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英同学落榜以后经常来我家玩,傍晚我俩一起散步谈心。每当我们回味那学生生活和我俩点点滴滴的趣事时,心里才会忘记那些苦恼的事情。
她家住的地方属我们同一个办事处,我俩在街道上都属“社会青年”。由于过苦日子而休学的、因病退学的,家庭生活困难读不起书的,考不上学校的等等都属“社会青年”。这些人大多数闲在家里,也有些人在外面做临时工;如代课、当保育员,挑土方搞基建,在基建工地上做小工的。
家庭困境早就不能允许我在家待业了。好心的姨妈,每天给我1角钱,要我去烈士公园散心,8分钱可以吃上一碗光头粉,早晨我从家里走路到烈士公园,一个人躲在树林里看书,写日记,有时在公园独自散步,思考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一眨眼又过去了半个月。
父亲为我的前途而担忧,他们只能为我叹息,没有任何能力来帮助和支援我。父亲为了这个家和我们兄弟姐妹,吃苦受累,苦苦支撑这个家,实在不容易。过去,我怨恨家庭拖累了我,后来也慢慢想通了,我再不怨恨他们了。父亲的历史问题已经让他够难受了,在社会上,在单位上他得时刻夹着尾巴做人,他的工作比别人累,上班时间比别人长,工资比别人低,别人能进级加薪,可是他每月40元的标准永不松动。别人有奖金,他不能参加评奖。因为1958年起,父亲带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法院判处他单位管制改造一年半。幸好,父亲这个人老实,在单位上只知道死干,拼命地工作,尽管如此,可领导和群众对他当然是另眼看待!他的历史问题被划为敌我矛盾。只要运动一来,他就是在数罪难逃,是老“运动员”,是专政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