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一只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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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中场

“根据交警提供的资料,我觉着恒隆高速公路上的两起车祸绝对是人为,不可能是什么意外。”老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他的O型胡很有型,很性感,是刑警大队里出了名的。

“具体说说。”晨光递给老廖一支烟说。

“我是这么分析的,你看啊,”老廖点上烟,指着红色商务车车祸现场的照片说,“这辆车先玩完的,从地面胎痕看得出来,它是突然急转方向盘导致侧翻的。”

老廖又指着宾利车车祸现场的照片说:“再看这宾利,距离它开始侧滚很近的地方有明显的急刹车痕迹,按说宾利这么牛B的车即便高速状态下急刹车也不至于造成那么严重的事故,所以我认为都是蓄意制造的车祸。”

晨光边听边思考着,点点头问:“那你觉得是‘白手套’干的吗?”

老廖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胸有成竹地说:“绝对是他丫干的!高速公路入口录像证实商务车在前,宾利车在后。在商务车躺着的位子附近有宾利车刹车变向的胎痕,显然宾利车一直跟在商务车后面,在商务车侧滚停下时躲避相撞从旁边闪过去的,宾利车轮胎上有商务车的玻璃碎片,也能证明这一点。而两个车上的人都是钱大头一伙的,自己人都被逛荡成那样了竟然不管不顾的还继续朝前开,就像没看见似的,那肯定是逃命嘛,什么人能把他们吓成那样?‘白手套’咯!”

晨光点头说:“不错,你的分析我都同意。其实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是‘白手套’干的,在两车相距近六公里的路面上都有血迹,而这血迹是躺在宾利车出事地点附近那个胖子的,商务车里有他的血迹,宾利车里没有,车外却有,只能证明这胖子原本在商务车里,但他却一路滴血追上宾利车,最后跑到宾利车的车顶上去了,你说这如何解释?”

老廖笑了:“好解释得很嘛,‘白手套’提溜着血咕淋当的胖子,施展凌波微步,追得宾利玩命逃啊,最后还是被追上了,‘白手套’把死胖子往车顶上一扔,车里的钱大头几不被撞死也已经被吓死啦。”

说罢,老廖哈哈大笑,他知道钱大头一伙不是好人,死了活该,所以对“白手套”这个强劲对手也存了三分敬意。

晨光淡淡一笑,说:“你还笑?伍队都愁死了,他们一死,那边一网打尽毒品链条的协同作战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沈琴和彭教授,晨光忙站起身来请彭教授坐下,说:“彭教授啊,忙了一个通宵了,你还是先回去睡个觉…”

彭教授一抬手阻止了打断了晨光的话,说:“我们都想休息,‘白手套’让吗?说正经事。”

晨光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只好正襟危坐。

彭教授又说:“那女孩是刚刚怀孕的,胚胎和地面上的血迹DNA检验结果证明,那女孩怀的孩子就是留下血迹那个人的。此人是O型血,年龄大约接近四十岁,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疾病…暂时只有这些了。”

“没有发现他们隐身的秘密?”晨光颇感失望地问。

“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物质,现在国际上也没有什么药物或技术能令人隐身。”彭教授疲惫地摇摇头。

晨光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只有这些线索,“白手套”何必跑来偷抢尸体呢?沈琴见大家沉默,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女孩的怀孕与黄雨佳报案被强联系到一起想就有些蹊跷。”

“哦!”几个人都抬起了头。

“当时给黄雨佳做身体检查,没有发现体内残留任何。”

本来“白手套”话题已渐趋平稳,在媒体和公众中已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热度,毕竟这是个求新求异且浮躁不堪的年代,很难有什么事物能始终紧紧抓住大家的眼球。但恒隆高速公路上两起惨烈的车祸,八条人命,死的又不是普通人物,再加上鸿鹄食府后面抓捕“白手套”的行动,一时间,“白手套”的热度再次高涨。但话题的核心转移了,从对“白手套”除暴安良、惩治贪职的事迹传说,转变为对“白手套”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死是活的争论上。鸿鹄食府非但没有感受到诱捕行动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反而生意更加火爆,餐餐客满、日日排队,其V型建筑靠里能看到后院的座位和包间更是被预订到中秋节。店内服务员仿佛都兼了一份现场说书的差事,头头是道不厌其烦地给客人们讲述诱捕行动那晚的故事。

