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前夕,所谓的选择性全球化主义支持者加大了在世界的活动(人们对此不大理解,将其称为反全球化分子。看来是因为他们将自己主要活动的矛头指向解决人类全球问题的国际论坛和世界大国政府的其他活动)。然而,这一思潮的代表人物宣布:他们并不反对全球化本身,他们想“发展目前主宰的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全球化模式的积极选择。”1他们不是“20世纪的鲁德分子(18世纪后半期~19世纪初期,用捣毁机器等手段反对企业主的英国自发工人运动的参加者。—译者注),不是文明基础的破坏者。他们说,我们要为了人、文化和自然的一体化,要自下而上、民主的一体化。
应该指出,选择性全球化主义不仅再次将格瓦拉的形象固定在自己的旗帜上,而且认为格瓦拉是自己“崇拜的偶像”。选择性全球化分子强调说,像格瓦拉这样的人,“将战胜资本主义、资产阶级化的趋势与革命斗争的全球化和建设新世界联系在一起……”
在2004年1月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前夕,全球化研究所对全球51个国家的4.3万人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地球人总体上的悲观主义呈上升趋势。48%的被调查者认为,下一代人没有目前这一代人生活安全(这一指标在西欧是64%,美国是54%,南美几乎是80%)。至于经济,将近49%的欧洲人认为今天他们的国家发展不如前十年顺利(在被调查者中间,42%的美国人持这一观点,南美是66%)。所有这些指标,还是在许多被调查者难以回答的情况下得出的。
还有一个事实。2004年1月,在美国生产名牌牛仔服的列维斯公司的63个工厂的最后一个工厂倒闭,800名工人失业。同样的命运等待着这家公司在加拿大的1,800名工人。由于南美劳动力廉价,上述国家的生产将向那儿转移。经济学家匆忙出来说:“这是任何全球化经济的自然过程。”
我们并不想用“今天不仅在欧洲徘徊的幽灵”吓唬人,但我们认为世界各国政府和大企业,自然也有俄罗斯的,应该关注上面提到的以及类似的事实。它们还应该考虑,为什么选择性全球化分子想要“自然过程的全球化”,这不仅是对企业家而言。我们认为这与格瓦拉的思想是一致的:他期望世界对普通人公正,想为他们指出通往这个世界的道路。因此,我们的同胞、著名记者和学者卡列恩·哈恰图罗夫的比喻非常准确。他将切·格瓦拉称为将自己的一切献给拉丁美洲各国人民的“拉丁美洲的丹科。”(俄罗斯歌唱家作曲家,许多姑娘崇拜的偶像。—译者注)
几年过去了,几十年过去了,人也在变。人们有了了新志向、目标和利益。然而,新一代人对已经载入史册的诸如格瓦拉的形象仍然感兴趣,激动不已。
竖立在伦敦、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和其他城市的格瓦拉纪念碑就是证明。2003年,美国电影工作者拍摄了关于格瓦拉的故事片。前不久,媒体报道说,西班牙名演员А。邦德拉斯在影片中扮演格瓦拉少校。世界用各种语言出版了介绍格瓦拉生平的斗争的数百种书籍、诗歌、戏剧、小说和电影。这些作品的作者也有我们的同胞。我们在“优秀人物”丛书中介绍过本书的作者。我们还想提一下三位俄国人:诗人叶夫根尼·多尔马托夫斯基、剧作家亨利希·鲍罗维克和记者弗拉基米尔·莫尔恰诺夫。
第一位写了激动人心的长诗《格瓦拉的手》,第二位写了有趣的话剧《布宜诺斯艾利斯访问记》,成功地在苏联许多剧院上演,第三位拍摄了献给传奇的拉丁美洲人的优秀纪录片。
我认为,读者将会对叶夫根尼·多尔马托夫斯基的诗感兴趣。诗的开头是这样:
“仅以此诗献给英雄的国际主义革命者、心灵极其纯洁、有空前忘我精神、为拉丁美洲的自由和独立而斗争的战士埃内斯托·切·格瓦拉。”
格瓦拉的手
俯在他身上的小丑们,
觉得他已经完全断气。
然而仇恨和哮喘还在发作:
“誓死保卫祖国!
我们必胜!”
……呼吸不难,行动不艰,
被撕碎的日记扔在一边……
在玻利维亚的农村,
在学校的教室,
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被冻僵,身子蜷曲着也不灵活
永生的头却高昂着。
手怎么啦?
手被绳子捆绑着—
即使死了也让押送队胆战心惊!
需知他是—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
真的是他?
不可能!……
雇佣军匪帮发生了一场争执—
应该怎样将他处死?
两年来他逃过无数次追缉,
捕兽器和陷阱对他也毫无作用。
五角大楼的老板能否相信,
被他称为虫豸的饭桶,
竟能缚住雄鹰?
老板的钱不白给,
领奖谈何容易!
