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温润一笑,一双星目看了看黛玉,只见眼神柔情无限,深情款款,历经了千辛万苦,也该给玉儿一份安定了,双目中爱意更浓,回过头来坚定的点头道:“好,就约在七天后,咱们一起上门来请亲,让沉寂了两年多的贾府再生热闹一番,也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再祝大家今后人生美满,事事顺心!”
宝玉心酸,然而毫无办法,从边疆与黛玉相逢那一刻起,一直回到金陵,一路上黛玉与北静王的情义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彻底明白了黛玉的心意,她的心中唯有北静王,宝玉是再也无力回天的,然而还是放不下黛玉,纵使知道黛玉对他丝毫没有感情,他也无法当做不爱她,只要她幸福,他痛苦一点是没有关系的,一丝苦笑不着痕迹的呈在宝玉柔美的脸上。
淮南王与薛蝌大喜,北静王遂拿起茶杯朝天一举,道:“以茶代酒,祝咱们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淮南王和薛蝌双双举起茶杯,宝玉也酸涩的拿起茶杯,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呯的一声,然后四人一饮而尽,尔后哈哈大笑。
那边厢的黛玉湘云惜春等人,听得这边的碰杯声,遂都好奇的走过来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惹得几个男子朗爽大笑,只说暂时保密,到时就知道了。
众人又在一处吃了会子茶,便都散了,临走前,北静王,淮南王,薛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齐声道:“记得,七天后……”
“嗯嗯嗯……”
且说这日午后,其时正值七八月份,天气正热,黛玉午睡时热醒了,便想到柜中拿扇子来扇扇,柜子却是锁着的,钥匙不知道被雪雁紫鹃放在何处,又待找湘云,且问她有没有扇子,然而喊了几声,也没听得湘云应,不知道她往哪里去了,便出门去找。
到惜春那里找了一圈,没找着,惜春道,“湘云姐姐莫不是去了老祖宗那里了?前两日听得云姐姐说,可能要家去,说是她婶娘带话来,让她回去一趟。”
黛玉听罢,便笑着点了点头,便往贾母这边走来。
一路走到贾母院中,正欲喊湘云,却只见贾母的房门整闭,黛玉暗笑道,难道湘云果真要回家去?正和老祖宗辞别来着?且走上去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便窃手窃脚的走到贾母房外,把耳朵贴在窗上,笑着听里面的声响。
只听得里面一个妇女的声音,似是忧虑不已,道:“老祖宗,这事儿可怎么办?”
咦,这不是王夫人的声音吗?怎么她在里面?湘云要家去,这是很平常的事,哪须王夫人出动?又听其声音,好像很是忧虑,竟像是出了什么事一般?
只听得屋里贾母沉寂一下,道:“当年你们太老爷要带回可卿的时候,我就不许的,你们太老爷念及旧情,见忠孝亲王老千岁犯了事,这可卿丫头才出生几个月,可怜见的,便收养了她。”
黛玉诧异,怎么和可卿有关系?不是应该在谈湘云的事么?遂侧耳再听下去。
只听另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邢夫人,“忠孝亲王老千岁,当年和太老爷情同手足,见他落难,于心不忍,便收留了可卿公主,后来可卿公主的身份不知道被谁知晓,向当今皇上告了密,可卿不得已,自剔谢罪。可怜了我那好孙媳了……”邢夫人声音哽咽道。
贾母叹了口气,又道:“好在元春入宫选了妃,在皇上面前求饶,方才放过咱们贾府,要不然,指不定那时候,咱们贾府就不成样子了。可偏偏元春也仙逝了,究竟是为了何事而逝,也不得而知,只怕是因了后宫之中的一些事,得罪了皇上也说不定……”
其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却是凤姐的,只听她道:“如今皇上似乎是有意再追查旧事,昨日宫中有人来报,朝堂之上,皇上又提起了可卿之事,虽说语气是轻描淡写,然而一旦提起,就一定不是无意的。”
贾母道:“当今圣上是故意提起的啊,似是有意要降罪于贾府。”
屋中四人陷入了沉默,屋外的黛玉也陷入了沉思,这个事儿她好像有所耳闻,说是贾府二十多年前在什么养生堂领回来一个婴儿,正是那东府蓉大奶奶秦可卿。
可后来又听说她不是个孤儿,实在是当今皇宫中一个犯了事的王爷的嫡亲女儿,这个王爷当初还曾被立为太子,后来不知因何事被废,刚被废时落生了一个女儿,便是这秦可卿,这废太子见小小婴儿刚出生,就要跟着受罪,于心不忍,便依托贾府抚养成人,贾府似是不敢推托,便找了个借口,说是从养生堂抱回来的孤儿。
想是如今这事东窗事发,皇帝有意提起,似有意打压贾府。
黛玉笼眉,这封建社会真真可恶,一旦一方被败,胜的那一方便是想方设法的要制压对方,也不管有理没理,总之是不择手段,不知道这皇帝又是哪一条筋不对了。
又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暗室里听得宝钗歇斯底里的狂喊,“贾府快完了”的事,难道这宝钗竟是早就知道了?
只听得屋里沉寂了一会子,邢夫人又道:“老祖宗,现下咱们可怎么办?总得想条办法出来,趁着皇上旨意未下,也好做些营救。”
王夫人接道:“老祖宗,我前段日子已经想了一条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这几日应该会有消息了的。”
贾母问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