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畅先生:
来函收悉,转来的周先生文及报道也都收到。我因条件闭塞,您说的许多情况,研究会、刊、学术活动、文章,我都不知道。望常常来信,以开眼目。
当时,我连胥惠民为谁氏亦完全不知。看他如此有恃无恐,且两刊同时发文,大有开展一场斗争之势,才看不过写了那篇文字。后来听说仅仅是新疆某大学的教师。然亦如此,可见学风一斑。
看周先生《荣与愧》一文,篇头写给我的七个字,照片及记者报道,感慨良深:对于像周先生这样谦虚谨慎,孜孜不倦,为学术真理奋斗一生,倾全部心血,用坏双目而无怨无悔,贡献极大,著作等身,且已年近八十的学者,怎忍这样对待?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新中国红学的一切成就都是和周汝昌三字连在一起的。拥护的、反对的,无不是受他影响,从他那儿涉取营养,您的《祖籍考论》,梁归智的《石头记探佚》,还有在下的雪芹梅溪生平及对红楼神话、诗歌、故事的解说,都是在周先生家世、后文、脂论的启示下发展起来的。连有些人大喊大叫的“辽阳说”及其许多史料,还不都是来自周先生?来自他以用坏双目为代价,换来的学术成果!但他们不但不尊重、感戴周先生,还攻击他,确是令人齿冷,让人心寒。
您说我的文章(《概论》)观点新颖,其实也只是周先生脂论的一点发展,即不但畸脂是一人,梅溪、棠村、松斋、立松轩也全是她一人。脂砚斋不但是史湘云,而且还是宝钗、黛玉和《红楼梦》中的一切女儿,而曹雪芹不但是甄贾二玉而且还是书中一切男儿(当然不是一等一那种意义,而是典型化了的),全部儿女都是他俩的化身,从而对红楼神话、诗词谜语,故事破绽有了新的理解,许多新史料也就涌现出来了。其中如“棠村只是脂砚的另一化名”,“即景诗很重要,别的诗歌也与之呼应”,周先生也独自悟到了,但因我认识在先,故一直未予点破,而我的文章、书又一直出不来,周先生只好不说此事岂有掠人之美耶?
停笔六年后,蒙《红楼》刊出几篇小文,并得到您的称赞,实感荣幸。今再寄一篇小文《红楼神话》,是我研红的第二部分:反照风月宝鉴之一,和《红楼》1995年第3期上的《红楼梦诗歌解》可以合看,请费神一阅,并给予指导。
最近刚写了一篇《再论脂本及程本的优劣》近万字,主要是正面阐述我的观点,前边也分析了陈玉书同志的《再论从夸张的表现手法看程甲本和艺院本的优劣兼答张志、阎肃林先生》。因《红楼》篇幅有限,且我很希望它能刊出我的《浅论》、《概论》、《神话》、《谜语》诸文,这一篇《再论》真不知怎办好了。
另外,前天受您的《考论》的启示,也写了一篇《祖籍浅说》,也不完全与您相同,但和我的其他文章一样,也无处可寄,奈何?待将来有机会再说。
即颂文祺!
阎肃林
1997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