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著经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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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流产的君王之道“南面术”(2)

“你是应该回去看看。”郭书玲又接着说,“我来郑国之前,知道想让你娶我是个难题。可是自从住到子产家以后,这个难题就解决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到郑国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子产有小妾吗?”

“我从来是不过问朋友私事的!”

“我对你说,子产成亲之后,原来与他相爱的人叫宋丹华,找到他后是非他不嫁,并保证和原来的老婆和睦相处。我住到他家,看到他的大老婆和小妾果然十分和睦,就把我的情况向子产先生说明,他也非常同意我嫁给你的这个想法,还让宋丹华亲自陪着我到你这里来。宋丹华因为有事已返回郑国,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你。这次我来,就是给你当小妾的。”

“这——”李耳为难地说,“这不好办!”

“有什么不好办!”郭书玲指了指窗外,“你也不看看,你们藏书馆里就有人娶小妾,有的还不只娶一个?”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李耳抱着头,蹲到地下,不知道该怎样解决面前的这个难题。

“你要是知道我在宋国为你受的苦,你就会娶我做小妾了。”郭书玲说着,一下子挽起她的袖子,“你瞧,这是他们用鞭子抽打我留下的一道道血痕。”

李耳站起来一看,郭书玲的臂上果然有一道道留下的血痕,心痛地抚摸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再瞧瞧,”郭书玲又撩起背上衣襟,“这里还有他们用烙铁烫的血印呢?”

李耳看着郭书玲的脊背,那一个个被烙铁烫下的伤痕还在那里留着,脊背几乎都变了形,不由得怒气冲上心头,“他们哪能这样惨无人道呢?”

郭书玲把衣襟放下,摸着臂上的鞭痕说:“我到宋国后,本来是要嫁一个侯的大儿子。他叫公子田,长得是一表人材,穿着很华丽的衣服前来相亲。可我心上有你,怎能嫁给他呢?于是就让舅家退了他的婚礼。第二天,侯家的二儿子公子由看上了我,他骑着马,拿着弓箭耀武扬威地前来相亲。也因为我心上有你,没让他纠缠就打发他走了。谁知公子由以为我是看上他的哥哥公子田,就在夜里把他哥哥杀了。这一下惹出了大祸。刚好第二天早晨,天上下起拳头般大的冰雹,毁坏了许多房屋,砸死砸伤了许多百姓,把那一带的树皮全都给剥了个溜光。这侯家就放出风声,说我这个女人是个扫帚星,给侯家和那一带引来灾难,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提了去,绑到大树上用鞭子抽,后来又用烙铁烫我的背,说是烫死我这个女人,才能消灾。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要活着见你一面,哪怕只看一眼她爱过的人也行,到那时即使要我死,我也死而无憾了。就凭着这个信念,不管他们怎样折磨我,可就是死不了。后来,还是我二舅夜里偷偷把我救了出来,本来是想把我送回陈国,可又怕侯家找事,就秘密把我送到蔡国的亲戚家里养伤。伤好以后也不敢回陈国,还是怕侯家再到陈国找人闹事,直到公子由战死了,才把我接回陈国。”

李耳根本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女人,竟这样深深地爱着他,为爱他竟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她对他执着的爱,让他永远难忘,刻骨铭心,叫他从心底里感激着。此时,他情不自禁,热泪盈眶,落下了串串泪珠,不由得抱头痛哭了起来。再硬的男子汉,听了这话,都会掉泪的。

“不要再哭了,”郭书玲拿着手巾,温存地给李耳擦着泪,“好在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了,还哭它干什么!真是上天有缘,我不是又见到你了吗?能看上你一眼,我就觉得很幸福。何况,以后我又能陪着你,就是再鞭打几次,为自己所爱的人受苦,我也觉得值得!”

“快别说这样的傻话了。”李耳把郭书玲让到床边,与他并排坐着,拉着她的手不断地抚摸着,“你不知道,刚才你说他们用鞭子抽你的身体,其实那就是抽我的心。我的心里真是疼啊!”

说到心里疼郭书玲,郭书玲马上破涕为笑,给了李耳一个笑吻。李耳不由得抱住了郭书玲吻了起来,郭书玲双手勾住李耳的脖子就要翻睡到床上。就在这一刹那问,李耳全身打了个激灵,马上推开郭书玲,站起身来,“我这是怎么啦?有妻之夫还……”,惊出了一头冷汗。

“这有什么怕的,”郭书玲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是我自愿来作你小妾。”

“不,不!”李耳脱开郭书玲的手,一直往后退,退到了外屋,“夜已很晚了,你还是一个人睡到床上,我……我睡在外边的桌子上。”他觉得今晚只有这样了。但理智清楚地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与郭书玲同床共寝,这道防线是不能突破的。