也许是“白手套”伤得不轻,在此后的两周时间里,警方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新消息,似乎销声匿迹了,只有公众还在编造、附会新故事。这期间,夕阳从云州回来了,除了云州的项目已步入正轨无需她镇守外,似乎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但她自己也不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到底是想见几乎天天有电话或短信嘘寒问暖的聂云飞,还是用短信解释了误会却再没任何关心和问候的丈夫晨光。她没有告诉聂云飞自己回来了,因为她知道他总有办法获知自己的行踪,她把回来的消息提前告知了晨光,而他是不知道似乎也不关心自己行踪的。

回来了一个多星期,夕阳没有再提那次误会的事情,晨光也没为此再做什么解释,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晨光不可能因为“白手套”的暂时休息而有丝毫懈怠,反而更要抓住这个空隙挖掘和整理线索,思考新的抓捕策略,依然早出晚归,使夫妻俩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机会都很少。聂云飞虽然知道夕阳回来了,也还是常常短信联系,但并没有约她见面,这让夕阳似乎有些失望,也少了许多不安。云州的项目遥控即可,公司总部也暂时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随时过问,所以她觉得心里有点空,便决定趁这个周六是晨光的生日改善一下家庭气氛。

夕阳这次是颇费心思,竟然在随时爆满的鸿鹄食府订到了一个包间,就是为了让晨光去听听那里关于“白手套”的故事,也听听关于重案组组长神乎其神的传说。这次晨光也不敢怠慢,并非因为是他的生日,而是想弥补自己忽略结婚纪念日的过失,同时又逃避想借机疯狂轻松一下的同事们,躲开沈琴让他心跳又不安的眼神。

夕阳经过精心打扮,一改平日的素面朝天和职业装束,典雅中不失妩媚,三十三岁的她重现了多年不见的娇美。下午在美容店刚刚化好妆时,她自己也被镜子里的夕阳吓了一跳,自己竟然还有这般姿色,差不多近五年以来都是干练的女强人形象,连言行举止、思维模式都一体被装进了商界巾帼的套子里,几乎忘却了自己的本色。晨曦今天也格外靓丽,她从来都非常懂得打扮,她故事漫画里的女孩子无一不是穿得既漂亮又有个性,也不知道她是按自己多变的风格在设计人物形象还是按人物形象来装饰自己。就连一向穿着随意的凌一彬也被她着意包装了一番,颇有些简约不简单的味道。相比之下,寿星晨光反到变成最不出色的一员,黝黑俊朗的脸上难掩倦容,黑色的T恤、深色休闲裤和凉皮鞋,更显得沉稳有余而活力不足。

鸿途包间里,晨光坐了首座,夕阳和晨曦分坐左右,凌一彬坐在寿星对面。菜品还没摆上来,晨曦便动起手来,不厌其烦地在生日蛋糕上插蜡烛,要插三十五支。女服务员则应夕阳的要求一边摆设餐具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发生在他们后院抓捕“白手套”的故事。也许他们老板请人专门加工润色编写了剧本,故事显得颇有章法,一波三折、精彩纷呈。夕阳、晨曦和凌一彬没有听晨光讲过真实的过程,虽知道服务员的描述未必如实,但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晨光听得哭笑不得,但他无意插嘴,乐得做个听众,只是听到服务员绘声绘色地描述重案组组长如何英俊潇洒、如何神勇无敌时,其他三个都忍俊不禁地看他,看得他脸红耳热,黑黑的脸膛似乎变成了紫色。又听到服务员描述化妆成他们领班的警花,说这警花如何光艳动人、如何从容淡定,又如何被一帮本市高职子女纠缠,如何飘逸潇洒又不失诙谐幽默地制服了那群纨绔子弟。这一节晨光并不知道,沈琴事后也没跟他说过,所以他也听得入迷起来。

直到菜品都摆上了席面,服务员的故事才告一段落。生日宴正式开始了,夕阳首先举杯,叫大家一同举杯祝寿星生日快乐。好像直到此时晨光才注意道夕阳今天像变了个人,显得年轻漂亮像回到了他们的恋爱年代,连神情、言语也都变得女人味十足,便不由盯着看了一会,有点发呆,心里一阵感动,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先跟妻子碰杯,“叮”的发出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