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著经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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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为而无不为(3)

李耳说:“正因为如此,当权者损公肥私,过着豪华的生活,而农民却田园荒芜,百姓仓库空虚,民不聊生。而当权者,身带宝剑,威压强迫。不正是‘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夸。’(《道德经》五十三章)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老百姓哪个敢发怨言?”他说到这里,气得蹦起来骂道,“他们的残暴行径简直就是强盗头子!”

然而,强迫过甚,终会产生大的祸乱。李耳又说:“‘民不畏威,则大威至。’也就是说,人民不畏惧威压,则更大的祸乱就要发生。当权者作福作威,压迫老百姓到了极限,威压就要引起反作用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假如人民被逼到这种极端的情境,那只有铤而走险了。到了这种时候,即使用死亡去威吓人,也已是死路一条,又怎能产生威吓的效果呢?他们自身难保却硬要‘有为’,其实是越‘有为’越乱。”

文子说:“主者,国之心也,心治则百节皆安,心扰则百节皆乱。君主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国家,甚至是一个嗜好,都牵动着国家的命运。楚王喜欢细腰的故事听说了吧。从前,楚灵王喜欢腰细的官吏,因此楚灵王手下的大臣,都纷纷节食,每天只吃一顿饭,蹲在地上屏住呼吸,然后才勒住腰带,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过了一年之后,宫中的官吏个个都变得面黄肌瘦了。还有越王好士勇的故事。从前越王勾践,喜爱英勇无畏的官吏,教导训练朝臣们要勇往直前。他暗中派人焚烧了内宫的房屋,然后说是宫中失火了,考验他手下的官吏说:‘越国的宝藏全在这里面。’勾践亲自击鼓督促官吏们赴火中救宝。官吏们听到鼓声,争先恐后地朝火中跑去,掉在火海中被烧死的,仅勾践身边的大臣就有一百多人,越王这才鸣金把官吏们召唤回来。”

尹喜说:“这样的有为,只能带来灾害,还不如不为。有为则谗生,有好则谀起。记得齐桓公好味的故事吧!一天,齐桓公召易牙问道:‘寡人曾经吃过鸟兽鱼虫,但不知人肉是什么味道?’易牙退朝,到了午饭时,献蒸肉一盘,比小羊肉更细嫩甘美。桓公问是什‘么肉,易牙跪下回答说:‘此乃人肉。’桓公又问:‘这人肉是哪里来的?’易牙说:‘这是我三岁儿子的肉。我听说忠君可以不顾家,君未尝食人肉,所以我就杀了我的儿子。’到了齐灵公时代,齐灵公喜欢让宫中的妇女穿男子服装,结果全城的妇女都跟着穿男子的服装。齐灵公让官吏禁止全城的妇女这样做,说:‘妇女穿男子服装的,撕破她们的衣服,割断她们的衣带。’可是被撕破衣服割断衣带的人,随处可见,但却不能制止。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凶为齐灵公个人的喜好所造成的。”

“鉴于这种情况,我才提出‘无为’。”李耳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白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道德经》五十七章)。就是说,‘好静’、‘无事’、‘无欲’是‘无为’思想的写状。‘好静’是针对当权者的骚乱搅扰而提出的,‘无事’是针‘对当权者的烦苛政举而提出的,‘无欲’是针对当权者的扩张意欲而提出的。‘好静’、‘无事’、‘无欲’都足无为的内涵。如果为政能做到‘无为’,让人民自我化育、自我发展、自我完成,那么人民自然能够平安富足,社会自然能够和谐安稳。”

尹喜说:“这里又容易让人们产生一个误解,好像老师说的‘无为’,就是当权者什么也不要管了。其实不是这样,正像老师刚才解释的那样,‘无为’是为了更好的‘有为’,不然老师在《道德经》中又说‘治大国’、‘取天下’、‘托天下’、‘为天下’……这不是最大的‘有为’吗?”

文予说:“这就是首‘先要弄明白,什么是‘无为’的真正含义。何谓‘无为’者?非谓其引之不来,推之不去,藐尔不应,感而不动,坚滞而不流,卷握而不散。谓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枉正术,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曲故不得容。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如果浓缩一下,‘无为’即在‘为’中无私志、无私欲,也就是说,‘无为’即不为私为之为。”

尹喜说:“这话说得非常有理。进而可说,智者不以位为事;勇者不以位为暴;仁者不以位为患。因循自然,顺势循理,从民之愿的作为中,小掺入私志私欲,不图名,不谋官,不居功,不自大,不以己私利害公道枉正术,这就叫无为。‘为’一定是‘无为’的‘为’,否则就会变b戈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的‘为’。只有这样才能‘无为而无不为’。”

那么君主怎样才能“无为而无不为”呢?

李耳从他过去的《君主治国之道》(大纲)中又进一步阐发,觉得君主要‘无为而无不为’,重要的是要做到以下两条。

一、则天法地,效法自然,无为而治。

李耳认为任何事物都应该顺其它自身的情况去发展,不必以外界的意志去制约它。事物本身就具有潜在性和可能性,不必由外附加,要顺其自然。天地大自然是无为的,又是无所不为的,因此君主应该以天地大自然为宗准,为榜样。当然大自然不仅是无为无不为的,而且还是均平与不均平的、仁慈与暴戾的。更重要的是,它是无私的、公正的。所以君主必须学习它的公平无私、无偏无倚、无己无欲无待,遵从自然客观规律而行事,要‘自然无为’。

所以李耳在《道德经》中说:

犹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道德经》十七章)

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道德经》二十三章)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爵,而常自然。(《道德经》五十一章)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道德经》六十四章)

十七章所说的“百姓皆谓:我自然”,说明君主的作为要以不干扰人民为上策,君主的职责在于辅助人民,功成事遂,百姓并不感到君主力量的存在,反而觉得是自然发展的结果。

二十三章说的“希言”是合乎自然的。李耳所说的言,其实是指“政教法令”,因而“希言”乃是指不施加政令的意思。李耳认为,为政不宜扰民,扰民就不自然了。反之,如果政令烦苛,犹如暴风骤雨,对百姓构成侵害,那就不能持久了。暴政之所以不能持久,就是因为它不合于自然的缘故。

五十一章很清楚地说明了“道”之所以受到尊崇,“德”之所以被珍贵,就在于它的不干涉,而让万物顺其自然。

六十四章所说的“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和五十一章“夫莫之命,而常自然。”的意义是相通的。这都说明了“道”对于万物是居于辅助的立场,所谓辅助,只是依照万物本然的状态去发展。体“道”的“圣人”——理想中的治者,他的为政也能表现这种精神,辅助百姓的自我发展而不加以制约。

二、君主的道德修养是首要的、最重要的。

治国化民要在上。君主对一个国家来说,就是心,心安则国安,心治则国治。“修齐治平”,首位的是“修”。而“修”的首位是君主。所以李耳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这“我”即君主。因此,君主要保持在履行仁义道德上的诚朴、无私无欲,然后才有可能形成人民的纯朴无为。常说君主应该“实、诚、厚、施、度、恕”,正是这种要求。君主首先要在诚朴上下功夫。如果君主的“仁义”不是建立在诚朴纯正的基础上,而是私心重重,内多欲而外施“仁义”,臣民们就会变本加厉地追求名利,人民就会变得虚伪。所以君主特别要注重修身养性,正心诚意,则天法地,静心寡欲,见素抱朴。这样就能无为者帝,为而无以者王,为而不贵者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