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趣味奇案破袭(侦探趣味推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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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修道院公学绑架案(3)

我把挖泥煤的人领过来,福尔摩斯给霍克斯塔布尔博士写了张便条,交给那个挖泥煤的人,他马上出发了。

福尔摩斯说:“华生,今天上午我们发现了两条线索。一是发现死者和死者安装着帕默牌轮胎的自行车。第二是发现安装着邓绿普牌加厚轮胎的自行车。在展开调查之前,我们好好想想,我们该怎样利用已经掌握的情况,尽快把案件调查清楚。首先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孩子并没有受到强迫。他跳出窗户后,一个人或许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的。这一点可以肯定。”

我赞成他的看法。

“那么,我们谈谈那个遇难的德语教师。这个孩子是穿好衣服跑掉的。所以说明他事先知道要干什么,但这个德语教师连袜子都没穿就走了,他一定是遇到了紧急情况。”

“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急着出去呢?因为他在卧室里看到这个孩子跑掉了,所以他想把孩子追回来。他骑上他的自行车去追赶孩子,不幸的是,在追赶的路上遭遇不测。”

“好像是这样的。”

“现在继续设想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他遇害的地方离学校有五英里,他不是中枪后死的,而是被击碎头颅而死。这个杀手一定强壮有力。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一定有另外一个人和孩子在一起。一个善于骑自行车的人追了五英里才追上他们,说明他们跑得很快。我们在凶杀现场只发现了几个牛蹄印。其余什么痕迹都没有。另外我探查了现场,发现五十码之内根本没有路。看来另外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与此案无关,更何况那里也没发现什么。”

“福尔摩斯,你的假设根本不能成立。”我喊道。

他说:“对,你说得很对。事情不可能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所以有些地方我分析错了,这一点你也发现了。但是究竟错在哪里了?”

“可能是摔了一跤,然后碰碎了颅骨。”

“在长满草的湿地上,能发生这种事吗?”

“我没有更好的解释方法。”

“别泄气,我们处理过比这复杂得多的难题,这个案子不算什么。现在关键是,我们要充分利用我们已经了解的情况。那辆装有帕默车胎的自行车或许能让我们发现一些新情况。”

我们沿着自行车留下的痕迹,向前走了一大截路。荒原也逐渐陡了起来。山坡上到处长满了长长的石南草,我们又越过一个水渠。痕迹没有让我们发现新的情况。在邓绿普轮胎痕迹消失的地方,一条路横在了我们面前。一头通向几英里外的霍尔黄瑞斯府邸,另一头通向隐隐约约能看到的村庄。这正是地图标出的柴斯特菲尔德大路。

我们来到一家外表又脏又乱的旅店,店门的招牌上画着一条蓄劲待发的公牛。福尔摩斯突然呻吟了一声,为了防止摔倒,他扶住了我的肩膀。他的脚以前也扭伤过,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法。门口蹲着一个皮肤黝黑,嘴里叼着一支黑色泥烟斗的中年人。福尔摩斯艰难地跳到他面前。

福尔摩斯说:“你好,卢宾·黑斯先生。”

这个乡巴佬抬起头,那双狡猾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在招牌上写着嘛。一看你就像店老板。你店里有没有马车这类的交通工具?”

“没有。”

“我的脚疼得不能沾地。”

“那就不要沾。”

“可是我没法走路啊。”

“那你就单脚蹦着走。”

卢宾·黑斯先生的态度很恶劣,但福尔摩斯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说:“朋友,帮帮忙,我行动确实很困难。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往前赶路就行。”

不尽情理的店主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我有急事要办。我愿意花一镑金币,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

店主人一听说给钱,便来了兴趣。

“你要去什么地方?”

“霍尔德黄瑞斯府。”

店主人看看我们沾满泥土的衣服,然后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你们大概是公爵的手下吧。”

此时此刻的福尔摩斯一副宽厚的老实模样。

“他很乐意接待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是有关他失踪的儿子的消息。”

店主人显得有些吃惊。

“好消息?你们找到他儿子了吗?”

“有人在利物浦看到过他。警察随时都可能找到他。”

店主人长满胡须的面孔上表情由阴沉变得温和了。

他说:“我没有理由像别人那样祝福他。因为我曾为他赶过马车,他对我不好。把我解雇时,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但是我听说小公爵有了下落。我也替他高兴。你们去公爵府送消息,我可以帮助你们。”

福尔摩斯说:“我们要先填饱肚子,然后你把自行车借给我们。”

“我没有自行车。”

福尔摩斯掏出一镑金币。

“我确实没有自行车,不过,我可以借给你们两匹马。”

福尔摩斯说:“行,等我们吃完饭再找您借马。”

当厨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福尔摩斯扭伤的脚突然奇迹般的好了。由于一天没吃饭,吃这顿饭的时间长了一些。福尔摩斯不知又在思考什么,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并不时望着窗外发呆。窗户对面是一个又脏又乱的院子。有座铁炉摆放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个肮脏的小孩正在炉边干活。马厩在另一边。福尔摩斯从窗边走回来坐到椅子上,突然,他跳了起来,嘴里喊道:

“天啊!这回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是的,一定如此。华生,你今天看到过牛蹄印吗?”

“看见过,确实有一些。”

“在什么地方?”

“喔,湿地上,小路上,还有黑底格遇难的附近都有牛蹄印。”

“确实如此,华生,你在荒原上看见牛了吗?”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看见过牛。”

“华生,整个荒原上没有一条牛,但是我们却看到那么多牛蹄印,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确实有些想不通。”

“华生,你仔细再想想,在小路上你见过牛蹄印吗?”