得用事实证明杀的就是他,
准确地说,应该献上带皮的头发,
还让那位纪实作家里德讲话。
怎么办?
成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对话:
鬼知道当地的印第安人,
为什么将剥皮的手艺失传。
谷地没有秘密公司,
也让人遗憾。
昏暗的柏林有一逃犯,
似乎在安度晚年。
他曾将被俘的俄国人,
剥皮并取出内脏……
刽子手割下的带皮头发竟是如此之优良!
全世界从成千上万张宣传画里知道:
它是起义军少校,戴过红星闪闪的贝雷帽的美男子的卷发。
他不幸落入魔掌。
其中一个刽子手建议,
还得拿到切的手指纹印,
证实他确实被害。
尽管被害者不属法院管辖,
但先生仍然进行了侦查,
因为在“突击队员”的子弹盒里,
没有对他的手印,
进行过指纹鉴定……
按照前不久在越南久经“考验”的刽子手的科学,
将格瓦拉的手砍下……
两年的追捕至此画上了句号……
然而他们能够明白:
为什么英雄在伊格拉,
亲自掩护他的整个小队撤退?
他们对此百思不解。
格瓦拉被砍下的手放在玻璃容器里,
是那样洁白无瑕。
他为什么放弃高官厚禄,消失在哈瓦那?
为什么准备将自己的一切献给贫困的靠不住的印第安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感到相同现象的千篇一律,
只是不同的时间出现在异地。
格瓦拉的游击队远离根据地,
敌人就在后面跟踪追击,
我觉得心头灼痛,
似乎自己在玻利维亚牺牲,
似乎在1941年身陷重围,
梦呓中呼唤同志们向第聂伯河进军。
我光着脚、衣衫褴褛,钢盔被打瘪,
却大踏步向基辅一线前进。
我用西班牙语重复着誓言,
似乎离开了马德里。
不幸接二连三,伤口肿大……
现在,在异国他乡,
游击队员身陷重围
格瓦拉也当了俘虏。
当代人,请记住:
此事发生在前不久—1967年。
刽子手殴打他的太阳穴,
他却在梦中说:“我们必胜!
刽子手咒骂着所有共产党人,
在闷热的夜晚将他杀害,
他们的子弹打得真准,
就像在打你我。
最后在一片喧闹声中,
砍下他的手,
为的是听不到骨头咯吱的碎裂声。
那双手紧握过钢枪,
抚摸过孩子的头。
还挥舞砍刀,
砍甘蔗,
砍呀砍,
砍得肩膀发痛;
那双手在古巴银行的发行的纸币上,
签上“切”谦虚的名字;
在篝火边的火堆上,
赋诗写华章。
在莫斯科和工会大厦的圆柱大厅,
我有幸短暂地握过格瓦拉的右手。
那是战火考验的手,
也许我没有资格,
作为熟人回忆他……
五年前,
我终于踏上神秘的拉美大地。
来到法西斯向格瓦拉打了10发子弹的偏僻牧场,
还不住地暗自责备自己姗姗来迟。
现在我们知道,杀害格瓦拉的凶手,
是多么卑鄙无耻,
他们竟是用卡车交换的古巴叛徒。
人们早就知道,革命有—
宽阔的心胸。
敌人却以强凌弱,
狞笑着向我们举起钢刀。
消灭游击队,杀害格瓦拉不到一年,
士兵的日记从玻利维亚,从总统保密柜神秘消失,
突然出现在哈瓦那。
展现在世人面前的,
是痛苦的纯洁语言,
像旗帜在迎风飘扬。
浸泡在酒精里的那双手,
在拘禁和离别之后,
通过鲜为人知的途径,
辗转回到故乡。
日记返回之后,
那双手仍然高举砍刀,
砍甘蔗,
砍呀砍,
砍得肩膀发痛。
在古巴银行发行的纸币上,
签上“切”谦虚的名字。
我违反了叙事规律,
尚未叙讲述是谁通过什么途径,
将文物送到哈瓦那。
他是我们的新朋友,
也是老对手。
无论您信不信—
他曾经参与过捕杀格瓦拉。
后来觉得这个牺牲之伟大,
成了它的信使和奴仆……
这就是全部的传奇—
关于格瓦拉,
和他被砍断的手。
我们还在为活生生的他悲伤,
而他却成为永远的丰碑……
前不久,我有幸观看了莫尔恰诺夫拍摄的关于格瓦拉的纪录片,心情非常激动。我又看见了那些亲切而熟悉的古巴人的面孔,熟悉的事实和事件。回顾这些,我认为切确实是一位浪漫主义者、理想家和乐观主义者……
乐观主义者与悲观主义者的区别在于前者能高瞻远瞩,而不是鼠目寸光。因此,尽管他也犯错误,跌倒甚至牺牲,但只要活着,他就能看到“隧道尽头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