食。呜呼!暴殄如此,而犹不知惜耶。”袁学澜《吴门岁华纪丽》卷七也说:“盖金阊戏园,不下十馀处,士商宴会,皆入戏园,为待客之所,酒炙纷纭,咄嗟立办,宾朋满座,极娱视听。”且引无名氏《戏馆》诗曰:“金阊市里戏园开,门前车马杂遝来。烹羊击鲤互主客,更命梨园演新剧。四围都设木栏干,阑外客人子细看。看杀人间无限戏,知否归场在何地。繁华只作如是观,收拾闲身闹中寄。”由此也可见得苏州的奢侈风气。

酒楼中也有评弹演出,在苏州乾隆间印制的版画《庆春楼》(残本)上,主体为一酒楼,门首悬“庆春楼”店招,左右各有楹联状水牌,左曰“本楼新正初三日至十三日上演全本忠义水浒”,右曰“本楼新正十四日至廿四日上演全本三遂平妖传”。入门有账台,台侧搁置“酒席”两字的牌子,两人坐台后,似是账房先生,一酒保倚台而立。堂内有散席三桌,客人正在畅饮。门外站立两人,似在招徕和迎候客人,一客人正提着行李入门。门侧有卖蒸糕的摊子,一妇人正在等候生意。这幅版画今藏日本,反映了清中期苏州酒楼的一般情形。

在科举时代,县试、府试、院试是一件盛事,苏州贡院设在定慧寺巷,那一带酒楼、饭店较少,平时生意很清淡,只有到了考试之时,才有一番热闹的景象。包天笑在《钏影楼回忆录·考市》里说:“在此时期,临近一带的菜馆、饭店、点心铺,也很热闹。从临顿路至濂溪坊巷,以及甫桥西街,平时食店不多,也没有大规模的,到此时全靠考场了。假如身边有三百文钱(那时用制钱,有钱筹而无银角),三四人可以饱餐一顿,芹菜每碟只售七文(此为入泮佳兆,且有古典),萝卜丝渍以葱花,每碟亦七文,天寒微有冰屑,我名之曰冰雪萝葡丝。我们儿童不饮酒,那些送考的家长们、亲友们半斤绍兴酒,亦足以御寒,惟倘欲稍为吃的讲究一点,那些小饭店是不行的,就非到观前街不可了。”

民国初年,世风更新,宴请讲究排场,少则几十席,多则上百席,为迎合此风,乐桥南堍天来福于一九一八年率先开办礼堂筵席,借租邻宅大厅,可设大场面宴请。于是各大菜馆纷纷仿效,甚至有专办礼堂的,如顾三星、百双、鸳鸯、福安等,一些旅馆客栈也利用大厅承办筵席。据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七日《苏州明报》报道,当时“城内外各饭店约计七百馀家”。随意小酌之处,更是遍布通衢小街,陆鸿宾《旅苏必读》说:“饭店随地皆有,烹亦不恶,价亦甚廉,费二三角,即可谋一饱,如欲饮酒,绍酒、玫瑰酒都有。今石路上亦有二三店,如不喜浪费者,尽可一试也。”

据陆鸿宾《旅苏必读》和陶凤子《苏州快览》记录,当时苏州菜馆有苏馆、京馆、徽馆等帮式。

苏馆,有阊门马路的大庆楼、义昌福西号、新太和,道前街的三雅园、养育巷的大雅园、天兴园、泰昌福,宫巷的义昌福东号、义丰园,临顿路苹花桥南的天祥和,接驾桥西的新和祥,东白塔子巷的福和祥,南仓桥的新昌福、复兴园,护龙街的天来福,东中市的金和祥、西德福,观前醋坊桥的西德福,祥符寺巷西口的聚丰园,临顿路北的三兴园、荣福楼,萧家巷口的南新园,观前的松鹤楼,中市下塘的德元馆,横马路的太白楼,青龙桥的鸿运楼,南濠的南乐园,渡僧桥的新太和等。当时苏馆一般都专治整席,所谓定桌头,不预零点,但像大庆楼、义昌福、松鹤楼几家可以零点,松鹤楼还兼营面食。

京馆,有鸭蛋桥的久华楼,阊门马路的宴月楼,司前街的鼎和居等。徽馆,有观前的丹凤楼、易和园,石路的同新楼,渡僧桥的聚福楼,都亭桥的万源馆,阊门吊桥的聚成楼,阊门马路的添新楼,皋桥的六宜楼,府前街的万福楼等。

当时还有一家常熟馆,即阊门马路的嵩华楼;一家素菜馆,即阊门横马路同安坊口的功德林。

西餐馆亦已兴起,时称西餐为大餐,由广东而来,嘉庆间张问安《夏日在广州戏作洋舶杂诗六首》有曰:“名茶细细选头纲,好趁红花满载装。饱啖大餐齐脱帽,烟波回首十三行。”自注:“鬼子以脱帽为敬,宴客曰大餐。”大餐在内地,菜肴的食材和制法颇有变化,适合既想品尝异味又能接受异味的食客,亦如《清稗类钞·饮食类》所说:“今繁盛商埠皆有西餐之肆,然其烹饪之法,不中不西,徒为外人扩充食物原料之贩路而已。”关于苏州的情形,《苏州快览》记道:“大餐馆寥寥无几,在阊门马路有一品香,横马路有万年青,观前有青年会大餐间,其他像铁路饭店、苏州饭店,系以旅馆兼售大菜,价目大概分四种,每客一元者六菜,八角者五菜,六角者四菜,啤酒汽水另算,小账加一。”此外,模范农场、钱万里桥的惟盈旅馆,也供应大菜。一九三五年,广州食品公司在二楼设大酒楼,全套银制餐具、景德镇细瓷盆碟,陈设豪华,特聘上海国际饭店和冠生园西点师掌勺,一时名流纷纷慕名前往,当时在苏州读书的蒋纬国也经常携友光顾。