而郭书玲可不管这些,看着李耳惊慌失措的样子,哼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老虎,难道睡到一起就把你吃了不成!”她说着又要去外屋拉李耳。

“千万别过来,别过来!”李耳对他摆着手,“要是你过来,我就睡到门外去!”说着,他就要开门。

“别开门了,”郭书玲转身上床,“今晚就听你的,我睡在里屋床上,你睡在外边桌子上。”

李耳这才没去开门,和衣躺到桌上。郭书玲见他衣服单薄,怕晚上睡觉受凉,又抱床被子给他盖上,“好好睡吧!夜里我是不会再打搅你的。”

李耳用被角蒙住了头,待郭书玲睡好后,他又轻手轻脚起来,把一根线绑在两个凳子上,然后拉直,形成一道线墙,放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这是警戒线,不管是郭书玲,还是李耳,因为冲动想找对方时,碰到这根线就会拉倒凳子,发出响声,进而敲响“警钟”!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郭书玲的听觉,她觉得好笑想要出声,赶紧用枕头角堵住自己的嘴巴,她不想发出响声惊乱李耳的举动,同时从心底里佩服李耳这样做的清白。

李耳在桌子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有一个女子睡到自己房里浑身不自在,桌子就像有无数的针在扎他,痛得他难以忍受。尽管这个女子是爱他的,毕竟受着道德礼教的约束,何况他还有着妻子王冬妮。这,这怎么办?不由得翻来覆去,尽管翻身是轻轻的,他不想惊动睡在里屋的郭书玲,还是让她睡个好觉吧!

但屋里的郭书玲还是听出李耳的翻转声,用柔和的像催眠似声音说:“李耳哥,你睡不着吗?”瞧,她在这时换了称呼。

“谁,谁说我睡不着!”李耳听到郭书玲的称呼变了,心里微微有一点慰籍。

“你要是睡不着,就听妹妹我给你唱一首歌,催着眠让你进入梦乡。”她说到这里用唾液润了润嗓子,唱起了家乡小调:

彼泽之陂,(那片池塘堤岸长,)

有蒲与荷。(蒲草茂盛荷花香。)

有美一人,(岸边有位美男子,)

伤如之何!(我心爱他无良方!)

寤寐无为,(日思夜想没法办,)

涕泅滂沱。(不觉涕泪一行行。)

彼泽之陂,(那片池塘堤岸弯,)

有蒲与荷。(蒲草茂盛荷花鲜。)

有美一人,(岸边有位美男子,)

硕大且卷。(身体高大又壮观。)

寤寐无为,(日思夜想没法办,)

中心悁帽。(只觉心中太忧烦。)

细细的歌声,带着恋恋不舍的哀愁,拨动着李耳的心扉。他觉得是那样舒服,像一股温温的溪流,甜甜地从他心上流过,慰籍着他的心灵……

歌声像断弦似的,“嘣”地一声突然停住,本来下边还有一段,郭书玲停住不唱了,只听她埋怨道:“本来是想叫你快乐一点入睡,怎么不由得又唱起思念你的歌,真是的!不唱啦,你能给我唱支歌吗?你的歌声也很好听。”

“好吧。”李耳被郭书玲的缠绵之歌牵动了情感,不由得唱起了家乡的《月出》之歌:

月出皎兮,(月儿出来亮皎皎,)

佼人僚兮。(佳人姿容多美好。)

舒窈纠兮,(线条柔婉又轻盈,)

劳心悄兮。(爱慕使我心烦恼。)

月出照兮,(月儿出来光灿灿,)

伎人燎兮,(佳人姿容真耐看。)

舒矢绍兮,(身段苗条太娇关,)

劳心惨兮。(爱慕使我心不安。)

“唱的太好了,太好了!”郭书玲高兴地双脚禁不住直跳,把床敲得“嗵嗵一响,又起身像个顽皮的小女孩从床这头爬到那头,“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你唱这首歌了。现在听到你唱这首歌,心里就像喝了美酒,甜得浑身都舒服,舒服到每个毛孔。”说着就起身下床往外走,当碰到那根线墙时,不由得身子一惊,又返身上床。她知道这是李耳设的夜问“防线”,是不能越过的。她怕破坏了刚才唱歌的美好境界,又说,“前不久我到郑国,刚学了一首好听的歌,我唱给你听”:

女日:“鸡鸣!”(女的说:“公鸡叫了!”)

士日:“昧旦。”(女的说:“天色还暗。”)

“子兴视夜,(“你快起来看一看,)

明星有灿!”(启明星儿光灿灿!”)

