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青龙谱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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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败三娘

施淇紫微微笑道:“原来是‘江南一霸天’胡振南胡护法!承蒙梁、石二位护法相让,我才能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作不得真。既然胡护法自己上得擂台,这样也好,省的我一会再去寻你。听说胡护法的般若掌,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最厉害的一门功夫,三娘不才,倒要领教一二。”她把长剑扔到一旁,拉开架势,说道:“胡护法,请吧!”

胡振南看到施淇紫要赤手空拳与自己比试,心中不悦,冷冷道:“三娘的剑法,今日已让众人大开眼界,只是这赤手的本事,却不知怎样?倘若胡某胜得一招半式,不知……”

施淇紫轻声哼道:“你若胜得我,我定当甘拜下风,举荐胡护法为大护法,绝不食言!”

胡振南哈哈一笑,抱拳说道:“三娘一言九鼎,胡某佩服!既然如此,就让胡某领教领教三娘拳脚上的功夫。”话声甫毕,双掌运上内力,双足在地上一点,欺身而去。

众人见他摊开双掌,蓦地里已身扑上前,动作干净利落,迅速敏捷,都大为赞叹。

甫一近身,胡振南右掌斜出,左掌横拍。正是般若掌中“双风贯耳”一式。施淇紫立时便觉察到凌厉的掌力,铺天盖地横压而来。当下双足在地上踏定,如铁钉钉地,双掌在周身左摆右拍,引开胡振南的掌力。

那胡振南刚才这一招只用了三成力道,只想试探施淇紫的掌力如何。当下被她悄然化解,心中不怒反喜。原来他已探出施淇紫的内力远不及自己。

这般若掌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一种,功法讲究内外双修,刚柔相济。功成之时,阳劲可开砖碎石,折铁碎碑,威力无穷;阴劲则可伤人内脏而皮肤无异。胡振南是从少林偷来的功法,他所练得内力与正宗少林内力不同。对于少林寺的内功,如内息如何调匀,周天如何搬运?一概不知。只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修炼。但他天生神力,由外而内,练成了一身深厚的内力。虽略使般若掌失了一些威力,但纵横江湖,鲜有对手。

当下被施淇紫化解了掌力,微微一笑,竖掌化刀,凌空劈出。这是硬碰硬的打法,全靠内力相拼,毫无取巧。施淇紫起掌相对,只听“砰”地一声。施淇紫身子微微一晃,后退一步。胡振南抓住时机,一掌一掌接连打出。施淇紫每接一掌都晃动身子后退一步。众人“咦”地一声,纷纷猜测施淇紫马上就要败于胡振南掌下。

那施淇紫心中有数,如明镜一般。当下看到胡振南脸上笑容洋溢,掌摧不断,一个低身,欺身向下,双掌拍向胡振南的腰跨,掌风淋漓,覆盖他下身诸穴。胡振南心中一惊,急忙抵挡。施淇紫一声冷笑,右脚忽起,一脚踢在胡振南的肩膀上。

胡振南吃了一脚,一个趔趄,刚一站稳。谁知那施淇紫右手食指伸来,点中了他胸口的玉堂穴。胡振南只觉胸口一麻,全身已经动弹不得。

施淇紫后退两步,双手抱拳,莞尔一笑道:“胡护法,兵不厌诈,承让了。”

胡振南双手垂下,无法动弹,只得啐了一口,骂道:“整日玩鹰,没成想被鹰啄了眼。三娘好计策,胡某算计不过,认输了。”

施淇紫知道他不服气,上前两步,解开他的穴道,笑道:“胡护法如不介意,咱们重新来过,如何?”胡振南把眼一斜,冷笑一声,哼道:“三娘是瞧不起我?你一个女子,尚且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我如何不知?况且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过话早就钉死了。胡某输便是输了,还能输不起。”他拍了拍肩膀的衣服,拂袖而去。

施淇紫环视一圈,心中想到再无人阻挡自己坐稳大护法一职,满是得意。看着田彦修,抱拳说道:“田掌法,三娘侥幸,连败梁、石、胡三位护法,这派中已无人再向我挑战。我知田掌法武功高强,眼下三娘胜不得田掌法,因此无意挑战你的掌法之位。按理,你该尊我为大护法,是也不是?”

田彦修呵呵笑道:“不错,若无人挑战,你当为大护法一职。”施淇紫刚要纵声长笑,却又听到田彦修道:“可是,眼下有位好汉,武功胜你十倍,他如果挑战你,却不知你该如何?”

