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官经一日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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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贪念是前进的最大障碍

【原文】

地产土,宜非有上官之利也。偶因取给之便,奉上官、赠僚友,后遂沿为故事①,甚至市以官价,重累部民,毒流无既,如之何可为厉阶也。故旧规所有,尚宜斟量裁减。若所产之物素未著名,断不可轻用馈遗,贻后人之害,祸同作俑②。

【注释】

①故事:旧事,旧规旧例。

②作俑:始作俑,意为第一个做这种坏事的人。

【译文】

地方上的土特产品,并不是上级官员给带来的利益。但是因为取用方便,偶然拿来,孝敬上司,馈赠同僚,后来就沿袭为例,甚至到了用官价购买的程度。这样就大大加重了辖区内百姓的负担,由此而产生的副作用也是没完没了的。如此行事,怎么能够鼓励官吏们呢?所以,如果是古老相传的习俗,还应该适当地减少。如果所出产的物品,一向都不出名,就千万不能轻易地用来做馈赠礼物。从而给后人留下祸根。这就像第一个做这种坏事的人一样可恶。

【智解】

按照西方的说法,世人皆有七宗罪,其中的第二罪,就是贪婪。

无独有偶,我国民间有“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的对子。道出了民心不可违,为官得造福一方不可贪的道理。

拥有更多的财富,是今天许多人的奋斗目标。财富的多寡,也成为衡量一个人才干和价值的尺度。当一个人被列入世界财富榜时,会引起多少人的羡慕。但对于个人来说,过多的财富是没有用的,除非你是为了社会在创造财富,并把多余的财富贡献给了社会。但丁说:“拥有便是损失。”财富的拥有超过了个人所需的限度,那么拥有越多,损失便可能越多。

有一个有钱人,每天早上经过一个豆腐坊时,都能听到屋里传出愉快的歌声。这天,他忍不住走进豆腐坊,看到一对小夫妻正在辛勤劳作。富人大发恻隐之心,说:“你们这样辛苦,只能唱歌消遣,我愿意帮助你们,让你们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说完,放下了一大笔钱,送给小夫妇。这天夜里,富人躺在床上想:“这对小夫妇不用再辛辛苦苦做豆腐了,他们的歌声会更响亮的。”第二天一早,富人又经过豆腐坊,却没有听到小夫妻俩的歌声。他想,“他们可能激动得一夜没睡好,今天要睡懒觉了。”但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歌声。富人很奇怪。就在这时,那做豆腐的男师傅出来了,拿着那些钱,见了富人,便急忙说道:“先生,我正要去找你,还你的钱。”富人问:“为什么?”年轻的豆腐师傅说:“在没有这些钱时,我们每天做豆腐卖,虽然辛苦,但心里非常踏实。自从拿了这一大笔钱,我和妻子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们还要做豆腐吗?不做豆腐,那我们的快乐在哪里呢?如果还做豆腐,我们就能养活自己,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放在屋里,又怕它丢了;做大买卖,我们又没有那个能力和兴趣。所以还是还给你吧!”富人非常不理解,但还是收回了钱。第二天,当他再次经过豆腐坊时,听到里边又传出了小夫妇的歌声。

也许这个故事并不合乎许多人的口味。他们会说,钱多还不好吗?没听说过钱多会咬手的——但事实上“钱多”的确会“咬你的手”。因为钱多,所以思虑也多。

东汉的跋扈将军梁冀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他除了坐得自己封邑上的收入,把持朝政,在财政收支上大量贪污,卖官鬻爵,收受贿赂之外,还别出心裁地有意制造冤案、假案来勒索富户。

梁冀为了发横财,竟然有计划地派出自己的亲信,到全国各处去调查当地的富户,了解其家庭情况、资产数目。然后选好目标,一个一个地收拾。他首先与地方官串通,捏造罪名,买人诬告,把对方逮捕入狱,严刑拷问。那些富人平时养尊处优,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只好屈打成招,出钱买命,直到家财荡尽。最后是舍财保人者有之,经不起折腾而人死财空者亦有之。总之是大量财富最后都流入了梁冀的府中。

据说,梁冀是看不得别人富有,对于任何富人,他都想去陷害,一定要使别人家破人亡而后已。就心理学的角度而言,这大概是出于一种看不得别人有钱的变态心理。

梁冀之妻孙寿也是一个怪物,也善于敛财,其手段之狠毒较梁冀有过之而无不及。梁冀夫妇疯狂得彼此之间也要比富,“冀乃大起第舍,而寿亦对街为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夫妇两人竟然隔着一条大街,面对面地盖房子,越盖越高,互相竞赛。

他们夫妇面对面所盖的房子,“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琐,图以云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磴,陵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藏室”。他们手眼通天,连西域有名的汗血马都弄到手了。在他们的园林中,“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冀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伎,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

他们如此暴富,又把自己的暴富如此大张旗鼓地展示在天下人面前,根本不顾别人有何想法。在梁冀当政的20年间,被他陷害得家破人亡的,何止千万。大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人人都在翘首企盼他垮台的那一天。

事后查封梁冀、孙寿的财产,一律没收充公,共值30余万万钱,抵得上全国半年的租税。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是典型的辩证法,矛盾统一的完美结合体。过于贪婪,必然难以收场。

从某种意义上说,贪婪还不仅仅在于金钱,为官者过于追求政绩也是一种贪婪。一个地方独有的资源和特产本应是该地区经济增长强有力的支柱,是官者业绩和功绩的缘起之所,如果这支柱是以牺牲百姓的利益为代价换取的,那么它就随时有断裂和坍塌的可能,而断裂和坍塌是随时准备着的,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更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正面的例子如“文景之治”,开创节俭安邦之风。两位皇帝吸取了秦朝奢靡亡国的教训,汉景帝更是在各方面自我克制,为创建廉洁、勤俭的社会风尚不懈努力,作为富有天下的最高统治者能够以身作则,成为举国的表率。他在位的23年中,力行俭朴有口皆碑。平常穿的是黑色颜料染成的粗布袍,脚下套着木头皮革制成的厚底鞋,睡的是莞草蒲叶编成的席子,居室里挂的帘帷,全用臣子们上书用的布袋剪裁拼接而成,处处“以示敦朴,为天下先”。

与秦始皇大修坟墓不同,汉文帝对生死有着朴素的理解,他说:“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所以向来为统治者所看重的宗庙和陵寝,在汉文帝那里其简陋的程度,也为古今罕见。有一次,汉文帝想建造个露台,召来工匠估算,价值百金,相当于10户中等人家的产业,便马上打消了营建的念头。有一次,地方上献来千里马一匹,时值罢贡、罢献诏令颁布不久,他不仅马上予以回绝,并且察觉到积习日久、改辙不易,于是再下通告,拒绝贡献。此外,汉文帝还注意管好家属。慎夫人是他的爱妾,但她衣物的长度都不及地以节省布料,她的幄帐非常朴素地连装饰的绣花也没有;作为太子的汉景帝在他的教育和要求下,自小养成了俭朴的品性,使得汉文帝开创的俭朴之风,在汉景帝时期得以继续。

可见无欲则刚,才能更好地干出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