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得两个人才非凡的俊俏男子双双拜在跟前,那神色又敬重又肃然,心中不由得感动之极,竟是喜极而泣,亲自走向前来,将淮南王与薛蝌扶起,眼泛泪光,道:“我先替咱们家的两个女孩子谢谢南王爷太薛二爷,将两个女孩儿交到两位手上,老太婆自是放心得下,我这一关是万无问题了。两位快快请起,请坐……”顿了顿,又招呼身边的鸳鸯等人,道:“鸳鸯,你且快去将大太太二太太琏二奶奶等人请来。”
又拉过鸳鸯,附在她耳畔细细的说了几句,只见鸳鸯欢欢喜喜的去了。
不一会子,就将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儿,珍大奶奶等人都请了来,一时贾母房中站满了人,气氛甚为欢喜。
贾母慎重其事的将淮南王及薛蝌的意思说明了,邢夫人见有薛蝌这样的男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在金陵城中置了宅子,也算得上是中上人等,对于家境贫寒的岫烟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人家了,邢夫人便很是满意。
大家见淮南王请亲,更是欢喜,又闻湘云一过去,便是做正妃,心中皆替湘云高兴。
最后贾母替众人做了决定,便是此次两人的请亲,欣然应允。
一屋子人欢欢喜喜,便坐着喝茶。
正说笑着,只听得院中闹闹攘攘,淮南王与薛蝌相视一笑,只道是北静王来了,便起身去迎。
到得门口一看,只见从外面抬起来百多箱聘礼,只见各个箱台上面都捆着大红丝绸,好一派喜气洋洋。
淮南王和薛蝌十分高兴,迈出脚去就要往院中奔去。
只见从院门口大摇大摆走进来一个身着蓝色绣龙纹锦袍的男子,两人一看,却哪里是北静王,却是那趾高气昂的十王爷……朱锦睿!
淮南王心中十分惊异,他怎么来了?还带的这么多礼箱,看这样子,显然是些聘礼,怎么回事?
一时皱了眉头,止住脚步,把迈向堂外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不慌不忙退回到贾母房中,静观其变。
只见那十王爷大笑着走了进来,王夫人及贾母等人一见十王爷,俱都有些慌张,忙忙的站起身来,站在一旁,待十王爷走了进来,一行妇人便都躬身行了大礼,嘴里齐声道:“十王爷!”
十王爷大笑一声,摆摆手,道:“大家不必拘礼,过得不久,大家便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众人慌慌然的起了身,站在一旁。
淮南王眉头一皱,与薛蝌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那里十王爷也看见了淮南王,咧嘴一笑,轻蔑的拱了拱手,道:“原来墨南兄也在啊。”
淮南王眉角一动,同样回以一个不屑的眼神,哈哈一笑,“十王爷,幸会啊。只不知今日十王爷到府中有何贵干?”
十王爷毫不退让,笑道:“哈哈,本王的事好像和墨南兄无关啊?”
“那是,那是,只因十王爷行事一般不太光明磊落,故而墨南十分好奇十王爷此行的目的。”淮南王一句直言戳了过去。
顿时气得十王爷一瞪眼,指着淮南王恨道:“你……”
淮南王毫不介意,哈哈大笑,“难道不是吗?”
十王爷不想在贾母等人面前失态,遂强压下心中怒气,倾刻间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皮相,只听他道:“本王今日不和你计较,来日再和你细细说来。”
这一干口舌相争,直听得在旁的众妇人胆颤心惊,生怕两位王爷真动了怒,惹出什么是非来。
只听十王爷对贾母一拱手,道:“老太君,今日本王前来,特地向贾府中请亲,请贾老太君赐林氏黛玉与锦睿为正妃!礼单在此,还请过目。”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本礼单溥,举止轻浮,嘴角一抹皮笑,将礼单递给贾母,贾母稍嫌紧张的接了过去。
十王爷此语一出,令淮南王及薛蝌大吃一惊,暗念不好,北静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到手的媳妇儿可就要被别人拐跑了。
且瞧站在一旁的那些个妇人,只见贾母脸上神色复杂,似有不舍,不忍,悲苦,但又无奈,一双老眼中隐着雾水。
王夫人脸上暗藏喜意,邢夫人脸上有喜有忧,似也有点不忍相见。
凤姐儿亦是一副又悲又喜的模样,干脆侧过脸去不看。
淮南王眼见着这一众人神色不一,略感不安,又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刹时就惚然大悟,贾府这一干人,是想拿黛玉做交换,从十王爷手中换得片刻的安稳啊。
何等的卑鄙!
这事岂是他能忍容的,她们竟也不问问黛玉的意见么?
淮南王蓦的走了一步过去,冷的眸子问道:“原来今日十王爷前来,是向贾府请亲来了?”
十王爷大笑一声,道:“正是!”
淮南王遂返身问贾母,略带一丝责备的口语,努力维持尊敬,“老太君,我想请问一句,林姑娘知道此事吗?”
贾母不忍看淮南王脸上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做答。
旁边王夫人脸色一变,冷然一声,“贾府的家务事,还不劳南王爷挂怀。”
一句话堵得淮南王脸上一变,看来他的推测是没有错了,气得他语气一变,“王夫人,你……”
十王爷神色嚣张,咧嘴一笑,“这个不劳墨南兄费心,想我堂堂十王爷,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已近江南盐御史的女儿?墨南兄如此是担心这个话,那就不必了,如果是担心将来林姑娘会不幸福的话,那就更不必了,只要林姑娘嫁给了我,我朱锦睿一定待她很好,好得让别人羡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