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散步·路上:我与学生聊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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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谈自然界的优先地位

有些人在阅读《德意志意识形态》时,只注意人化自然的论述,仿佛将马克思关于“自然界的优先地位”的论断当作对人化自然重要性的陪衬,认为其无关紧要。如果这样看,那就大错特错了。马克思当时对费尔巴哈批判的重点是清算旧唯物主义的缺点,批判他不了解实践对自然人化的重要意义。费尔巴哈并未否定自然界的客观性,因此,马克思对这个问题无须多着墨。但自然界具有优先地位的论断,却不是随随便便可有可无的赘语,而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重要命题。

只有承认自然界的优先地位,自然界才有可能人化。人类对自然的改造,在何种程度上能达到预定的目的,是否会受到自然的报复,关键仍在于是否承认自然界的客观实在性,承认自然规律的客观性。自然界的客观性不能否认,自然规律不能违背,这就是自然界处于优先地位的证明。

我们只有重视马克思的这个论断,才能理解人类社会的产生和发展。人类社会的产生和发展都离不开自然界。如果自然界的存在对人化自然不具有优先地位,那生态环境恶化和自然对人的惩罚就是不可理解的。我们绝不能轻视自然界的优先地位的论断。尤其是面对当代频发的自然灾难、生态恶化危及人类生存时,更应该记起马克思的这个论断。这不仅是个哲学问题,而且是个与人类生存攸关的实际问题。

自然界的优先地位重要,可马克思又着墨无多,在皇皇巨著《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就那么一句话,这与马克思关于人化自然的论述,与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时强调的“他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的长篇论述相比,可以说少得可怜。其实,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章“费尔巴哈”部分,核心就是通过批判费尔巴哈的旧唯物主义,创立历史唯物主义,当然不会重点论述自然界的优先地位问题。如果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原理来说,这个论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不以它为前提,历史唯物主义的确立是不可能的。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经典著作都必须考虑到他们提出的原理的条件和历史背景,他们的论断不能离开他们论述的语境。没有着力强调自然界的优先地位并非其不重要,而是论述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列宁就不同。当我们阅读《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尤其是前三章时,会明显感到他与《德意志意识形态》论述的问题不同,因此,强调的着重点也不一样。我们不能以《德意志意识形态》来反对《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中关于自然界客观性的论述,同样,也不能以《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来反对人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