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白公阴山举义，朱胜诡诛英雄
荆州多事秋，时庆历十九年[199年]，大潦虐酷夏，横行越市。太守朱胜骤以杨兰入仪。兰曰：“天灾人祸时常有，休自乱。弁下以为上奏沪州，由天朝遣师资赈。”胜曰：“岁赋未至，吾忧帝罪。”兰曰：“以有用百姓，千古圣贤事。”胜遂撰曰：‘先父创业未半而中道殂。臣奉训而谨文室，十秋时分。今南潦越野，此危急存亡之时。固上表光降甘露，以解燃眉之须。’帝听之，命各府资荆州。
荆州有十区，乃久海、苍海、宁海、上海、草海、丁海、黄海、东海、西海、澎海；灾荒大小异。朱胜以各司其职，犹怜行人少，故招募义士。正龙谢老闻得，即前自荐。胜久憎其人，叹不比其势，就以遣资西入宁海。谢老奉令，就归正龙，使众弟子前。众弟子纷如夫子下，卑恭请令。谢老点楚天林[168－]，西入宁海。众人觑看天林，粗眉横目，貌劣形拙，无为夫子后。俱愕然，又不敢上前言。故楚天林遂宁海，去百里至阴山下。
阴山白昌矣[146－199]，字松子，少小立志，信大义天下。其居潘海白家庄，恰庄中於讴，强男欺女，无恶不为。百姓惶然，署名入谓潘海令邢高。邢高得人币，遣百姓去。於讴由然更甚，白庄苦无宁。白大怒，操刀杀於讴，夜窜宁海投邱平。邱曰：“陈然邀吾阴山去，且忧盗为人之患；今君失途，或可往。”白曰：“天失道民亡，不亡计为匪。”遂如阴山事陈然。陈亦闻白昌矣之名，即后之。一年之后陈病卒。众举白为长。白举义旗纳流氓，又与邱平、林之斗、宁波、裴庆拜弟兄，未几人丁盛。此听镖车山前过；林曰：“时逢水患，百姓无炊；史无体恤心。吾等举义，无非为民请命；今有镖山下，劫之散入市。”白然其说，率众伏于芃芃中。
自受夫子奚，楚天林怅惘；今夫子点将，兴哉。至阴山，其徒胡林曰：“阴山尝有盗出现，慎之。”天林不听，曰：“闻正龙之名，以望风去。”遂入深林。忽自后大呼杀。天林大愕，回顾一汉身过丈，挥刀自天下；又间，前后掩杀来。天林惊然，大疾叱护镖。其众闻，挥刀斫之。则义多势盛，又生熟地，所向无不披靡。天林不支，弃而仓皇。
阴山大胜，引物归寨散睇之。俱噫；邱平曰：“所劫物中，此为第一见。”俱兴。唯白昌矣怅呼：“此官遣之用也。”复顾之，俱惊。林之斗息叫：“民不官斗，今取官镖，必兵伐之，曷为上？”白曰：“即庾即遁。”
谢老弟子刘天胜，字白之，惠州人；蒙夫子器。途见天林归，透事败，先禀夫子知。谢老不信。胜曰：“宁海二日途，今未一日；由此推论。”少许天林入，伏地请罪。谢老忩然，叱责逆子祸正龙。遂奔荆州言太守朱胜。胜责曰：“谢老尝夸口，今失宁海事，应当何处？”谢老虽贵，而今亦止听发落。朱胜未罪，以杨兰引师阴山去。
阴山义庾而欲遁，卒禀王师至。挥眼觑，来兵赫赫。俱惊然，不知何以。白昌矣举刀呼：“弟兄莫然，待吾迎其众，尔等自后走。”遂唤一干殂，杀将去。但见阴山亡命前，王师愕然。杨兰麃曰：“此狂贼，不剿枉为兵。”旁郑少华一喝，曰：“处事不惊则智，辨事不乱则聪。以三百投身三千，非死即伤。料是诱将军，或掩杀之，或潜后去。”兰听之，以少华引南，正龙向北，左骠旗将军吕良[164－]操西，右骠旗将军马成奔东。阴山寡不敌众，非擒即降，非降即亡。杨兰翻地三尺，无见饷；遂以马成阴山候，其之归荆州。
朱胜虽拘贼人，未得其饷。遂于荆州设大议，将白昌矣置于下，说服之。白不诚。荆州驱严刑，口技。白亦之。谢老见状，出言曰：“劣徒失荆州事，损正龙名。故请押舍下，施计由之言；以功岌过。”朱胜乃忧事无人担当，然其说。谢老遂引其人归；曰：“言而不罪，非则疾刑候。”白曰：“正不与邪伍，纵斩将头颅。”谢老曰：“正则为正，邪则为邪；曲解正义，可恶之极。”白苍凉笑曰：“恶人无善为恶，善人无恶焉善？自以善善乎？自善之者，假善于世，善善心也。”谢老愤然，呼掷杀之。其徒陈天刚闻见，侧耳曰：“杀不得。”谢老渐息，亦斩人无名指。
深禁之中，悠然自讴。城雪闻歌，欲与深禁，子雄谏不得，亦只随之。城雪谓何人。答曰：“人杰白昌矣。”城雪曰：“阴山一贼是其名，识乎？”白曰：“乃其人。”城雪顿惑，曰：“即盗何谓杰？”白曰：“吾不为杰夫称谓？如若，窃国盗民何言之？”雪谓其由。白反问：“何谓正邪？”城雪不知。白曰：“顶天立地谓正，欺天瞒地谓邪。亡食之人以轨谋生，其人邪焉？膏腴之府以饲万里，其人正焉？”城雪信服之。则子雄曰：“事实过于雄辩，既是人杰，何故于此。”白讶然，曰：“终有时，必高升。”子雄不答，与兄去之。途间，子雄上来谓：“兄以为狱中人如何？”城雪答曰：“无奈之人。”子雄曰：“成王败寇，自来由说。据弟所知，此命不久矣。”城雪不答。
