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业火,熊熊火焰,肆意燃烧的火舌无情的吞噬了整座水榭山庄。引仙水榭,就这样一个绝好的一处山庄以及一位在珏赫举足轻重的镇国将军,就被这业火吞噬而尽。
无声无息,就如同偷袭瑶光的夜幕那样,在睡梦中无声得被杀害,漫天的血光染红了早起的晨光。黑烟中散布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池浮染立于府门前,风北笙被一纸扎的娃娃托起,起琴,一曲《流星白羽》。
无杀伐之音,只有一个乐师的心绪,带有忧愁感慨,无形的音波在超度着亡灵。
风北笙渐渐醒了,只见漫天的火光晃他眼疼,烟熏着眼眶红红的,一挣扎,伤口撕扯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北冥白呢。”
池浮染不语,只是低低抚琴,一曲完毕,收琴于身后:“看着大火还不明白,珏赫威胁不到微鄢,起码近五年威胁不到,风公子也可回去复命。”
“可是……”风北笙嘴中梗咽,是兵符,兵符未到手如何调派北芪军,这如今大火漫天,怕是什么都找不到了,“不知池姑娘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有。”
“不牢你费心了。”池浮染眼眸一转看向他,明明如此虚弱,却倔强的不让纸人搀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紫玉瓶来,“这个你带好,减兰楼名声在外,风公子也不是凡人,如今负了伤,想必回到微鄢一路上不好过,留着防身。”
风北笙接过紫玉瓶扑哧一笑,收入怀中:“池姑娘也知道此去楼里危险重重还舍得我去。”
池浮染一阵鸡婆疙瘩起来,可面色依旧不改,只觉得这个男子撒起娇来也是可爱:“我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我想风公子,是有能力回去的。”
池浮染略走了几步,风北笙一个抬手唤住她:“姑娘莫走那么急,不如姑娘随我回减兰楼,也好过四处飘零。”
池浮染回头,眼眸完成一个月牙儿,眉眼在笑声音却是有些尖利:“莫不当世人都想归顺减兰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四处飘零了,我是有屋子的,屋子比这个水榭山庄好千倍。”
风北笙看池浮染这幅气急得模样啥是可人,忙追上前去:“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担心姑娘孤单,若是不愿意也不强求。”
风北笙的话让池浮染心头一颤,孤单,池浮染茫然看着四周,夏天的日头很毒,站在阳光下,明明应该是热的,可是心里却泛起了凉意,徒然记起还在九卿天,在一草堂做学徒跟着桃翁的日子,是那般美好,纵然被戒尺打手心,捧着药罐子在院中罚跪可还是有她弟弟一直陪着她,受罚时每次都会从桃翁那透出恬玫子塞在她嘴里,入口吃好久,可以抗饿。
莫浮染天资是极好的,莫浮昇也是极好的修仙资质,因为华禹一族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未曾想莫浮昇却是为情入魔,以至于最后活活自爆于她怀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沙发天地的悲哀嘶鸣,他们是双生,原本存于血脉中的悸动突然没了,滚烫的热血,就这样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