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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七大份”玩古董尽是行家

黄县最富数丁家,

象牙为床柏木榻。

金银珠宝寻常物,

珊瑚玉树映奢华。

丁氏家族自乾隆年间成为山东首富以后,生活奢侈,喜爱金石。据了解,丁家收藏的文物达数千件。特别是泰来堂的丁树桢、文来堂的丁葆筠、西悦来堂的丁鲁光和光裕堂的丁佛言等。他们官居北京时,与当时金石学家王懿荣、鲍子年、盛昱和潍坊的陈介棋等人交往甚密,收藏文物成为他们的一大爱好。他们不仅以当铺为依托,利用遍布各地的大小当铺,当进数量相当可观的文物珍品,还不惜高价收购文物,其中尤其注重对青铜器、古籍善本、碑拓、书画和瓷器等的收藏。

丁干圃(1861-1915),名树祯,号仲立,太学生,候选知府钦加三品衔加三级,赏戴花翎,诰授荣禄大夫(从一品),丁氏家族第十四世孙,是山东著名金石鉴赏家、收藏家。他收藏的文物数量繁多,潘祖荫、李佐贤、李山农诸家所藏,多归其所有。收藏的门类也相当广泛,有青铜器、石刻、砖瓦、陶瓷、封泥、古币等。仅三代青铜器就足足藏了五间大瓦房,其中名重铜器达200余种,如颂簋、颂敦等。据说,他的收藏是“大方不拘”,能驱使一帮古董商人奔走其门下。著有《海隅山馆印存》一卷,书中记述了部分文物的基本内容。

丁毓宾(1872-1922),名丁葆筠,字子贞,号松石、畏可,廪贡生,鸿胪寺序班,候选部司务,改捐道员(正四品),直隶试用道,赏戴花翎,诰授中议大夫。丁氏家族第十六世孙,文来堂的掌门人。民国时期,曾出任黄县第一届商会会长。他是丁氏家族中知名的文物收藏者之一,终生醉心于金石收藏。

丁寿侨(1884-1947),字鲁臣,号铁生,附贡生,候选同知,赏戴花翎,诰授奉政大夫(正五品),黄城丁氏家族第十五世孙,西悦来堂的掌门人。他是丁氏家族中收藏文物的有名嗜好者。

丁佛言(1878-1931),名世峄,初字桐生,继字芙缘,谐音佛言,号息斋、松游庵主、还仓室主。历任国民大学文字学教授、中华民国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长等职。丁氏家族第十五世孙,系光裕堂之后,自家堂号为“大德堂”。他是我国清末民初著名的书法家、古文字学家和社会活动家。民国初年,曾任黎元洪总统府秘书长。从政之余致力于金石收藏与金石学研究。1925年,北平故宫博物院成立时,曾出任古物审查委员会委员。他收藏的金石、拓本相当丰富,曾对1048件青铜器上的铭文进行过研究。丁佛言去世后,部分文物被黄县伪县长盗走运往台湾。

每年春节、元宵节,丁百万家总要在门前搭起灯棚,悬灯猜谜,并把当铺收典的各地大量古董陈列于市,颇似近世的文物展览。据老人们回忆,在陈列的玉雕古玩中,有件“白菜蝈蝈”分外引人注目。这棵侧置的白菜绿白相间,长约尺许,雪花白的菜帮上端沁为翠绿的菜叶,叶片上有一只鹦鹉绿色的蝈蝈,蝈蝈旁边的叶片烂了一个近似鸡血红色的洞,葵黄色的菜根,缕缕根须上尚存一些栗黄色的泥土。静之白菜青翠若滴,动之蝈蝈弹跳欲跃。“玉得五色沁,胜得十万金”,凡玉出土,沁以五色者为最上,这件白菜蝈蝈有雪花白、苹果绿、鹦鹉绿、鸡血红、栗色黄、秋葵黄等色,称得上是上乘之玉。刘大同在《古玉辨》一书中说:“色沁之玉,大而精者,固不恒见,即小而精者,亦不易得。”丁家这件玉雕晶莹光洁,温润纯厚,刀工古而朴,文而雅,能夺人之目,动人之心,传为宫中之宝,不知何以流入民间。

西悦来五份保素堂丁宝俭有一领象牙席,制作于清代,长2.03米,宽1.23米,重约2.2公斤,席的四周镶有二寸宽的黑色边沿,属国家一级保护文物。选用具有韧性的象牙材料,经一种特殊的药水浸泡,削成宽3毫米、厚0.5毫米的薄片,然后加工磨制,直到牙片洁白柔软,再按“人”字形纹理编织而成。由于当时编织工艺精湛,凉席至今仍然是纹理细密均匀,席面平整光滑,颜色洁白如初,而且展卷自如,富有弹性。盛夏铺着凉爽宜人,是稀有的象牙工艺品,堪称国宝。

