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一只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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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战果

晨光的身手非常敏捷,在尸体倒下的同时便已闪身到了解剖台前,但他的枪口没有对着女尸了,而是对着解剖台的后方。正欲再次扣动扳机,他只觉劲风扑面,连忙侧身闪避,但肩头已被什么东西非常沉重地击中,身体一晃,便站立不稳向后一个踉跄扑到下去。

这时解剖室的门突然开了,倒地的晨光毫不犹豫,砰、砰、砰连击三枪,坚固的不锈钢隔音门被打出了三个凹痕。枪声未止,晨光已翻身跃起,飞也似的冲出解剖室,追了出去,却不知他在追什么。

余惊未消的彭教授环顾了一下解剖室,似乎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刚才诡异的气氛仿佛已被晨光赶跑了。无影灯下,女尸歪斜地躺在解剖台上,散落一地的解剖工具静静地反射着冰冷的青光。两个女助手依旧躺在地上,两个男助手站在当地惊魂未定,半天回不过神来。

彭教授试探着走到解剖台前,见女尸还是自己早已见惯不惊的普通女尸,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分明看到刚才晨光第一枪打中了女尸的胸部,但惨白的胸部还是只有一个弹孔,并没有新的弹孔。

这时,晨光走了回来,用右手揉着左肩,一进门就问:“彭教授,你们没事吧?”

彭教授声音干涩地答道:“哦,哦,没事没事,两个女助手吓晕了,都没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晨光略显痛苦地活动着左肩,说:“是‘白手套’,真正的‘白手套’,还是让他跑了。”

“啊!”彭教授和两个男助手都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彭教授才说:“可,可我们没有看见有白手套啊。”两个男助手也点头。

晨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时自然不会带手套,我料定他会来盗尸,显然这具尸体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价值,他不敢让我们深入研究。”

“那…那在鸿鹄食府时他怎么不把她带走?”一个已经恢复过来的男助手问道。

“可能他当时不在,或者无力带走,我们数枪齐射岂不把他打成蜂窝煤了?”晨光掏出一支烟叼着嘴上,又想起这里不能抽烟,只好又拿了下来。

彭教授将女尸扶正,问道:“你刚才不是打中了尸体吗?怎么没有弹洞?”

晨光走了过来,指指女尸右胸原先那个弹孔说:“就是这个,只有通过这里才能击穿尸体,打中她后面的‘白手套’,我敢肯定他受伤了。”

三个人听了都钦佩不已地点头。黄教授扳起女尸的右肩,俯身看了看她的背后,果然有一个弹孔。他放平尸体,绕过解剖台,走到晨光身边说:“来,让我先看看你的左肩。”

这时,一个男助手正准备唤醒两个晕倒的女同事,突然发下地面上有一串尚未干涸的血迹,忙惊呼:“看,地上有血迹!”

黯淡的月影不知何时已杳无踪影了,破晓时分,天色却愈发晦暗,彤云密布,把天幕挡得严丝合缝,已然东升的旭日哪里透得出一丝一毫的光亮。浓厚的黑云间忽有白光闪闪,仿佛天界有大人物要登场,闪光灯此起彼伏地闪烁。接着就传来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如同坦克车集群缓缓碾过云层。骤然间,一道霹雳,雷电齐至,原本朦胧的大地立即惨然失色,震耳欲聋的雷声让许多装有防盗报警系统的车辆唧唧喳喳地哭号起来。然后蚕豆大的雨点就疏疏落落地砸落下来,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梅花,一场豪雨便接踵而至。无数条密集的雨线忽正忽斜地横扫地表上的一切,腾腾雨雾变本加厉地模糊着世界,电光还在不住地擂鼓助威,气势汹汹,大有将桑田化为沧海之势。

沈琴抱着保温桶,无奈地看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雨大得如同车子行进在瀑布之下,水帘一层层地覆盖着车窗,前挡风玻璃外的雨刮器无论怎么疯狂地扫也扫不出些许空隙。出租车司机只能摇着头小心翼翼地缓慢行驶,路上所有的车也都一样开着车灯甚至还开着防雾灯,如蜗牛般慢慢爬行。等出租车好不容易挪到市公安局大门口时,很早就起床出门的沈琴也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上班时间,当她跨出车门撑开雨伞时,雨却作弄她般突然变小了,天色也亮了很多。

沈琴走进大办公室,发现重案组的其他人好像都已经到了,围成一团在有说有笑地议论着什么。她走上前去,只见被围在核心的是晨光、老廖、小乌和小洪,晨光的左臂竟然吊着绷带,忙分开人群挤了进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问晨光:“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晨光轻松地笑了笑,刚要说话,小乌已经抢先开口了,眉飞色舞地说:“昨晚又发生了一幕晨队只身大战‘白手套’的故事,真是惊险刺激啊!”于是便将解剖室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如同他亲眼目睹了一般,不但绘声绘色还添枝加叶,连刚才已经听过一遍的同事们还是不由听的津津有味。

