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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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19世纪语言学(3)

直到19世纪,大学和其他高等院校才建立了语言学教研室。确实,在很大程度上,语言学教研室与讲授文学课和语文学有关(比如,古典语文学教研室、罗曼语言学教研室、日耳曼语言学教研室、斯拉夫语言学教研室、不同的东方语言学教研室、俄语和文学教研室、波兰语和文学教研室等等),但同时还有一些纯语言学教研室(比如,印欧语言比较语法教研室、梵语和比较语法教研室、比较语言学教研室、乌戈尔—芬兰语比较语法教研室等)。至今为止这些教研室在欧洲各国、美国、日本都以不同的名称存在着。从1863年开始,俄罗斯大学也出现了这一类教研室。而在若干年前,也就是1894年克拉科夫大学目前克拉科夫大学比较语言学和梵语教研室由杨·拉兹瓦多夫斯基领导。他是一名完全独立的学者,是波兰人中最优秀的各种各样的雅利安语专家。也建立了语言学教研室。

不同国家的科学院和科学社团撰写了一些语言学研究论著,出版了相关著作和杂志,组织了科学考察、给专家发放奖学金等活动。

至今未止,只有在小学,尤其在中学还没有重视语言学。但无论如何,为了公平起见,需要强调,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丹麦、瑞典和挪威)、芬兰、瑞士和北欧在这方面是一个例外。在这些国家,语言教师可以尽其所能利用语言学研究成果。

19世纪语言学首先在德国成为了一门独立学科。无论从该领域研究人员的数量,还是从取得的科研成果数量看,德国人都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总之,在语言学领域德国成为了思想运动的中心。后来崛起的其他国家和民族,在科学的其他领域可能甚至超越了德国人。英国和美国的语言学发展得尤其迅猛(萨斯,惠特尼,惠勒),法国人和瑞士人(本罗乌,布雷阿勒,达尔姆斯特忒,巴纳帕尔特,文森,索绪尔,梅耶,卢斯洛)的语言学发展也很迅速。在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丹麦、瑞士和挪威)(拉斯克,伦戴尔,汤姆逊,缪勒,维尔纳,托尔比尔松,布洛克,里登,裴德森),在其他一些国家,语言学的一些领域已经与国际语言学运动联系起来,用在社会需要中。这种情况出现在意大利(比昂德里,阿斯科里)、俄罗斯(波铁布尼亚,福尔图纳多夫,科尔时,米勒,布兰德,伊利明斯基,克鲁舍夫斯基,博戈罗季茨基,索博列夫斯基,沙赫玛托夫等等)、荷兰(乌廉本克)、捷克和斯洛伐克(多布罗夫斯基,沙法利科,戈鲍,祖巴德)、匈牙利(洪法里维,布登茨、蒙卡奇,悉尼伊)。

生理语音学研究人类言语的发音。尽管德国人在这方面有许多发现,但英国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还有法国人在这领域也取得了骄人的业绩。在研究自己国家的方言领域也有重大的贡献:意大利人、法国人、斯堪的纳维亚人,还有捷克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保加利亚人、斯洛文尼亚人、俄罗斯人和波兰人。法国人、荷兰人、丹麦人与德国人一道,将雅利安语言比较语法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北美洲(古土著民族的语言)、俄罗斯西伯利亚(高加索、西伯利亚语言)、匈牙利(研究与马扎尔语同源的语言)在发现新的、未知的语言方面也有突出的成就。

不仅在德国人那里,而且在英国人、北美人、法国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及俄罗斯人那里,语言哲学和在语言学领域追求概括都得到了快速发扬和光大。

但还有一些小国家、小民族在独立思考语言学问题方面也颇有成就。比如,芬兰人(喀斯特连,史格雷,阿尔科韦斯特,列昂罗特,东涅尔,谢德来,维克伦特,密克罗……)(不仅研究乌戈尔—芬兰语,而且研究其他语族的语言)、罗马尼亚人(彼得里齐库哈日代乌),葡萄牙人、比利时的班格、希腊人、保加利亚人(米列季奇,玛托夫)、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米克洛什奇,达尼奇奇,布德马尼,亚基奇,施克拉本茨,奥博拉克……)、爱沙尼亚人(维登曼,维斯克……)、拉脱维亚人比廉施坦恩,立陶宛人库尔沙特,主教安东尼·巴拉诺夫斯基、天主教司铎卡基米尔·雅弗尼斯,卢日支人(埃内斯特·姆卡),我们处处都能看见论著的出现,这些成果不仅具有局部意义,而且还属于国际科学界。应当认为,随着最近加入到国际精神生活,日本在语言学领域的独立研究很快脱颖而出。

