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夏天,北京南城一家书摊被收去《胡适文存》三部,《独秀文存》七部,西城锦什坊街一家书摊被收去两种文存约十几部。
6月8日,胡适找了北京政府教育总长张国淦和顾少川,当面问他们,为什么警厅禁卖《胡适文存》和《独秀文存》。如果禁止卖《独秀文存》,因为他曾经是共产党,也算是个勉强的说法。但这个文集是陈独秀干共产党以前的文章,所以,也可以不禁止。至于自己的文集,他们更需要给一个说法。
过了两天,北大校长蒋梦麟转达张国淦的意见,说他已代询过内务部及警厅,说:“《胡适文存》及《独秀文存》并未曾禁卖;前次向各书店收去检阅的书,均已发还原店了。”胡适听了很高兴,以为事情解决了。他把张国淦转告的话说给一两家书摊掌柜听,这些书店小老板信以为真,试着把一两部《胡适文存》摆出来看看。不料各区警察署派便衣侦探继续干涉此书,不准售卖,态度蛮横,没有商量的余地。前次没收的书,警察也并没有发还。小书摊的掌柜怀疑胡适在说诳,骗他们继续卖书。
到7月3日,事情还没有解决,胡适忍不住于给张国淦写了一信:“我想再奉托先生再为一问,究竟北京的政令是什么机关作主,究竟我的书为什么不许售卖?禁卖书籍为什么不正式布告该禁的理由?为什么要没收小贩子出钱买来的书……这些书固然于我无关,但这种昏谬的禁令实在太可笑了,我连带说及一句,也很盼望先生们能设法销除这种笑话,不要太丢中国的脸。”此信在7月6日《晨报》副刊登出。
6月14日,党、团中央共同发出通告,规定超龄团员,在三个月内加入中国共产党。四天后,张继、谢持、邹鲁、邓泽如等人向国民党中央提出反对共产党所谓“弹劾案”,接着又发表《“护党”宣言》。6月1日,孙科等人提出“制裁共产党分子案”。
事后,汪精卫对陈独秀说,共产党以个人身份加入了国民党就应该遵守国民党的纪律,不应在国民党内开展党团活动。张继也说,这是名符其实的党中有党。陈独秀解释说:最近一个时期,我们忙国民运动,忽略了本党自身的建设和发展。我们最近发展党员数量,是因为党中工作繁多,而同志不够分配。
与此同时,谢持、张继、孙科也找鲍罗廷谈话,双方发生激烈的争吵。事后,孙中山下令作一个《关于党务宣言》,宣布“惟以其言论行动能否一作本党之主义政纲及党章为断。如有违背者,本党必予以严重制裁,以整肃纪律。”“宣言”发表后,短时间内缓和了一下国民党右派的情绪。
这次交锋后,鲍罗廷给共产国际写信:“不应当由此得出结论,象某些同志估计的那样,似乎共产党人在国民党内所面临的问题是如此尖锐,以致必须作好可能分裂的准备。”“某些同志”是指陈独秀、毛泽东、蔡和森、恽代英等人。
国民党一大后,共产党和国民党右派的矛盾加大。毛泽东与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右派叶楚伧斗争已公开化。在叶楚伧的打击下,共产党在上海执行部中处于被动的地位,许多共产党员离开了上海执行部。
对于鲍罗廷站在国民党一边,指手画脚,陈独秀很不满。7月13日,他给维经斯基写信说:“您需要紧急给鲍罗廷同志发一份电报,请他提供实际情况报告。我们期待你们将根据他的报告制订共产国际的新政策。我们认为,对国民党的支持不能沿用以前的形式,我们应该有选择地采取行动。这就是说,我们不应该没有任何条件和限制地支持国民党,而只支持左派所掌握的某些活动方式,否则,我们就是在帮助我们的敌人,为自己收买反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