“看到过,这点我可以肯定。”

“你能记起牛蹄印的形状吗?”他把面包屑排列成—:::::——“有时是这样的。”—:::——“偶尔是这样。”—∴∴——“你能记清这些形状吗?”

“不,我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我可以。我保证牛蹄印就是这些形状。但是我们只能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才能回去验证一下。很可惜,我当时没下结论,太轻率了。”

“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一头能走、能跑、能飞驰的怪牛,你相信吗?华生,我敢肯定,一个乡村客店老板制造不出如此高明的骗局。这个问题似乎可以解决了,但是那个孩子还在铁炉边。我们悄悄过去,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马棚看样子快要塌了,里面有两匹鬃毛又脏又乱的马。福尔摩斯抬起其中一匹马的前蹄看了一下,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华生,你瞧,马掌是旧的,掌钉却是刚钉上去的。这个案子的确有意思,我们去铁炉那边看看。”

那个孩子看到我们走过来,装作没看见,继续在干活。福尔摩斯的眼睛来回扫视着地上的烂木头和铁块。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店老板赶来了。他眉头紧皱,目露凶光,黝黑的面孔,由于恼怒变成了紫色。他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来,手里拿着一根包着铁头的木棍,我看见他这个架式,不由得想掏枪。

“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侦探!在这儿搞什么鬼?”他对我们喊道。

福尔摩斯冷冷地回敬道:“卢宾·黑斯先生,你大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店主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假装出来的笑容,使他的脸更加可怕。

他说:“您可以在这儿搜查,但是必须得经过我同意后才行。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请马上付账离开。”

福尔摩斯说:“黑斯先生,我们只不过想借用一下你的马,并没有什么恶意。我看路不太远,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从左边那条路走,到公爵府大约有2英里。”他凶狠地盯着我们,直到我们走出他的客店。

我们一转弯就停了下来,因为店主人看不到我们了。

福尔摩斯说:“我觉得越来越冷,我们不能离开这个旅店。还是孩子们说得对,旅店里比较暖和些。”

我说:“我相信卢宾·黑斯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坏的恶棍。”

“嘿,他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那两匹马,那个铁炉,还有这个‘红牛’店都很有意思。我们还是仔细地观察观察吧。”

我们背后是一个长长的斜山坡,大块的灰色石灰石零星地分布在上面。我们往山上走去,我无意中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霍尔黄瑞斯府方向飞驰而来。

福尔摩斯边按我的肩膀边说:“蹲下,华生。”

我们还没来得及蹲下,那个人已经从我们面前骑过去了。透过飞扬的尘土,我在他过去的一瞬间看到一张激动的面孔——苍白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露出惊惧,嘴张着,眼睛盯着前方的路。我们终于看清了那人,是王尔德。

“华生,公爵的秘书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绕过一块块石头,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可以观察旅店的地方。门边靠着王尔德的自行车。旅店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任何人。天快黑了,我们在朦胧中看到旅店的马棚里挂着两盏汽灯。不一会儿传来嗒嗒的马蹄声。马蹄声沿着柴斯特菲尔德大路的方向急促地响起,很快就听不见了。

福尔摩斯低声说:“‘红牛’旅店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酒吧间在另一个地方。”

“是的,这是人们常说的私人住所。王尔德先生这么晚了在那个黑窝里干什么?他和谁在约会?华生,要想把这件事查得更清楚点的话,我们得冒次险。”

我们两个悄悄地下了山坡,沿着大路,猫着腰来到旅店门前。自行车依然靠在墙边。福尔摩斯划了根火柴去照自行车后轮,当他看清后轮是加厚的邓绿普牌轮胎时,他轻轻地笑了。我们头顶上的窗户亮着灯。

“华生,我得看看窗户里有什么。不过,我得站在你的肩膀上才能看到。”

我弯下腰,用手扶住墙,他踩在我的肩膀上,但是他没等站直就下来了。

他说:“华生,咱们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我们能得到的情报差不多都弄到手了。我们尽量早点动身,因为去学校要走很远的路。”

一路上,他很少开口讲话。到了学校门口却转身往麦克尔顿车站走去。他在那里发了几封电报。然后又返回学校,去安慰霍克斯塔布尔博士。那位教师的死亡令博士很悲伤。他到我屋里来时,仍像早晨出发时精力那么充沛。他说:“亲爱的华生,一切都顺利,明天晚上之前我保证能解决这个神秘的案件。”

第二天早上11点钟,福尔摩斯和我已经到了霍尔德黄瑞斯府。仆人领着我们经过伊丽莎白式的门厅,走进公爵的书房。在这里,我们又见到了王尔德先生——文雅而有礼貌,但他掩饰不住昨天夜里的极度恐慌。他诡秘的眼睛和颤抖的笑容告诉了我们这点。

“你们是来见公爵的吧?很抱歉,不幸的打击使公爵的身体一直不舒服。昨天下午霍克斯塔布尔博士给我们拍来电报,告诉了我们您发现的情况。”

“王尔德先生,我有急事要见公爵。”

“但是公爵还没起床。”

“那我到卧室去拜见他。”

福尔摩斯向这位秘书坚决地表明见不着公爵他是不会走的。

“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您在这里等着,我去请公爵。”

当这位高贵的贵族出现时,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他突然老了许多,面色死灰,步履蹒跚。和我们打过招呼后,一脸庄严地坐在书桌旁,苍白的胡须垂在桌上。

但是福尔摩斯却盯着站在公爵椅子边上的秘书。

“公爵,为了我们谈话方便,我想请王尔德先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