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有了粮食,有了营地,有了真正的归宿。
65军军部特派了一个参谋和两个随从对我们下达了组建任务和任命。我们正式被任命为65军独立营,团级级别,直属军部指挥,编制兵员可至三千人。
当然,扩张兵员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佩戴中校军衔和宝鼎云麾勋章的王大麻子乐得哈哈大笑,得意地对几个老婆说:“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了,哈哈,没想到你们的男人将来还是个将军吧?哈哈。”说着爱惜地抚摸着他的勋章。
王顺生授予了少校军衔,也获得了宝鼎和云麾勋章。我,上尉,这是第三次授上尉军衔了,我笑了起来,我想我这辈子只怕就是个上尉命。
65军黄参谋是个四川人,因此我们也叫他袍哥兄弟,“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是四川人袍哥的口号,湖城湘西和四川接壤也有这个风气,因此弟兄们相互之间的称呼就叫袍哥或同袍。
“格老子一路过来找你们可找得好苦,你们从龙门出来怎么转来转去的反倒离龙门越转越近?老子还以为你们过了仓更进了云南。后来不是听乡里人讲你王大麻子好生厉害,闻名四周我还找不到你呢。我还听很多的人说这一带出了土匪强人,这是啥子事呢?不会是讲你们吧?”
王大麻子哈哈地笑着说:“这都是他们惹的祸,还白白地死了我一个好弟兄,他们对乡民说我们是土匪,所以啊,你说的土匪强人就是我们。嗳,你刚才说我王大麻子好生厉害你是怎么听到的?都说我厉害啦?”他就喜欢别人说他厉害。
“一路上的人都说现在千张国人怕了你王大麻子,不敢惹你麻子,也不太敢出来清剿了,说你好厉害的。三炮打下一个龙门,金钟山一个炮群你几颗手榴弹就给炸了个精光,特别是千张军队军官害怕,每次都是军官先死。你说你厉害不厉害?不过,龟儿子那千张国人怕你几条破枪?老子是不太相信。”
“哈哈哈哈,都有的事,件件是实,十足真金,老叟无欺。我手下尽是些了不起的人。来来,过来,给我们军部的人看看你们。”乞丐嬉皮笑脸的对黄参谋做个鬼脸,细羞涩地走了过来。“还有你,盐巴,你也过来,你也了不得的。”
“哈,几个猴儿?你们有啥子本事?你王大麻子龟儿子耍老子撒要不得的。”黄参谋有种被奚戏的感觉,又指着身边站得笔直的的黄有才说:“他也是你的精锐?”
“哪个耍你喽,是真的咯,龟儿子才耍你。”王大麻子也学着四川话笑着说,满脸的得意,他一一介绍,“他,乞丐,投弹和迫击炮差不多,那个细枪法了得,一枪一条命,这个猴子更是不得了,猴子似的,飞檐走壁的梁山泊里时迁一类的人物。他,黄有才,城里人,有本事,更有本事。”黄有才被说得脸色阴阳不定的,似喜又似尴尬,嘴里纳纳地说:“过奖过奖。”
疑惑的黄参谋仍然是将信将疑,第一次见面也就不好跟王大麻子较真了,敷衍了事地说:“看得出,看得出,个个身怀绝技。厉害!厉害!”然后又互相说了些恭维的话。
黄参谋后来谈到的正事着实让我们吃了一惊,我们的补给地远在贵阳以西的六盘水和云南东面的曲靖。从这里到六盘水和曲靖可不是容易的事,不要说几百里的路还要经过大片的千张军队控制区,就是那些崇山峻岭也会把人拖死的,更别说运输粮食弹药了。
我们把部队移到猪场坪,这里群山环抱,进出的山路设了几道关卡,我们得休整休整。
掉队的士兵也陆陆续续有不少的人归队了,加上一些穷苦人家的年轻人纷纷要求投军,我们的队伍很快扩张到了五百多人,足足一个正规建制营的兵力。
人是不少了,兵器和服装各种各样使我们却越来越像一帮土匪。
我们的武器可以开一个展览会。
枪不多,就百来支,可种类乱七八糟,三八大盖,汉阳造,正中步枪,毛瑟枪,王八盖子,克尔特手枪,歪把子和捷克轻机枪,当然还有一挺马克沁。再就是土炮、鸟铳,但大部分人只有冷兵器了,砍刀和梭镖。
一个姓关的年轻人背起关公大刀也来入伍,我们笑他怎么不把枣红大马牵来。他认真地说家里没有马只有一只毛驴。看着我们笑得直不起腰他还愣愣地莫名其妙,一板正经地告诉我们,毛驴是不能上战场厮杀的。
我们有了这样一个满员的独立营。
我说我们像土匪,不仅仅是因为兵器五法八门,衣服破烂不堪而且各色各样,更主要是我们的行为。
我们没有粮食,强行征粮就成了填饱肚子的主要方式,说得好听是劫富济贫,说得难听是打家劫舍。
没有法子,没粮没钱养不起兵。因此,这一带没人说我们是军队,只说来了一帮地地道道的土匪,并且是大股的土匪。
不久,我们发现这不是办法,特别是几次与千张军队小小的接仗后我们不得不亡羊补牢,因为,我们以新兵组成的打粮队伍在打粮的途中与千张军队接火,竟然都是遭遇战,事先得不到乡民一点情报的报告。
遭遇战的结果可想而知,乌合的我们代价惨重,十几个千张军队攻击我们上百人的队伍有时简直是长驱直入,要不是我们还有几十上百个经过阵战的“精锐”及时接应,只怕我们的新兵已尽没多次。
我们伤害了百姓,最终千张军队伤害了我们。
我忧郁地对王顺生说出了我的忧郁,同样忧郁的他终于说服了王大麻子。于是,我们就有了攻打安龙的计划。
王大麻子坚持要亲自带领队伍袭击安龙。
我们用主帅不轻易亲征的道理来阻止王大麻子的轻率,他的理由似乎更充分有力,他又提起了蚂蚱的死,我们无言以对。所以,这次带队的是王大麻子。
我们的袍泽兄弟是这次攻打安龙的基干力量,也是这次袭击安龙的第一梯队,由王大麻子带领。
第二梯队由王顺生带领,在我们完成一阶段目标后他们才从隐蔽地发起攻击,或者说充当运输部队粮食与弹药是我们此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