末了小乌说:“彭教授他们意识到女尸的重要性,就没有休息,连夜解剖检查、采样、化验,哎呀他们那一套我搞不懂。头儿为了防备‘白手套’去而复返,就把老廖、小洪和我都叫过来了,我们俩里俩外地守护着解剖室,保证解剖检查任务顺利完成。”

老廖叼着烟,一脸轻蔑地接口说:“就你那点胆色,头儿就不该叫你来,看见被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脸儿都白了,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咯!早先还是囫囵尸体的时候,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儿,恨不得多看几眼呢,只当看裸睡的美女了!”

同事们哄堂大笑,小乌也无所谓,毫不尴尬地跟着傻笑,好像执行了一夜的宿卫任务一点也不疲惫似的。

沈琴没有笑,问晨光:“你伤得严重吗?”

晨光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软组织挫伤,是彭教授非要把我膀子吊起来的。”

沈琴这才把心放下,脸色也没那么紧张了,又问:“你既然预料到‘白手套’会回来抢尸体,为什么不事先布置任务?我们一起设伏,看他还怎么逃?你也不至于受伤。”

有不少同事也都附和她的看法,晨光摇摇头,笑着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白手套’有飞天遁地腾云驾雾的本事?我想他多半知道我们昨晚诱捕他,他来无影去无踪,他想知道什么我们很难瞒住他,没准儿现在就站在墙根偷听呢。只有装在脑子的事他偷窥不着,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做出全无防备的样子,让暗中窥探的他无所畏惧,才会放心前来。”

所有人都点点头,暗自赞叹,沈琴虽然心中钦佩,嘴里却说:“你这样跟他单打独斗是个人英雄主义!”

闻听此言,同事们有的暗自偷笑,有的罔顾左右,有个找旁边的人说话,晨光则面现尴尬,不敢接口,干脆直接换了话题,说:“昨晚收获是巨大的,一是那具女尸,肯定隐藏着重大线索,否则‘白手套’没必要来偷抢;二是他的伤一定比我的伤重,地上的血迹就是证据;三就是那血迹本身了,等彭教授他们做完DNA检测,他的性别、年龄乃至体貌特征都会被确定下来!”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显得很振奋,活跃的小乌轻轻拍着晨光的肩膀说:“头儿,你不愧是警局枪神啊,那么小的枪眼,你竟然真能借它的道,太神了!”

性格内向的小洪一直都没插嘴,此时忍不住问道:“头儿,你就不怕弹头射进去撞到我开枪留在里面的弹头吗?还有,既然你知道‘白手套’就在女尸背后,为什么不直接对着尸体的颈部旁边开枪呢?”

沈琴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她手里还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特意为晨光准备的早餐,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又在这里没完没了的谈论昨晚的事,早餐要凉了。当然她还有另一重心思,多少有些嗔怪晨光没有留她下来一起伏击‘白手套’,甚至连后来保护尸体解剖也没叫她,当然她也能因此感受到晨光对自己的爱护。

沈琴一进来晨光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保温桶,但完全体察不到她此时的心思,笑着给小洪解释说:“你那一枪是在她飞起之后射击的,有一定的仰角,而我当时是平射。另外你们也都应该了解的是弹头射入身体后必然会翻滚,最后停留在什么位置很难说,一般都不会在弹道上。否则从体内取弹头就无需做手术了,直接拿一把细长的镊子从弹孔伸进去就可以把弹头夹出来。”

有的知道这个知识的,默默点头,有的则是头一回听说,觉得很长见识,更加敬服他们的队长。

晨光接着说:“我之所以不选择盲目向尸体后面射击,是因为‘白手套’显然已经有了准备,他转动尸体一直挡住我的枪口,那么他的身体一定都收缩在尸体背后。而他既然把尸体抽立起来并能转动它,必然双手是撑在尸体背上的。我务求一击而中,很有可能再没第二次机会射中他,事实证明我后来确实再也没能击中他,因此就只能选择借用原先那个弹孔,只有那里才能保证射穿,也只有那里能命中他的身体…”

说道这里晨光顿了顿,不无遗憾地又说:“他受伤后动作还是非常敏捷诡异,看来没有给他造成致命伤,打中他手的可能性很大。”

老廖弹弹烟灰,说:“可以啦,头儿,都被你一个人包办了,咱们都下岗得了!好了好了,散会散会,该干嘛干嘛了啊。”说完,偷偷向沈琴坏笑了一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