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一直没给我机会，我知道她不爱我。可现在她长大了，她在读博士的时候想起了以前我对她的好来。我们在你们母校那座城市玩着时，她对我很不错，她的举动证明她开始对我有感觉了。
我说，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他说，我从南京来，可我暂时不想回南京，在桂城我还有好些事要做。
我撇开老崔到会客室打罗巧雪的电话。罗巧雪不在，她的一个室友接的电话。我说，告诉她，我要操她！室友说，流氓，你是谁？我把电话撂下了。
老崔还坐在我办公桌旁，我不想与他在办公室里发生冲突，悄悄走出了办公楼。
我漫无目的地在一个广场花园里走着，呼机响了。我复机得知，老崔在呼我。他说要见我。我一句话没说便关掉了手机。隔了几分钟，我对主任说，请你把老崔赶走，他给我带来了坏消息。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的这个"狗急跳墙"的举动使整层楼的同事们知晓了老崔此行的目的，我的面子毫无防备地丢尽。当然这是后话。
主任大约真的把老崔赶走了。一直到晚上八点他再没骚扰我。晚上八点钟以前，我再次给罗巧雪打了两个电话，第一次她仍旧不在。第二次她回来了。我说，老崔是怎么回事？她说，老崔就是老崔还能有什么事？
我说他是一只饿鼠。
她说，老崔出现在我决定离开你之后，他不是饿鼠。他是我未来的丈夫。
八点钟时，老崔又在呼我。他说他住在华侨大宾馆8025房，希望我去拜访。我说好的，我一定遵命。我跟索索联系上，叫他找两个流氓去揍老崔。索索说，如果他先揍的你，我可以帮你，如果他欠你的钱不还，我可以帮你，但是他来争抢你的女人我就不好插手了。我也常从别的男人手中夺得女人，我帮你就显得不仁不义，又当裱子又立牌坊了。我说，叫你揍人你不愿，叫你喝酒总该答应吧？
04
索索带着小许来到我约定的那间小店。他还带着小许，说明他与老婆并没有真正和好。问索索，他说，老婆死活不离。在人人都喊离婚的今天还有索索老婆这么意志坚定的人，实在是难得。我说，我也要一个女人。索索说，这个时候你要女人就会给老崔抓住把柄。想想索索说得有道理，我越是堕落老崔越是高兴。我目光投向外面时，我就老是感到老崔在暗处监视。索索喝着我的酒，却当着我的面强行与小许调情。小许是没有错的，她是被动者，她时常以动作和语言来表示对我的歉意和对索索的不满。后来我喝掉一杯啤酒，说，索索，你再让我当灯泡，我就先揍你。索索说，我们再喝上一瓶就去找老崔。
老崔没有失约，他一直在房里等着我们。他看看索索和小许，吐出一口大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想真打起来索索和小许等于是废物？还是看索索戴着眼镜像个讲道理的人？索索的确该让老崔放心，他一进门就大抽老崔的烟，大喝老崔的饮料，大吃老崔的水果。他露出的表情是请老崔满意请老崔放心。索索和老崔控制了说话的主动权，索索甚至向老崔介绍追女人的成功经验。索索说，我最佩服把别人的女人追到手的人。
我想我是没有必要呆下去了，趁他们谈得火热时逃了出来。
万的沐已经住到了娘家，我去到她家时，她还在作画。见我人影，她只是点点头。而不久前请来料理她生活的保姆坐在沙发上打瞌睡。我摇醒保姆，叫她去睡觉。保姆说，我答应过我与万老师寸步不离的。我说万老师要与男人睡觉，你也寸步不离？万的沐说，盘染童你来捣什么乱？我说，万的沐，你到底和不和我结婚？她说，不。我说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她说，相爱的人分手是当下时髦的行为。我说，你不理我，罗巧雪也与别人恋爱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万的沐停下画笔，说，什么？我说，她爱上那个以前不爱的老崔了，老崔现在就在桂城。
万的沐叫保姆递过电话，但刚拨了几个号，她就停下了。因为她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时间是22：30。
万的沐给罗巧雪打电话改在了次日早上7点30分。电话铃声吵醒了屋子里的几个女博士，她们通常要学习到很晚，睡觉前也和男人们一样谈论男女之事。晚睡晚起是她们一贯倡导的作风。有关两个女人的对话，我不想在此罗嗦，她俩说了些什么，大家可想而知。她们除了把我当成皮球推来推去以外，还能做出什么让我感动和高兴的事？
我睡在厅里，万的沐打电话的声音从虚掩着的门里钻入我耳朵，也把我吵醒了。保姆已起床，昨晚保姆夺走了我睡在万的沐身边的权力。我走入万的沐的房间。这时她打完了电话，她说，你不要进来。我说，你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我的身子钻入你的房间不行吗？我转身把门关上，躺在她身边。
厅里有来回走动的声音，那是勤劳的小保姆弄出的。我躺在万的沐身边手脚并不老实，我的大脑指挥它们抚摸万的沐的身子。她很瘦弱，我的手在丈量过程中触碰到她的排骨，以前那种细滑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我试着探入她下身的小洞，我发现那里正闹旱灾。我的身子慢慢地收缩，心潮也慢慢平息。