施淇紫蓦然间听到田彦修如此说话,脸现怒色,大喝道:“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他环视一圈,嘴中念道:“是哪位好汉深藏不露,倘若真有本事,便上擂台,与我比划几招如何?”她固信派中无人与她抗衡,是以言语中尽是轻蔑之意。

田彦修哈哈大笑,一手戟指叶邵翁说道:“这位叶邵翁兄弟,得了殴公殴婆的真传,武功已是登封造极,恐怕派中早已无对手。”叶邵翁听到田彦修如此夸大自己,连忙站起身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武功平平常常,并非像田掌法说的那么厉害。”

施淇紫心中一愣,皱眉问道:“你说什么?他得了殴公殴婆的真传?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田彦修微微一笑,缓缓道:“殴公殴婆二人,心结已开,已将内力尽数传给了这位叶兄弟。”这时,只听一人大声呵斥道:“田掌法好生说笑,前些****还见殴公殴婆,他们二老与先前无异,见面就打,说笑就斗,怎么能胡言说二老已将内力传给他人了呢?”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呵斥之人便是胡振南。便也随声附和道:“殴公殴婆是本派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二人武艺高强,行事诡异,怎么会将精妙绝伦的武功随便传人呢。”

田彦修呵呵笑道:“胡护法前些日,与我二人一起见得殴公殴婆,是也不是?”胡振南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田彦修接着说道:“当时你正与叶兄弟比试拳脚,是也不是?”胡振南又点了点头。田彦修又说道:“你见二老打斗而来,便离开了,是也不是?”

看到殴公殴婆拔腿就跑,虽然比较丢人,使人难堪。但见田彦修没有明说,胡振南也只得点了点头。田彦修笑道:“这便是了,这后面之事,你是一概不知,怎么能说二老不会把功夫传与他人呢!”

胡振南又大声问道:“可二老无缘无故,怎会传功与人?”田彦修道:“你说得没错,若无缘故,谁也不会把武功传人。只是这位叶兄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殴公殴婆六十年都未解决的事情,却被叶兄弟毫不费力的给解决了。”

胡振南急切地问道:“你是说这位‘八州无拳脚’帮助二老分出了胜负?”田彦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胡振南又问道:“难到他劝得他们间其中一人主动认输?”田彦修又摇了摇头。胡振南登时哑口无言,再也猜不出还能有怎样的解决之法。

田彦修看到派中诸人都面露疑惑,纷纷不解。哈哈大笑道:“这位叶兄弟,既未劝得二老中的一位认输,又未使二老武艺上分出胜负。他只是让二老换个方式比试,让二老在败中求胜。”施淇紫默然问道:“何意?”

田彦修呵呵笑道:“二老武艺不相上下,根本分不出胜负。这位叶兄弟让他们二人谁先求败,便是先胜。二老对彼此间的一招一式尽皆知晓,为求一败而胜,都望对手先自出招,可二人都想求败,谁也不敢出招。就这样斗了六十年的二老,终于就此都罢手了。”

梁驼子把柺棍在地上敲的“砰砰”直响,笑道:“这叶兄弟果然是好生能耐,只让二老换了个比试武艺的方法,竟然就阻止了二人无休无止的打斗,梁驼子好生佩服!”派中众人大都受过殴公殴婆的责难,现下知道二老已经罢手止斗,都欢喜异常。

胡振南心中还是不信,又问道:“就算他止住了二老的打斗,那二老又怎会把内力传与他?”

田彦修看着胡振南,笑了笑道:“胡护法倘若不信,当可来测测这位叶兄弟的脉搏,看田某言语是否为假。”胡振南冷笑一声,信步而来。叶邵翁知道此种情况下,自己是不能插嘴的,只得把右手伸出去,任由他查验脉搏。

众人看叶邵翁坦诚的伸出右臂,心中满是佩服。众人皆知那腕上的内关穴系人之名门,一穴关乎生死。倘若对手在内关穴上用力一捏,不死也得重伤。当下看到叶邵翁毫无顾忌的伸出右臂,其胆识与坦诚,叫人好生佩服。

胡振南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个手指,搭在叶邵翁腕上,静心感受。果然感觉到叶邵翁的体内有两股强大的真力,在任督二脉上来回冲撞,其强度当真生平未见,若非亲身体验,绝难相信世上有如此高深的内力。看来这两股真力确系殴公殴婆二人所传无疑。胡振南急忙双手抱拳,呵呵笑道:“恭喜叶兄弟获得了殴公殴婆的真传内力,胡某好生羡慕,恭喜恭喜。”叶邵翁赶忙回礼道:“胡护法客气,见笑了。”