这种奢侈的宫廷卧具如今我国共存有三件,一件藏北京故宫博物院,一件藏台湾台北故宫博物院,丁家这件珍藏于烟台市博物馆。象牙席的编制最早出现于汉代,到了清代,成为历代皇帝所喜爱的生活用品。特别是雍正皇帝在位期间,清宫内务府造办处共制作了五张象牙席,供其享用。由于象牙席用料考究,制作艰难,况耗资巨大,最后雍正皇帝以“制作繁难,造价昂贵”为由,谕令禁止再造。但是,到乾隆皇帝即位时,广东地方官员仍有向清廷进贡者。所用象牙多来自东南亚的越南、缅甸等地。烟台市博物馆这件,原属宫廷之物,是皇帝使用的。清代末年,太监将其偷出宫外,卖至丁家西悦来当铺,被西悦来五份保素堂的丁宝检收藏并使用。

颂簋,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高30厘米,距今3000多年,国家一级文物。该器物原藏于“泰来”丁树桢家,内有铭文304字。铭文中对西周的册命典礼记载详细,可以和《左传》等文献相互印证,是研究西周礼制的重要资料。该器物于嘉庆十九年(1814年)由刘燕庭在北京收购,编入《清爱堂彝器款识》(清爱堂系刘墉之堂号),后归山东布政使李山农,继而转手“泰来”丁树桢家。

颂壶,西周时期的青铜器,国家一级文物。内有铭文151字,缺盖。黄县民众一直将其传称为“周壶”,为西悦来六份宝俭堂丁鲁臣所收藏。据王献唐先生记载,传世颂器与此同铭的有二壶(姊妹壶)、三鼎、三簋。清代著录的颂器拓本,均为这件壶盖上的铭文。在近200年里,金石学者见到的只是壶盖及其拓本,一直未知壶身的去向。丁家虽藏了这件青铜重器,却从未传拓过。据说颂壶主人到西悦来当铺当这件青铜器时,本打算重新赎回去。但数年后,一直未来赎当,掌柜的结账时,只好将其送交东家。丁家人也没在意,把它放在客厅盛废字纸。又经过多年,宝俭堂主人丁鲁臣请族人丁佛言吃饭,被丁佛言发现,才引起重视,遂收藏起来。

射女鉴,商代晚期青铜器,距今约3600年,为国家一级文物。鉴是在铜镜未出现之前,盛水照容貌用的容器,多为圆形。大型的鉴常用为沐浴器。但此器为商代鉴器中所罕见,它呈方形,器壁近直,平底,方折形座,双附耳,高15.7厘米,宽26.1厘米,口长27.6厘米,重7200克。该鉴制作精美,器身饰蝉纹和饕餮纹四组,腹内壁近沿口处铸有阴文“射女鉴”三字铭文,故取名射女鉴。此鉴出土地点、时间不详,但在《西清古鉴》、《贞松堂集古遗文》中均有著录。建国前为丁氏家族收藏。

金农(1687-1764),被誉为扬州“八怪”之首,在清代声望很高。其代表作——金农佛像画绢本,高117厘米,宽47.2厘米,被著名文物鉴赏家张伯驹先生称之为“世界第一画”。该画以游丝描、金错刀为技法,突出装饰性,仪态雍容,法相庄严。两侧用金农独创的漆书题跋,与画面相得益彰,堪称稀世珍宝。它原本藏在潍坊十笏园丁善宝家,后传入黄城丁氏西悦来六份家。

正始石经,三国时代魏正始年间(241年)的刻石,残长39厘米,最宽处33厘米。我国的石经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刻在碑石上的儒家经典著作,另一类是刻在碑石和摩崖上的佛教、道教经文。这块刻石中的字是由大篆、小篆、隶书三种字体组成,故称《三体石经》。刻经的内容为《尚书》、《春秋》两部书和《左传》的一部分。该石经曾立于洛阳太学讲堂门前。综观这块石经的刊刻,三种字体同时运用,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杰作,具有极高的书法价值。大篆,结构匀称,仍然存象形,是战国以来古文字的整理与总结;隶书,规矩严谨,是东汉以来汉魏隶书标准体的再次整理和肯定;小篆,挺拔劲健,爽利洒脱,则是汉隶的集大成者。

《册府元龟》是一部古体书籍,初称《历代君臣事迹》。宋代真宗年间,由王钦若、杨亿等编撰,历时八年,于大中祥符六年(1013年)成书。宋真宗亲自审阅并作序,赐名《册府元龟》。该书1000卷,分帝王、列国君、宗室等31部,细分子目计1104门,起自上古,终至五代,内容极其丰富。修书时所参考的书籍为北宋之前的古本,这些古本,大部分现今已经无法查考。《册府元龟》印量极少,历经近千载,能流传下来的实属罕见。清末民初时,丁家曾收藏一部。该书白绵纸,书品完好,当属丁家珍藏的一件国宝。

丁家收藏的文物还很多,如象牙如意、珊瑚玉树、珠宝、钟表、檀木家具、陶瓷、书画等等,这里就不一一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