宵夜馆也是西风东渐的产物,《旅苏必读》记道:“宵夜馆为广东人所开设,每份一冷菜一热菜,其价大抵大洋两角,冷菜为腊肠、烧鸭、油鸡、烧肉之类,热菜为虾仁炒蛋、油鱼之类,亦可点菜,冬季则有各种边炉鱼,有鱼生、蛋生、腰生、虾生等,临时自烧,三四人冬夜围炉饮酒,最为合宜,又有兼售番菜、莲子羹、杏仁茶、咖啡、鸭饭、鱼生粥等。”

苏州宵夜馆主要有两家,一家是在观前街的广南居,一家是在养育巷的广兴居。

一九三·年前后,观前街拓宽,松鹤楼等老菜馆纷纷翻建扩大,装潢门面,采用霓虹灯广告等,店堂宽敞,陈设讲究。北局、太监弄一带饮食店增多,一九三一年三六斋素菜馆在太监弄开业,随后扬州僧厨也来太监弄开办觉园素馆。据一九三七年《无锡区汇览》记载,时苏州菜馆有名者有四十三处,阊门外有大中华、义昌福(西号)、新太和、老正和、晏庆楼、添新楼、太白楼、老仁和、新仁和、功德林蔬食处、京江礼堂,观前街有松鹤楼、丹凤楼、沙利文西菜社、易和园礼堂、广州食品公司(西菜楼),太监弄有觉林蔬食处、老正兴(复记),北局有三和食品社,宫巷有义昌福(东号),接驾桥有民和楼徽馆,南濠街有尚乐园(东号),西中市有六宜楼、添和楼、德源楼,东中市有西德福、金和祥礼堂、万源楼,护龙街有聚丰园、天来福、护中楼,临顿路有天和祥、老通源、新兴园,通和坊有宝庆园,养育巷有天兴园,道前街有太鸿楼,府前街有万福楼,南仓桥有福兴园,东白塔子巷有新兴园礼堂、福新园礼堂,虎丘有长兴、振兴。

苏州各帮菜馆在长期的同行竞争中,各自形成擅长的看家菜,以招徕顾客。如松鹤楼松鼠桂鱼,天和祥虾丝烂糊、蜜汁火方,义昌福油整鸭、鱼翅,天来福金银大蹄,聚丰园什锦炖,老德和羊肉,大庆楼冻鸡,老通源口丁锅巴汤,丹凤楼滑丝高丽肉,添新楼、太白楼清炒鳝背、红烧甩水,粤馆鸭煲饭,常熟馆叫化鸡,各店俱擅胜场。

以上是抗战前苏州菜馆的大概情状。

沦陷时期,观前一带菜馆较为集中,太监弄有大春楼、三吴茶社、味雅酒楼、新新饭店、苏州老正兴、上海老正兴、鸿兴馆,北局有月营菜社,察院场有中央饭店菜部,观西有新雅饭店、红叶饭店,大成坊有鹤园船菜,连同原有的松鹤楼、老丹凤、易和馆、广南居、自由农场新式菜馆等,有十七家之多。

苏州碑刻博物馆藏一九四一年四月《苏州饭菜馆业置办公产捐助碑》,记载了当时苏州部分菜馆和主人,如秦增德,石路正兴馆;邵佰初,大马路仁和馆;郑永德,太监弄正兴馆;龚秋生,普安桥仁和馆;梁福宝,山塘泰昌馆;江宝庆,大马路五福楼;朱根大,山塘大庆馆;朱招林,观桥锦和馆;郑仁发,太监弄上海正兴馆;蔡庭煜,跨塘桥聚庆馆;叶鹤永,渡僧桥仁和馆;周君鳌,皋桥协和馆;顾根梅,古寺巷长春馆;郑荣泉,胥门来元馆。

抗战胜利后的一九四七年,吴县县政府印了一本《苏州游览指南》,其中有半页广告,可见当时苏州的主要菜馆,依次是观前街的松鹤楼和记菜馆、宫巷的老义昌福菜馆、太监弄的苏州老正兴、太监弄的上海老正兴、阊门外石路的上海老正兴第一支店、阊门外大马路的义昌福菜馆、阊门外鸭蛋桥的新太和酒楼、观前街的新雅饭店、观前街的新安茶室、太监弄的味雅酒楼、北局的青年会食堂、阊门大马路的仁和馆饭店、阊门外石路的正兴馆德记、中正路的新聚丰菜馆、中正路的福源祥菜馆、虎丘西山门的正源馆、临顿路的天和祥菜馆、太监弄的三吴菜社。

至于常熟,自古繁华,旧时菜馆林立。历史悠久者有钱馆、如意馆、杨太和,清末民初又有长华、山景园、聚丰园、鸿运楼、近芳园等,都极著名。至于规模较小的,则不可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