众人知叶邵翁真得到了真传,嘘声一片,都既佩服羡慕又悔恨嫉妒。

施淇紫不屑一顾,呵呵冷笑道:“就算他得到殴公殴婆二老的真传,倘若在功夫上胜不了我,也休想坐大护法一职。”

田彦修轻笑一声,朗声道:“叶兄弟,你便上台与三娘比试一番。你内力高强,一定不能出手太重,打伤了三娘。”叶邵翁小声向田彦修说道:“我观施三娘许久,她的武艺远在我之上,我如何斗得过她,上擂台岂不就是自找无趣。”田彦修微微一笑,向叶邵翁附耳道:“她虽然武功高强,却有个极大的破绽,就是下盘不稳。这一定是她未打实基础,一味想练成高深武功,求快所至。你便上擂台,只管攻她下盘,定可取胜。”

叶邵翁将信将疑,极不情愿地走上擂台。一上擂台,各自站定,那施淇紫不由分说,伸掌便去擒拿叶邵翁。

叶邵翁打一个激灵,侧身闪开。施淇紫玉步一转,紧随叶邵翁,右手摊开,忽喇喇运上内劲,朝着叶邵翁的胸口拍去。这一掌,施淇紫运了十分力,势道凌厉。叶邵翁吃了一惊,心道:“这施三娘何故下手如此毒辣,难到竟要致我于死地不成。我倘若再不还手,只消一个闪失,吃她一掌,便非得搭上性命不可。我若死了,那师父和师妹怎么相救?”

他刚一躲过,余光便瞥见田彦修用手指着自己的双腿,心中忽然明了,默默念道:“攻她下盘!”

见施淇紫攻来,他斜斜退开一步,甫一低身,欺身逼近,双掌齐出,拍向施淇紫的双膝。施淇紫心中不悦,猛地跃起,大声斥道:“你要怎样?”叶邵翁更不搭话,抢上前去,双手交错,还是拍向她的双腿。

施淇紫见他行径古怪,忙向后急退,身一微斜,左臂反肘一撞,正中叶邵翁面门,登时鼻青脸肿。

其不知这阵叶邵翁得了高深内力,同时也在习练幻阴掌法。施淇紫虽然撞中叶邵翁的面门,却也被他的护体内功震得手臂酸痛。

遇到如此强敌,施淇紫万万没有料到。他看叶邵翁一直攻她下盘,无甚办法,只得退而再退,躲而再躲。众人见施淇紫失了先招,尽皆骇然。只道叶邵翁得了殴公殴婆的内力,武功已经大成,远在施淇紫之上。

只有田彦修心知肚明,他知道叶邵翁还未掌控住自己体内的真力,无法运用出来,如果不强攻施淇紫的破绽,肯定会败下阵来。

当下二人斗了三十多招,施淇紫早已是忧心忡忡,那叶邵翁只顾攻击自己下盘,使自己无立足之地。立足不稳,自己就使不上功力,无法回击。她大声喝道:“要比便正大光明的比,你这算什……”

她话没说完,想到叶邵翁并无耍诈,自己倘若再咋咋呼呼,肯定惹人发笑,只得闭了嘴,忍气吞声。众人只见施淇紫左一闪,右一躲,在叶邵翁的掌下一一避过,虽未中掌吃亏,却也略显狼狈不堪。

叶邵翁进了四十招后,心中怯意已去,信心大增。当下左手一掠,右手疾探而出,抓向施淇紫的咽喉。施淇紫见叶邵翁舍弃了下盘,心中顿时大喜,双足站定,右掌斜挥而出,格开叶邵翁的右掌。左掌直挺挺而出,点向叶邵翁的胸口。

叶邵翁轻声笑道:“三娘,看好!”身一微斜,左转右挪,右掌蓦地前伸。施淇紫略一迟疑,突然之间,后颈一冷,一只冰凉的大手摸了上来。施淇紫大吃一惊,急忙右腿反身一勾,想要扫到叶邵翁。

叶邵翁拿住了她的脖颈,哪肯就丢,他立起左脚,金鸡独立,右脚与施淇紫比拼脚力,同时手上用力,捏住他后颈的穴道,将真力源源送去。

施淇紫立时感到全身酸软,使不上力,四肢也再动弹不了。心中想道:“他得到欧公欧婆的真传,武功精湛,我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又被他拿住我的要穴,我身不能动,唉!好汉不吃眼前亏!”慌忙叫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