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秋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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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鄯阐城的崛起

五代十国及两宋时期,昆明仍称鄯阐城,为大理国所管辖。这时的昆明,无论在市政建设、经济和文化方面,都以一种新姿态异军突起。

“宋挥玉斧”为何事?

昆明大观楼长联在忆叙往事、追记历史时,曾有“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之说。“汉习楼船”及“唐标铁柱”,我们在前面已作介绍。那“宋挥玉斧”。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它说的是北宋王朝与云南的关系。

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联合滇东“黑爨三十七部”进军大理,建立了“大理国”。大理国基本承袭了南诏疆域,在昆明设置鄯阐府,亦作东京,东府设在今威远街菜市对面的省人民银行内。

赵匡胤于960年发动“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建立了北宋。相传当北宋于962年平定四川的后蜀时,大理国曾派使者到四川去祝贺,主动与宋王朝联系。宋太祖赵匡胤闻讯后,用玉斧(一种文具)在四川地图上,沿着大渡河沿线一划,说:“这里以外的地方,我不攻取了。”这就是“宋挥玉斧”典故的由来。

其实,宋太祖之所以没有直接攻取云南,是由于当时北宋忙于继续平定江南各地的割据势力和稳定其统治。他害怕出兵云南,会引起西南少数民族对其统治的骚扰。

然而,宋太祖这一划,就真的割断了云南各族人民与内地汉族人民长期形成的、血肉不可分离的关系了吗?当然不能。在人民力量的推动下,十七年后,北宋王朝不得不在大渡河上造大船,“以济西南蛮之朝贡者”。同时,还开放若干城镇,作为各族人民交易的市场。从而促进了内地与云南边疆的交往。

大理国仍把鄯阐城作为东京,并封建国有功的高智升为鄯阐侯。以后,高氏后代世袭此职。鄯阐府为大理国八府之一,辖地有今昆明城区、晋宁、嵩明、禄丰、昆阳、呈贡、安宁、易门、罗次等地,比今日的昆明市辖区要大得多。

这时的鄯阐城,在与大理国和宋王朝的交往中,迅速发展为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城市,农业也相当发达。

鄯阐城在大理国时已开始大规模地兴修水利。据《南诏野史》载,段素兴统治大理国时,在盘龙江的中下游开挖了金汁河和银汁河。这两条河是盘龙江的分洪工程,又是引水灌溉工程和航运工程。同时,还在金汁河和银汁河(盘龙江)上修了春登、云津二堤和佑文、来镇二堰等配套工程。这些水利,对促进鄯阐城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倪蜕的《滇云历年传》云,它们对鄯阐“捍御蓄池,灌溉滋益,大有殊功”。

此时的鄯阐城,随着农业、手工业的发展,迅速发展成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城市,成为云南与内地进行贸易的商业基地。时闻名于世的“滇马”,就是从这里输出的,数量每次都在千匹以上,深受内地欢迎。据《宋会辑稿·兵》记载,大理国经由黎州(四川汉源)、播州(贵州遵义)、邕州(广西南宁)三条路线与内地的交易,都是以鄯阐为中心进行的。由此可见,鄯阐已形成为新兴的工商业城市了。

随着经济的繁荣,鄯阐的文化也发展起来了。古幢、华亭两景点,便是鄯阐文明的见证。

古幢、华亭增光辉大理国鄯阐城给后世留下的景点名胜众多,但最有价值的当数古幢和西山华亭寺。

现今昆明拓东路的古幢公园内,完好地保存着一座石质经幢。它是大理国的一位相当于宰相的高级官员袁豆光,为颂扬鄯阐侯高智升的功德而雕刻建造的。

古幢高6.5米,共分七层八面,雕刻精美,线条鲜明细腻,形象生动,专家称为是“滇中艺术极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更为可贵的是古幢上刻有造幢的经过及《佛说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等数部佛经,这对研究中印文化交流史以及云南与内地密切关系等方面,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

古幢原藏鄯阐城地藏寺内,后来寺毁幢没,被埋于地下。1919年时,古幢出土,重见天日。1923年,将地藏寺旧址改建为古幢公园。由于古幢价值很高,成为举世瞩目的瑰宝,国务院于1982年命名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华亭寺源于大理国时代。相传鄯阐侯高智升,于1063年辟太华山为别墅,至其后代高贤、高政时,给其别墅正式取名为“华亭”,其山亦称“华亭”,取“华表鹤归”之意。此后,这里的楼台亭阁,便成了高氏家族游宴之地。元代《启建华亭山大园觉禅寺碑》就曾追记云:“滇海之域,古号鄯阐……华亭突出数山之间”,“鄯阐匡国侯高智升,以其岗峦峻峭,故竖楼台,每值风晨月夕,寒时暑候,乃驾舫涉海……携朋载酒,陟华顶峰”,“临风放歌”。以后,经元、明、清诸代佛门弟子不断扩建,逐成了今日的昆明风景名胜——华亭寺。

“元跨革囊”昆明成省会

“元跨革囊”,是大观楼长联对元朝统一云南这一历史现象的艺术概括。

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政权,在统一北方后,曾从北面对南宋发起过大规模的正面进攻。但遭到了南宋的拼死抵抗,其南进计划不能如愿以偿。蒙哥即汗位后,决定对南宋实行迂回大包围,命其弟忽必烈率军从甘、川进军云南。

1253年,忽必烈率十万大军结集于甘肃临洮,随即由四川松潘兵分三路南下。忽必烈亲率中路大军,沿大渡河直插云南,逼近大理,大理国王段兴智退守鄯阐(这时亦称“鸭池”或“押赤”)。时逢蒙哥汗死,蒙古贵族内部发生王位之争。忽必烈交军权给部将兀良合台,回师北上,打败其弟阿里不哥,夺得了汗位。1271年,忽必烈称帝,改国号为“元”。忽必烈北上后,兀良合台于1254年攻打鸭池城,在昆泽(宜良)俘获了大理国王,至此,统治云南长达317年的大理国灭亡。因忽必烈的部队是乘羊皮筏过金沙江的,故称之为“元跨革囊”。

元统一云南之初,实行军事管制,建立了军政合一的万户府、千户所、百户所等地方政权。在昆明设置了鄯阐万户府。后来元建立行省制度,改万户府、千户所、百户所为路、府、州、县。从1276年起,“云南”正式成为我国省级行政区的名称,赛典赤执政云南后,改鄯阐府为中庆路,并将省会由大理迁来中庆,昆明正式定为云南省会,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