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林同志:
26日来札拜悉。我读了非常激动。这封信写得好,简而得要,表达有力,极合拙目,因此立即理解了你的论点的概貌,这是多年来通讯中使我了解得最方便的一封书札。我认为你的观点可能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它本身表示出你的慧心慧眼,是独特的。你问我的意见,我要说:我十分尊重它,绝不敢轻视。我只这样说。至于你我之间是否全然一致,那不必去多所考虑。我同意,不一定是它对了,反之亦然。所以它的本身的特色就是价值所在。你说所运用的资料,不必旁求,已经足够。这极是。也极要紧。千万莫“想不开”总要多“拉”一点什么来作佐证。殊不知“拉”错了不但不能为之增添佐证,倒立即减了分数!凡有疑点和争议的“资料”,盼你多加小心,能不用就不用。你是聪明人,不要为俗见所蔽。“木箱”问题复杂,我不敢妄置一词,但那七律水平太次了,是一个粗通文墨但全然不懂诗的人的“手笔”。你看石头记正文,脂批诗词极多,没有一句是不通平仄声律的。请务必觅阅上札奉告的《文献》,撰者刘宣,勿忽。千万不要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带累了你的可宝可异的观点!盼你继续钻研,不断精进。最近这两札见出你的表达能力很强,观点有,文字也不愁,只是你写字有时太潦草,要“训练”自己,写得更清爽些,给人的印象将大有改观,也勿以“末节”视之。
夜寒,不尽,即颂
砚祺!
周汝昌86年2月28日接信之即晚
又:你对“即景诗”的理解,我完全同意。近一二年我对书中诗词不断研习寻绎,方知过去认识不足。也达到与你相同的理解。“即景诗”十分重要。别的诗词也与之呼应。别的解释还极肤浅表面化。但这是个十分费力的事情,没有长篇专论细讲,是说不清醒的。
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