她说，你怎么了，继续摸呀，你功夫不到家我那地方怎么会潮湿？我说，我不想摸了，但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上午时分，老崔来到万的沐的家。他手里提着许多营养品。我说，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们不要你的营养品。老崔对我一笑，他笑得低声下气。万的沐却显得有修养和风度，她叫他坐下，叫保姆为他上茶。老崔询问万的沐身体情况，他似乎很成熟，说起关心的话来在行在理。他也是个意志坚强者，这么多年了心里一直惦记着罗巧雪，一个机缘，再次撩起他的春心。万的沐说，老崔，你和罗巧雪认识多少年了？老崔说，我们是硕士同学，我高她一届，从见她的那天起我一直爱着她。但是我是爱情的被动者，只有女孩子追我我才会有信心。当然不能说我完全的没有主动，我主动过多次，可能是方法不对姿势难看的原因，没能打动罗巧雪。那些时候我总是避着她，而心里却一天也没有离开过她，我在暗中打听她的生活，在暗中帮助她关心她欣赏她。我们水湖想遇，是一种巧合，但这种巧合包含了一种命运的招唤。我和罗巧雪的爱情就像是一团火和浇了汽油的干柴，一旦相遇就会熊熊燃烧。
老崔被自己的故事感动了，他擦拭眼睛的行为表明他在偷偷流泪。
我说，老崔你先不要哭，如果你听了我和罗巧雪的故事，一定会泪流成河。
老崔说，你们的故事我已从罗巧雪口里听过多次了，第一次听到就没有流泪。现在再次听到，我会流泪吗？！
我说，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只会为自己那点平庸的故事流泪。
万的沐说，你们别争了，让我来讲述盘染童和罗巧雪的爱情故事吧。
万的沐放弃了与我结合，所以她讲得从容而细致。就像罗巧雪决定放弃我而从容地与老崔来往一样。万的沐对故事的讲述令我惊讶不已，她是个讲故事的能手，在我看来极其平常的细节，经过万的沐的表述，变得十分动听和感人了。
老崔不断地使口纸亲吻双眼。
我说，老崔你终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老崔说，我没有为你们平泛的爱情故事流泪，我的眼泪是痛苦的，因为我出于礼貌，一泡尿憋了好久了，你和罗巧雪的故事很长，我担心拉在裤裆里。
05
万的沐停止了讲述，她以不易觉察的眼光瞪了老崔一眼。她说，老崔，你不能做第三者，不要搅得我们不得安宁。老崔说，你爱盘染童，盘染童也爱你，你们是天生的一对，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老崔告辞前，将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万的沐脸上布满阴郁。我想也许最自私的是我了。我更不该当着万的沐的面大吃老崔的醋伤害万的沐。老崔告辞时我站起来，与他握手，说谢谢你爱上罗巧雪，祝你们幸福。我说得很真诚，过度得也很自然。
万的沐把保姆支走后，屋子里剩下我们两人。万的沐说，罗巧雪最爱的是你，你要小心老崔的套儿。我说，不管她爱不爱我，从今天起我对她的感情要急剧降温。万的沐说，事情真是有些蹊跷，老崔为什么突然来到桂城，你突然又对老崔感谢起来了？难道你也给我下套儿？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常被万的沐拒之门外。保姆告诉我，万的沐不断地生着病，发烧昏迷等等不一而足。那天在我恳求下保姆为我开启半张门，闪亮的防盗链在我和保姆面前发出清脆的响声。万的沐坐在厅里的单人沙发上，脸色焦黄，她用无力的手驱赶我。她的声音微弱，在不到六米的直线距离上，我一点也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我说，放我进去。保姆回过头，当看到万的沐坚决拒绝的态度，保姆同情而严厉地把门关上。我轻轻地敲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直站在门外，期望她父母出现。可是没有。所有过往的行人都对我视而不见。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在有人经过时吝啬的声控灯才有限地亮一下。谁也不知道万家父母哪去了，像淘气的小孩天黑了也不归家。继续站立一个小时后，我给万的飞打电话，叫她来为我开门。万的飞说，我姐不让你进门自有她的道理，我去了也不一定有用，而且我怀上你们盘家后代了，行动很不方便。
几天后，母校那座城市发生了特大新闻，我被报社派去采访。一同去的共三人，我们人人都带着数码相机和手提电脑。飞机抵达那座城市后，我们立即分成三个点投入采访，并赶在晚报清样前发回了第一篇报道。这些天这座城市云集了许多记者，他们像风一样无孔不入。我们是报社挑选出来的，自然不能在这场新闻大战中被同行们垫底。既然是大战，各有各的高招，而且相互间不会把最精华的东西透露给对方。所有的线索都需要自己去找，依靠别人只有嚼人家现馍。
罗巧雪不知道我来到了我们母校的这座城市，她虽然同样在关注着这个重大新闻的进展情况。这几天我没日没夜地采访写稿，几乎把罗巧雪忘了。顺利地完成这次重大的报道任务后，我给罗巧雪打了个电话。她的态度不太好，她说，我差不多记不得你是谁了。罗巧雪这是夸张，有时候她就喜欢夸张。她用这种难以让人置信的夸张来拒绝我。
放下电话我直接去到她的宿舍。她的室友们都出去了，她正坐立不安地在架子床上爬上爬下。摆放在桌上的水果发出诱人的色泽。我敲门走进去，并把门关上。我说，你在等我吗？她说，不是，我在等老崔。我说，老崔不是在桂城就是在南京。她说，老崔在这座城市，他是我的未婚夫，他会随时在我身边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