语言学思想的不同倾向不同程度地反映在了在波兰科学界,即反映在了使用波兰语相互交际的学者中间。来自于西方的影响导致了消极地掌握现成的,准确地说,外来的科学,或者只是促使这些学者去思考和独立撰写著作。接受了这一科学的学者只是在语言学材料的专门领域做了一些工作(包括在语言史和方言学领域),或者为国际语言学和一般的人类科学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即将到来的20世纪,语言学需要解决以下问题:

1.彻底摆脱来自于希腊人和罗马人语法经验的经院哲学思想的束缚,摆脱盲目地借用来的印度语法学家或者阿拉伯语法学家和以色列语法学家的思想。与此有关的,至今为止还存在的语言学术语应当彻底改变。不仅在形式上,而且在本质上,包括概念的改变。

2.实现莱布尼茨的思想,为了模仿自然科学者,处处以研究能够观察的活语言为出发点,然后再过渡到研究反映在古代书面文献中的语言。

3.只要有可能,就使用实验方法。这一点最好在生理语音学中来实现。生理语音学应当扩大自己观察的范围,一方面包括动物发出的声音,另一方面是富有特点的,至今还不为我们所知的语言。所以,生理语音学在扩大研究视野以后,实际上将成为一般性的、建立在世纪基础上的科学。

4.与此相关,在分析或分解不同语言音素基础上,使用拼音符号替换字母已经是必需的行为。

5.需要经常在语言学中使用数量思维,这样才能使语言学越来越接近精密科学。

6.语言学将成为越来越精密科学的原因还在于,在语言学的基础,即心理学中,数量分析的方法越来越完善。

7.研究语言事实应当是严谨客观的。这一研究应当是确认该时代和该语域的已有事实,不需要强加其他的范畴。

8.承认人类言语无条件的心理性和社会性应当是客观研究的第一个根本要求。

9.语言学应当彻底摒弃“语音规律”的概念,以心理等价物取而代之。

10.应当全面按照成分分析所研究的语言。

11.发展和进化的概念应当是语言学思维的基础,这样就会理所当然地导致剔除人类中心论指出的成见、剔除将人脱离任何活体环境的偏见,甚至摆脱自大狂,即认为我们的语言结构是语言世界形态发展顶峰时刻的思想。

12.进化概念在语言结构中应当是经常波动、动摇的(在复杂的语言形式中:词语、短语和句子——从集中到分散,从分散到集中)。

13.词汇学或者关于词语的科学,作为语法学的独立分支,将是20世纪的创作。

14.或许,新语言之间和语族之间的亲属联系将被发现,甚至从根本上改变对语言之间亲属关系本质的观点。将会发现完全新的领域。在19世纪已经尝试过对比闪语系和雅利安语系或者乌戈尔—芬兰语系和雅利安语系语言之间的亲属关系,由于缺少足够的科学证据,至今为止还没有获得成功。或许,在20世纪,在这方面会有所建树,证明闪语系语言与高加索语言(格鲁吉亚—梅格列尔语言)之间的亲属关系(彼得堡的马尔教授的发现),就是这个领域的最新和最重要的发明之一。

15.语言概括将囊括越来越广的领域,语言学与其他科学的联系越来越多: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和生物学。

16.词源和语音学研究对于心理学产生了巨大影响,为心理学提供了完全新的针对结论和概括的材料。

17.至今为止,除了已知的两种知识,即演员直觉式(интуитивноартистическое)的知识和科学分析(аналитическоенаучное)式的知识,还有第三种知识——语言知识。

可能在不远的将来,语言学会带来好处,只是摆脱了与语文学、文学史的必要联系。首先,大学的语言学教研室应当成为独立的,准确地说与社会学、自然科学组成联盟,而不是与语文学组成联盟的机构。

小学和中学应当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在这里,语言学的应用将占有重要地位。但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需要摒弃一种认识,即语言学从“死亡”语言开始的观点,而教授外语应当借助于翻译,不使用直观方法。在学校语法术语应当是一致的,而母语或者用其他相关方式掌握的语言应当是掌握语法概念的基础。针对教学目的去使用语言材料的艺术将体现在学生了解无意识的语言过程。

为了能够实现这个目的,在学校首先应当停止蒙昧主义的统治,即阻碍青年人接受真正科学的真理的统治,让他们从现代意义上理解科学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