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余婧
摘要：中国电视纪录片的对外交流与传播一直是一个弱项。而以纪录片对外传播的视角来重读《故宫》，其成功经验同样是具有借鉴意义的。这部作品目前已经被翻译成六种语言在100多个国家签约出售，发行超过15万套，创中国纪录片海外销售新高。它调动了诸多手法，包括使用不少新的科技手段，将历史史料、人物采访、重拍画面、情景再现、三维动画等熔于一炉，构筑起了故宫的过往故事。
关键词：纪录片、技术理念、更新
2009年中国国际纪录片大会日前在广州落幕。这场由国家广电总局和广东省政府主办的盛会今年共收到世界60个国家和地区的510部纪录片，创下了历年参展评优纪录片数量之最。而从纪录片交易情况来看，成立于2004年的“纪录片交易市场”今年收到了8个国家42部63集影片的报名，另外，报名参加国际联合制作方案征选和培训的方案也有69个。
中国电视纪录片的对外交流与传播一直是一个弱项。虽然我们有上海电视节、四川电视节和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大会等不同地区、不同层级的节会，为纪录片的交流和传播搭建了良好的平台，但实际上根据相关数据可以看到，纪录片的传播呈现不均衡的状态：从国外引进的数量远远大于从国内输出的数量。
纪录片在对外传播中还有什么样的增长空间？究竟什么样的纪录片才能在全球化背景下真正成为超越语言的文化传播样式？这些都是萦绕在纪录片工作者和研究者心头的疑问。
2005年，恰逢故宫博物院建院80周年，故宫博物院和中央电视台联合推出了大型纪录片《故宫》。该片在央视播出第一周，收视率就达到了8.05％，第二周又上升到9.36％，在央视一套同期播出的57个节目中，《故宫》的排名进入了前10位。这是近年来中国纪录片的最好收视成绩。在第八届四川电视节上，由中国中央电视台选送的纪录片《故宫》荣获人文与社会类的“最佳长纪录片”和“最佳摄影奖”两项大奖。此外，该片还获得第一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奖音像奖、第一届中国出版政府奖音像电子网络出版物奖，其创作的音乐也获得了第六届中国金唱片奖影视原创音乐奖等奖项。
而以纪录片对外传播的视角来重读《故宫》，其成功经验同样是具有借鉴意义的。这部作品目前已经被翻译成六种语言在100多个国家签约出售，发行超过15万套，创中国纪录片海外销售新高。《故宫》能够获得受众的认可，同时吸引国外商家的注意，原因是多重的，具体来看：
题材的选择有分量
故宫是中国两个朝代皇族的宫殿，既有历史底蕴，又富含政治意义，其间有不计其数的文物，这些建筑、珍宝背后又充满了曲折的历史故事。纪录片《故宫》借故宫建成580年、故宫博物院建成80年的历史契机，通过纪录片的影像去展现岁月背后的往事。
在此之前，国内最早的关于故宫的纪录片作品拍摄于1987年，是由中国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紫禁城》，该片曾获第七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特别奖。当时的拍摄历时六年之久，是故宫首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将《清明上河图》等宫藏珍品呈现在镜头前。
1996年，日本NHK电视台拍摄了26集的大型纪录片《故宫至宝》，该片以北京和台湾两大故宫博物院收藏的170万件艺术至宝为主轴进行拍摄。章宏伟称，与这两部纪录片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央电视台拍摄的纪录片《故宫》是迄今为止最为全面的。
2005年拍摄完成的《故宫》，充分调动了历史纪录片的手法，用历史史料、人物采访、重拍画面、情景再现、三维动画等手段，构筑起了故宫的过往故事。并且在整体叙述中既有大历史背景，也展现单个人物的命运，从而形成了点与面的呼应。中央电视台和故宫的相关领导都表示此次拍摄“不敢说绝后，但一定空前。而且估计20年之内不会再有”。这样的题材选择和故事表达，对于纪录片的国际传播无疑是有很大帮助的。
影像的表达有特色
纪录片《故宫》在影像叙事手法上也改变了以往以史料为主的方式，大量采用了电影的叙述手法，使用真人扮演的方式，对历史进行重新展示。在情景再现的手段使用中，为了突出纪录片与虚构类电视作品的区别，同时充分考虑到了戏剧的间离效果，对于影像尽量虚化处理，引导观众进行充分的想象和思考。
例如，在开篇一段即采用了情景再现的拍摄手法牢牢抓住人们的视线，重现出故宫首建皇帝——朱棣登基后，永乐元年过年时节的景象，将观众的视野瞬间带到了明朝年间，使这些历史书上的文字不再仅仅通过空镜头罗列堆砌来表现，而是使观众更加贴近体会故宫建造时的历史背景。
同样在第一集讲述朱棣迁都过程时，从事件的起因到人物的内心决断，从大臣的争议到朱棣的决断，从迁都的开始到都城的建造，完全采用了影视的多纬度展现方法。在讲述迁都和建造宫殿的原因时，通过对大臣上书和争论的重演展示了一个充满各种斗争的朝廷，并且多次运用朱棣皇帝一人独在城楼上思考的镜头表现出一个正在进行思想斗争的皇帝的心路历程。这样的情景再现更好地表达出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
情景再现用影像方法模拟了当年历史，但是这种再现又不能拍得像电影电视剧那样实在，所以《故宫》在历来对历史文献纪录片中是否需要人物扮演这一争议上有了自己的创新，利用一些技术手段再现历史的同时虚实结合，似有似无间力图达到现实真实与审美真实的统一，这种感觉使观众在不渐离的情况下观赏片子，同时自然地进入历史，又从历史回到现实。摄制组试图用这种手段达到一种独特的效果。
例如，在第五集《家国之间》光绪皇帝选妃的那段中，镜头的焦点并没有对准光绪皇帝或者那些女子的扮演者，而是对准了前景的宫灯；第七集《故宫书画》中万历皇帝为了财富而要查抄张居正的家产，焦点同样对准了他的手，将甩奏折的动作实拍了出来，但是万历皇帝整个人是虚的。在《故宫》中，通过各种手法，光线明暗处理、演员的变换调度等，让纪录片以拍摄人物活动的影像为主，不拘泥于具体扮演者的面容，虚实得当，突出了人物与环境相和谐的历史氛围，使观众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心理认同感。
《故宫》让历史“重演”的第二种办法就是采用了先进的动画技术，重现历史情景，《故宫》的动画制作不仅量大，而且技巧高，效果也好。
动画的采用完成了很多因条件限制不能进行实拍的历史故事场景，如在第一集《肇建紫禁城》中的历史战争，用动画特技还原了千军万马的“靖难之役”；第四集《指点江山》中，用动画形式重现了清军入关、李自成指挥农民起义军攻陷北京的历史情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