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平凹去书市,为新出版的《贾平凹手稿珍藏片——西路上》签名售书,我早早地就和嘉薇赶到《美文》少年版编辑部杨莉的办公室等候平凹。
不料,燕玲打来传呼,说家中停电,无法做饭,我只好回家处理。
当我又匆忙打的赶往位于工业展览馆的书市途中,嘉薇打传呼留言:“贾老师已到书市,速来。”
我很快赶到,签名已经开始。发行人周聪与我打招呼,并说:“贾老师也是刚到,我去接他没有接上,贾老师先一步到了书市。这好像接新娘的没有接上,新娘自己却进了洞房。”
我看平凹低头签名,旁边无人递书,翻书,也顾不上打招呼,立即上前帮忙。
在平凹右侧签名售书的是王跃文,他的新作是《梅次故事》,《亡魂鸟》。没想到要求签名的读者非常多,两位作家面前的长蛇阵已经蜿蜒到了大门口。在排队的读者里,也有我的不少熟人,公安局的王作人,东方厂的段超,郝建生,庆华厂的阎冬,商报的田冲也在其中。
平凹签名,时有不适,头疼头晕。我劝他:“不急,”“歇会儿”“喝点儿水。”他几次写着写着,就忘了日期,仅写了“2001”就停顿下来,我只好在耳旁小声提示:“10月9日”。有的读者还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也帮着一字一字告知。
人多,天热,难受。
不要说平凹,连我也热得满头大汗,无奈,身上却没有带纸。杨莉见状,递给我一包纸和一块湿巾,擦了擦汗这才感觉略好一些。
原先一个小时的售书活动,又延续了半个多小时。快5点,我陪平凹离开签名现场时,他十分友好地与王跃文握手致意。随即,平凹转身走进书市,来到《美文》编辑部的展台,又为读者签售《美文》、《美文十八家》。也有追来签《西路上》的读者,还有跟踪采访的报刊记者和摄像记者,把《美文》展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个水泄不通。
平凹原想签名售书后去北郊玫瑰园,可是发行人周聪一再邀请平凹共进晚餐,平凹却说:“不用,不用,你们好好请鲁风,他辛苦。”
我真不好意思,我仅仅是个配角,仅仅帮了个忙,怎能喧宾夺主呢?
周聪再三请平凹,还是盛情难却,平凹,新民,庆仁,胡英等人上了面包车。也让我上车,我推辞,让他们先走。后来,周聪让我和《西路上》的责任编辑高立民三人同乘一辆桑塔纳前往文豪杂粮食府。
周聪不好意思地说:“让贾老师挤挤搡搡地坐了面包车,我们却宽宽松松地坐了好轿车。”在车上,周聪又说起下午接平凹的事,到了“知青办”又重复说了一遍,我说:“现在新娘积极主动进洞房,这是好事呀!”
平凹一一介绍在座的朋友,介绍我时,平凹说:“鲁风,作家,好人。”
席间,庆仁鼓动平凹说说西路上的段子。
周聪也在旁边不断加油。
我说:“燕玲看了《西路上》已经在考问我:‘日子’是啥?“疯牛病’是怎么得的?”
庆仁说:“还有比这更精彩的,让平凹说给大家听。”
众人鼓掌:“欢迎,欢迎!”
平凹憨憨一笑,慢慢地说:“一个服务员端汤上来,大拇指伸到汤里面。顾客批评他:‘你看你那指头,你怎么把指头伸到汤里了?’服务员说:‘手冻得很么。’”顾客说:“你没有端汤之前咋不把手暖一暖呢?”服务员说:“我刚才就把手指头在尻子里头塞着呢。”
众人听后,笑得前翻后仰。
周聪点评:“这个段子甩了两个包袱。”
庆仁说:“还有比这好的——猎人和狗熊。”
众人又是鼓掌:“再来一个!”
平凹依旧不嘻不笑,不紧不慢。他说:“有个猎人上山打猎,开枪把狗熊打死了。待猎人上前看狗熊时,没想到狗熊突然站立起来,用熊掌压着猎人的脖子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猎人无奈地说:‘想活。’‘想活?那让我把你干一下。’接着,狗熊就把猎人强暴了。猎人很生气,心想咱咋能让狗熊强暴了呢?太丢人了,下次一定要把狗熊打死。”
“第二次,重复了上边的故事,猎人又被狗熊干了一次。”
“第三次,又重复了上边的故事,猎人再次被狗熊强暴了。”
第四次,猎人彻底失望了,心想任狗熊随便处置吧。没想到狗熊一下子急了,就质问猎人:“你到底是猎人还是卖尻子的?”
众人听后,有人掉泪,有人岔气,也有人笑得肚子疼。
平凹依旧不动声色。
其实,现阶段说段子成了美味佳肴中的一道特色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顺手把它记录下来,是想说明,说说笑笑之中,平凹看似漫不经心地讲述一个段子,或是一个故事,却是他小说创作的“战前练兵”。
你看,第一个段子,就出现在短篇小说《阿吉》中。
第二个段子,就出现在2001年10月24日“下午写毕”的短篇小说《猎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