“将翱将翔,(“我就出去转一遭,)

弋凫与雁。”(去射野鸭和大雁。”)

“弋言加之,(“射点野鸟做美餐,)

与子宜之。(我来烹调味道鲜。)

宜言饮酒,(就肴共饮知心酒,)

与子皆老,(和你白头到百年,)

琴瑟在御,(你弹琴来我鼓瑟,)

莫不静好。”(夫妻相好乐陶陶。”)

这一夜,不管是李耳,还是郭书玲,都是带着“相亲相爱”的歌声进入了梦香。虽然他俩现在不是夫妻,但此夜的情感比夫妻还浓,两人夜里的梦中都发出了笑声。

第二天早上,李耳照常去馆里做事。等他回来后,郭书玲早给他做好了饭菜,果真如夜里所唱,准备的有红烧大雁、清蒸野鸡和美酒,这些都是郭书玲特意到街上给他采购的。

李耳也吃得特别有味,似乎话题也多了起来。平时自己一个人回到这里,总觉得冷冷清清的,而现在有了郭书玲在这里陪伴,真像郭书玲的名字似的,到处都发出了清脆的铃声。这铃声悠远而深长,让李耳回味无穷,在心灵深处掀起一片片快乐的涟漪,波及到远方。

一连半个多月都是这样:白天,郭书玲在家给李耳做饭、洗衣、整理家务;到了晚上,还是那道“线墙”挡着,两个人分睡两处,但又不影响说“俏俏话”以及唱心中的爱歌。

郭书玲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李耳几次想张口打发她走,话到嘴边又都收了回去。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这个月的二十九日晚上。

李耳还是像往常一样回来,刚到门口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平日郭书玲总是站在门口接他,可今天却不见她的身影。难道是她病了?他走到屋里转了一圈,不见郭书玲的影子,只见饭菜做得好好的摆在桌子上。难道是她上街去了?李耳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久久地等着,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还不见郭书玲回来。李耳心里“发毛”了,“难道她,难道她会……”他不敢往下想了。刚来的时候,郭书玲一再提出要当他的小妾,他都婉言谢绝了。以后再没有提过此事,可俩人倒像夫妻似的生活着。难道是自己没有答应她做小妾,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伤了她的心,她才去……

李耳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得赶紧去找郭书玲。因为外边天又黑又凉,他便从床上取自己的衣服,当他把衣服提起,却发现下边放着一封信。他迅速把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李耳夫君,不,应是李耳哥哥。我在你这里整整住了一个月,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原本是想做你的小妾,要知道,我为爱你付出了痛苦的代价。可与你相处后,你每晚都用‘线墙’防范着自己,开始我很记恨你,后来我想通了,你是纯洁和清白的,正因为这点又打动了我的心。我虽然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实际上已是你的妻子了。睡在你的床上,闻到了你的气息,这难道不是夫妻生活吗?你吃了我做的饭菜,也是我尽了主妇之责。相处整整一个月,使我享受到了夫妻生活的欢乐,我已经知足了。我知道,你若娶了我做小妾,这会伤了嫂子王冬妮的心,也会伤了你洁白无暇的心。既然这样,我只好走了。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自杀的,那同样会伤了你的心,留下一个不美好的印象。相爱的人,都要互相理解。我很理解你的心,所以我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请你千万别找我,找我你也是找不到的。”

“要离别了,心里自然很难受,但我永远会记住你对我的爱。这爱是崇高的,是不容得任何秽垢沾污的。我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作记念,那会引起你不必要的烦思,把我的名字藏在你心里就行了,知道世上曾有一个女子爱着你。”

“但我是要带走你一件东西留作记念。你想想是什么?就是那次我给你理发时,理下的一些头发,我做了香袋把它装在里边,带在身上,有它在我身旁,就如同你在我身旁一样。”

“不写了,要走了。我觉得还是要送你一样东西作记念,那就是一首歌;‘知我对你意缠绵,我赠名字记心间;知我对你很眷恋,歌儿带伴耳间拴,知我对你爱情专,来世相会在天仙。”’

李耳念着这封离别信,热泪扑辣辣掉了下来,滴湿了信简。他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都撕下一大把,还在不停地揪着,“我真混呀!为什么把这么好的女子赶走呢?让她到哪里去过安宁的日子呀!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冲出了房门,跑到街上嘴里不停地着喊,“郭书玲,郭书玲,你在哪里呀?快回来!快回来!”整整一个夜里,他都在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喊着,到天亮也没有找到郭书玲,垂头丧气地回到馆里。

打这以后,李耳无论是上班,还是在家里,都是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没有精神。有一次,他在用锥子锥竹简穿绳时,把几个指头都戳破了,却不知道痛,仍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郭书玲的事。鲜血直往书简上滴,把刻在竹简上的墨字都滴得有些看不清了。

在一旁工作的太史严早就看李耳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正常,做起事来经常“走神”,正想找他谈谈,就对他说:“李耳。锥子把手都戳破了,赶快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