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和薛蝌神色变了又变,竟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可恨的是这些平日里声言对林姑娘疼爱有加的妇人,此时都成了一个个木雕,任由林姑娘如此被变相的交卖。
只听得十王爷又一声大笑,道:“老太君,王夫人,如果你们没有异义,那锦睿就当你们默认了啊,聘礼就在外头,咱们现在且将日子订好吧?本王迫不及待想和林姑娘成亲,也很希望贾府早一日脱离苦海。”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一个大炸药包,同时又是一颗安心丸,他的意思很明白,只要和林姑娘成了亲,保准贾府一切无事。这无疑是给了贾母等人一个极大的诱惑。
贾母含泪,眼见着就要点头。
正僵着,突然只听得院中传来一声断喝,“且慢!”
众人心里一惊,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要院中,北静王身着素白色锦袍,英俊挺拨,身长玉立,隐隐妥妥的走了进来,脸色肃然。
十王爷心里一沉,红颜宛中,他就败在北静王手中,心中的恼恨还未平息呢,此时又出来夺了他的好事,遂眯了一双鹰眼直直的盯着北静王。
北静王在众目窥窥之下,径直走进屋来,先对着淮南王含笑拱手,道:“墨南兄,我来迟了,但还不晚吧?”
淮南王会意,大笑道:“不晚,不晚,静琪兄来得正是时候!”
北静王与淮南王互相见礼后,方才回过身来,瞧了十王爷一眼,清冷一笑,“十王爷,好雅兴啊。我记得没错的话,十王爷好像是不近女色的哦,家中侧妃有好多,但都说十王爷性情孤傲,不屑一顾,怎么,今日竟对一个孤女如此感兴趣?怕不是娶林姑娘这么简单吧?”
一句“孤女”二字刺得贾母等人心中发烧,这是明明的讽刺啊。
十王爷显然是被北静王说中心思,一时恼了,便道:“我娶林姑娘回去,与北静王有何干?”
“自然与本王有关,北静王难道不知道,林姑娘与本王已经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么?”
十王爷脸色一变,“什么?私定终身?”顿了顿,双目如利剑般射向贾母等人,道:“老太君,他说的可是真的?”
贾母等人从北静王一进来,便有些慌然,此际见淮南王相问,便心中惊跳,王夫人赶紧道:“没有的事,十王爷,您不要相信北静王爷,我们林姑娘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个事。北静王爷,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十王爷满意一笑,遂对北静王道:“静琪兄,莫不是你在诓我?”
北静王盯着王夫人等人一皱眉,他与黛玉的事,王夫人及贾母凤姐儿等人明明瞧在眼中,此刻居然全盘否认,这就是她们的嘴脸,竟果今如他所料,拿黛玉去做交换贾府暂时安定的筹码,无有人性。
遂冷冷的一声笑,“本王何须诓你?如若你等不信,可请林姑娘出来,当面问问,本王还送了一件定情礼给她。”
“当真?”十王爷阴沉着脸,阴森的看着北静王,又道:“如若我发现静琪兄是撒谎,可别怪本王对北静王府不客气。”
“本王何须惧你?只请贾老太君请林姑娘过来,一问便知。”北静王同样森冷的看着十王爷,丝毫不让,两人周身都是森冷的寒意,胸中都似有熊熊火焰缓缓燃烧。
淮南王及薛蝌暗中替北静王喝彩,遂都看向贾母等人。
贾母及王夫人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要不要此刻去请黛玉。
突见十王爷哈哈一笑,道:“静琪兄是否在说谎,叫过林姑娘过来一问便知,贾老太君,就请把林姑娘请来吧。”
贾母只得将鸳鸯叫过,要她去请黛玉过来。
突听得窗外一声娇脆的断喝,“不必去了!”说着边从窗外转到门口,缓步踱了进来,一看,正是黛玉。
屋里的众人皆都一震,各忧各喜,均都齐刷刷看着黛玉。
只见她脸上两行清泪,缓步踱了进来,先是看向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人,双眸中绝望,失望,痛苦,悲伤交集在一起……
尔后又看向十王爷,鄙视,不屑……
尔后再才转到北静王的脸上,是希望,是期盼,是苦痛的倾诉,各种交集在一起,泪珠满面。
贾母等人心中五味杂陈,迟疑的唤道:“林丫头,祖母……”
黛玉打断道:“老太君,您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都已经听到了,也知道了。”顿了一顿,自袖中拿出那一顿白玉雕的玉蝴蝶玉佩,举给众人看,道:“这块玉蝴蝶玉佩,就是北静王爷给我的定订礼物,众位应该信了吧。”
贾母等人心中一凉,这……
十王爷心念一转,瞟了一眼玉蝴蝶,哈哈大笑,不屑的道:“这块玉佩别人都未见过,谁能证明它是不是北静王爷送的?说不定是林姑娘自己在哪儿买的也不一定啊。”
黛玉想不能这十王爷竟是如此鄙视无耻,翻脸不认帐,气得素手一指,道:“你……”
十王爷毫不在意黛玉的气焰,又道:“没有人证明,就也可以说明,它是假的。”
贾母等人正心如薄冰,一眨不眨的盯着屋中几人,万万想不到事态的变化这么莫测,竟是丝毫不敢出声。
双方正在僵持着,波涛暗涌,似是千钧一发。
突听得屋外一个轻缓温润的男声响起,道:“我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