荆州仓海人唐信，字秉公，通辨时势，堪称智能；少时结友谢怀山，谊深。则城雪辞深禁，不知其言，入谓唐信曰：“何以为正？”答曰：“心正行正。”城雪曰：“敢问行正？”答曰：“心非行不正。”城雪曰：“敢问心正？”答曰：“行非心奈何。”城雪叹然。唐信曰：“无奈正义谓生，乃众生之生，非一己之生也。”稍息，城雪又曰：“白曰：‘顶天立地谓正，欺天瞒地谓邪。亡食之人以轨谋生，其人邪焉？膏腴之府以饲万里，其人正焉？’此是理乎？”信曰：“久仰其名。实有心天下而行不可之例也。”
翌日再见深禁中人，依然自歌。谢老无计仪，言以太守听。太守朱胜嘲曰：“无智谢老也。”遂召麾下前。杨兰自众中出，献仪说之。郑少华亦曰：“言人一善胜千金，可为。”胜和曰：“说人之利，过金过力；上策。”吕良献忧曰：“说人者口若悬河，夫可为之？”兰请命。胜然其说。
杨兰如深禁，吆卒去其束。卒惮曰：“卑从太守令，将军之命不能从。”兰曰：“太守罪下吾领受。”卒亦忧。兰大怒，拔刀叱杀之。卒乃从。白昌矣抬眼视来人，不以然。兰前三步，拜曰：“久闻亢义，今与一面，乃愚之幸也。”白冷曰：“吾伸大义死不惜，只待斩首时。”兰垂手曰：“白公多虑，太守无杀心。”白不信其言。稍息，杨兰叹曰：“白公非义也。”白或。兰曰：“西门信举义，杀民万千，世耻其名[1]。有识之士何不明？窃生之者义何在。公即大义，何窃民生？”白闻而泪酒，曰：“求正不失天下，求道不失人生。本无窃欲，实是后来方知，所窃乃赈灾之须。”兰曰：“善天下者善己而先，恶天下者恶己而后；上上之正，亡为天下。惜宁海未食九秋矣。乞白公回头，归资赈，以佑百姓。”白叹曰：“将军之仪非未虑。只忆孟德以陈侃平非是，功则诛侃[2]。于是乎，若吾无以用，必王师戮，弟兄尽死。”兰曰：“夫不知，孟德诛陈侃骂名如今。今公大义于荆州，若复孟德，岂不世耻？太守知之。”白曰：“正之所以，大道之行。若如将军言，吾听之。”兰行跪礼，曰：“举事公不如私，正不如邪；于是多少择恶弃善，唯正心者持之。故天下之缺，为公之士；君之义名，千古传颂。”白骤搀将军起，大呼：“将军不可。”兰曰：“上拜父母，下拜英雄好汉；可使。”白叹其为。
秋去初冬，荆州把案设宴，杨兰白公誓昆仲，称白杨之仪。兰谓：“何以人向？”答曰：“盗亦有道，无道不众。”兰复谓：“物之何处？”答阴山。兰讶然，
翌日，白公引杨兰如阴山，穿越山潭入峒中，物之尽全。兰慨曰：“夫测水之后。”白笑曰：“若非，弟兄焉可生？”溘然，后引马成操刀前。兰大惑其举，曰：“将军为何？”成曰：“奉太守令诛此贼。”兰曰：“太守许之纵白公，何以？”成掷表文，曰：“太守秘令如下。”兰视而痛然啸，曰：“愚亡兄之命也。”遂立白公前。白噱曰：“尝透此果。弟心以矣兄无愧。”言罢，一跃身飞数丈。成逐之，将诛杀。杨兰顾此景，大泪汪然曰：“人之义举，缘由心起；不以类分。愚辱义之名也。”郑少华上前曰：“义以亡为天下；白公造义之名。”兰泣然不止。郑谏曰：“恶不由己，罪由何出？其人之过也。”兰曰：“心中有罪何与及？可隐天下，不隐己心。”
杨兰引愤见太守。太守以公务倥偬，拒之。杨兰又闻谢老上言诛阴山；于是见谢老。谢老抱恙不奉客。杨兰咆哮，呼：“九泉之下何颜见？”遂归苍海卧箦，怊心度日，不莅其位。曰：“人心不义，天下不义；无比兄之者也。”其妻朱宝玲闻得，异曰：“义负不善，何谓负义？山野强人窃民安，杀之何如？”杨兰闻言箦上起，曰：“不义之人，生不义之念。不义之歌，生不义不章。不义之行，生不义之史。不义之果，生不义之耻。正义之源，天下为公。此妇人不知义，竟污吾兄长。”玲悚然，曰：“妇为室乐，其之休仪。”自后，夫妇关系日迫，往昔不复。
注解：
[1]前朝西门信与惠州起义，后来西门信竟然下令屠杀百姓，因此世人都对西门信的起义感到可耻。[2]前朝刘旺在东都起义，朝廷派孟德讨伐起义军；孟德于是劝降刘旺之将陈侃，陈侃投降后帮助孟德击败刘旺后，孟德切杀了陈侃；世人对孟德的举措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