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秦红棉的嘴角流出,他淡淡的笑了,“我好想回到八年前,就算是什么都不争也好,只要有你在,我真后悔……我好后悔……当初我不该说……我要保护你的,我应该说……你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知道那样……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了,就好像那个白头发的人一样……”
秦红棉的泪水涌出来,秦慕雪也流泪了,只是一滴泪,“我娘受了一辈子的屈辱,所以她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安顿好冬月的孩子……她的死……我很抱歉……”
“四哥,你好好睡吧!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来世,你千万要投胎一个好人家,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然后你是一个优秀的儿子,没有争斗,你就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秦红棉的身体已经在冷却,他微眯着眼睛听着秦慕雪在他耳边说话,“其实……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秦慕雪……”秦慕雪用最低的声音在秦红棉的耳边说了一句。
秦红棉淡淡的笑着,闭上了眼睛,却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秦慕雪最后说的那句话……
紫苏看着秦红棉闭上了眼睛,再看看秦慕雪,有些不忍打断,“小姐……”秦慕雪慢慢放下秦红棉,让他平躺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着,苍白的面容依旧是那般姣好,这就是那个从小就很照顾她、总喜欢拉着她手的哥哥,如今她却要置他于死地。
“殿下……”王喜公公走到秦慕雪的身后,敲着兰花指问:“他们?”
“就把他们葬在这里吧!本宫说过,要把这宅院送给他们做墓地的。”秦慕雪说完便是走出了堂屋,门外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秦慕雪回头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红棉,还有被勒死的二夫人,她心里清楚,纵然她做了太子妃,秦家也是要从从此落败的。
秦靖纵然在商场上再雷厉风行,却不会处理家事,家事不平,又何以闯天下;老太太年纪大了,是管不了多久的,大夫人是诵经念佛,根本就无心去管;二姨娘死了,三姨娘死了、秦慕寒死了、秦红棉死了、秦可怡死了、四姨娘走了、五姨娘死了、五姨娘的两个孩子也失踪了,至于这下面的,都是难成气候的。
这场不可避免的权利争斗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纵然宫中看起来依旧如往日那般安静,可是秦慕雪知道外面皇城之外早已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包围了,他们随时会杀进宫,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皇帝赶下台,拥立程华浓做皇帝。
每到深夜,秦慕雪经常会披着袍子站在赫连夜脩的书房外,看着他依旧在摇曳的烛光下研究着那张图纸,偶尔还会秘密的会见一些她都不曾见过的人。
赫连夜脩是宠爱她的,每日都会陪她用过晚膳,然后拥着她一同入睡,只是午夜梦回时,枕边的人已经离开了,秦慕雪便是知道他又在书房了,后来秦慕雪便是假寐,每次赫连夜脩离开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
秦家的人都回去了,原本是兴高采烈的来见她的,顺道也要般喜事的,如今却是带着丧礼回去了,不晓得他们该是个什么心境,秦慕雪只是听说老太太彻底的病倒了,却也是没有去探望。
秦慕雪一直以为,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程华浓是会来找她见一次面的,可是一直到今时今日,程华浓都没有来,她也曾让人传话去侯府,告诉程华浓秦可怡死了,却是得来了程华浓一句话冷漠的回府:我不认识这个人!
秦慕雪抬头看着天空,长长的叹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打这场仗了,他到底还是选择了皇位。”程华浓对秦可怡的冷漠,秦慕雪不意外,秦可怡这种人,做了这么多背叛程华浓的事,程华浓没有把她碎尸万段、在她死后没有放鞭炮庆祝,而是淡淡一句不认识,这已经是很仁义了。
聂冰走到秦慕雪的身后,听着秦慕雪说的话,许久才淡淡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气,秦慕雪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飘过,“聂大哥,你来了?”
“嗯,刚从太子殿下的书房出来,就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聂冰如以往一般的关心秦慕雪。
秦慕雪笑了笑,“我很好,倒是你,今日看起来脸上都是疲惫,累了吧!”只是一句淡淡的问候,聂冰的心一颤,眼神飘向远处,“还好,不过没有什么问题了!”
秦慕雪知道这个意思,程华浓将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只是……“你会舍不得他吗?”聂冰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秦慕雪摇头,“有些事,是注定的,他没有对不起我,却是注定我要负了他!”
正在秦慕雪和聂冰说话的时候,紫苏便是来了,“小姐,太医来给小姐把脉了!”
“嗯!”秦慕雪点头,便是让太医进来了,太医见到秦慕雪,便是毕恭毕敬的下跪行礼,“微臣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长乐无极!”
“平身吧!”秦慕雪轻描淡写道,太医起身后又和聂冰问了安,秦慕雪眯起眼睛,她虽然,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兵权,可是她懂得去攻击一个人的弱点,她的毒不是随便乱用的,用毒就是要真正的控制这些人。
秦慕雪伸出手,太医将一块白色扑在秦慕雪的手腕上开始为秦慕雪把脉,“娘娘凤体安康,只是近日娘娘似乎有些心绪不宁,还请娘娘不要太过操劳,凡事放宽心。”
秦慕雪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有劳太医了,对了,皇上最近的身子如何?皇后娘娘可是很关心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