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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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反右风暴

到了一九五七年上学期,老师天天晚上在办公室开会,有时开得很晚,我们在操场上玩耍,老师也不出来制止,上课时,老师也不像以前那样严格。

有时候,老师整天学习、开会,学生就放假。星期天他们也要开会,这样一来,学校里的学习气氛有些涣散,同学们上课也没有以前那样专心。

后来学校里到处贴满了大字报,全是批判老师的什么右倾思想呀,很快所有的学校都掀起了一个反右倾浪潮。我们学校有好几个老师被打成“右派分子”。其中,有我们班主任、地理老师、自然老师,他们停止了上课,每天都要来学校写检讨。大会、小会、白天、晚上都是批斗他们的会。他们去上厕所,路过操场时,同学们就朝他们扔石头。特别是我们的班主任,同学们围着她打,她那庄严的神态,盛气凌人的威风一下子落下千丈。大字报上说她是法西斯教育,抵制党的教育方针。

地理老师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她丈夫是某个中学的校长,听说她是因为说了中国的100分制比苏联的5分制好,精确,而被划上右派的,还说她是反对苏联老大哥的急先锋。

学校里的大字报像雪片一样,覆盖了整个学校的墙壁,学校处于半停课状态,没有老师上课了,都是学生自习。偶尔,校长或是教导主任到教室里来一趟,对那些调皮男孩训一顿后又走了。后来教室里也空了,同学们整天在操场上玩,有时就跟在“右派分子”后面扔石头,“右派分子”的孩子如果也在这个学校读书的话,那可倒霉啦,“小右派”也要遭到不同程度的迫害。什么是右派,我们并不清楚,对待受批判的老师,大都是凭平时的印象和好恶去区别,大字报上说他(她)是坏人就是坏人,我们都很单纯幼稚,很容易跟着瞎起哄。

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她父亲在另外一所小学当教师,这次运动中被打成“右派分子”,同学们见她就打。特别是那些男孩子,经常把她追到厕所门口才罢休。可怜的她,常常躲在厕所里哭着,不敢出来呀!

我没有时间跟着同学去起哄,去扔右派老师的石头。我要帮助家里赚钱,解决温饱问题,还要照顾两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