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没想到世子爷竟是真的认识:“人还在府外,老奴怕他们有问题,没敢让人进来。”
聂文曜也知道管家是担心府里的安全,倒是没责怪他,就急匆匆往外走。管家在身后追着:“爷,你慢些,当心你的身体。”聂文曜却是没回身,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与正常人无异,他这些时日每天按照郡主留下来的信一直在坚持浸泡药浴,没想到先前没用的药浴,这一次竟然再次有用了起来。
直到昨日,大夫来检查,也惊异于他身体的变化,父亲也很高兴,他正想找个时间去一趟九王府。只是先前被突然送了回来,他询问府里的管家原因,却没人愿意告诉他,好在后来有郡主的信交到他手上,他才安了心回到了定国公府。
聂文曜匆匆赶到了府外,府里的侍卫打开府门,聂文曜一眼就看到一个身材异样高大的男子静立在一个全身都披着斗篷的人身上。那人低垂着头,过大的斗篷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聂文曜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聂文曜疑惑地盯着云落:“你们……”
而就在这时,苏岑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绝色的脸,眉眼底格外的清冷,在聂文曜惊喜地要喊出声时,伸出一只手指放在了唇边。聂文曜立刻禁声,快走两步,走到苏岑面前,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你怎么?”
苏岑把斗篷压低了些:“不要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先进去再说哦。”
苏岑身上裹着斗篷,雌雄莫变,从外面来看完全瞧不出面容,所以聂文曜把苏岑带进自己的苑子时,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只认为是聂文曜认识的人。
苏岑随着聂文曜进了房间,云落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到了房间里,苏岑才掀开外面的披风,透过房间里的烛火,聂文曜才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布满了灰尘,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损。聂文曜一怔,着急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苏岑摇头:“帮我找一套男装,我要在这里待上十天,可以吗?”苏岑说着的同时,视线在聂文曜身上掠过,走过去,在他脉搏上探了一下,颌首:“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也可以履行了。”
聂文曜一愣:“十滴血吗?”
苏岑放开聂文曜的手,转身,感觉了一番,走到角落里,就对上了小金蛇金色的蛇眸,探过一只手去,小金蛇愣了下,蛇眸的眸仁缩了缩,不过还是游了过去,挂在了苏岑的手腕上,仿佛金色的手环。聂文曜在苏岑走过的时候,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完全怔住了:“这……”这金蛇是什么时候在他房间里来的?
苏岑把宽袖放下,这才转身:“它从我离开就来了,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就当是为你治病的游方郎中,我只呆十日,十日后,我就会离开京都。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聂文曜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垂下眼,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失落:“好。”
聂文曜让人在他的房间的隔壁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出来,苏岑住了进去,平日里根本不外出,就是是送饭也是聂文曜亲自去送,定国公听到消息也只来了一趟,并未见到苏岑,聂文曜以游方郎中性格古怪当做借口,定国公也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倒是没多想。另一方面,他这些时日着实是忙,九王爷无故失踪,昨夜回府,却是重伤,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他是九王爷的亲信,自然要在这个时候防止朝堂上的人****,所以,只要聂文曜没事,他也没太过关注。
因为需要十滴血,苏岑让聂文曜每晚掐着时辰过来她这边,拿出匕首,在他心口每日取出一滴心头血。
聂文曜最初的时候吓了一跳,只是到没多想,他的命就是苏岑救下来的。
就算是她想取他的命,他也是无所谓的。
苏岑一直在定国公府待了九天,只要明晚上取下最后一滴心头血,那么第二个有缘人就算是彻底有了一个终结。取完第九滴心头血,苏岑站起身,抹去匕首上的血,然后熟练的帮聂文曜包扎伤口涂药,虽然明晚依然要把伤口撕裂,可到底是不能放任它这样一直流下去。
聂文曜从开始取血,脸色白了不少。
不过因为先前体内的毒已经驱除干净,所以,即使虚弱了些,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大伤害。能当一个正常人,对聂文曜来说,已经是恩赐了,只是些小痛,他并未太过在意。
聂文曜坐起身,把上身的衣服穿上,然后背过身去,他不知道苏岑要做什么。
只是每次取完血,苏岑都不让他回头。
聂文曜沉静地背对着苏岑,苏岑拿出脖颈前的玉符,然后把血滴了进去,看着那血融入到玉符里,周身的黑气萦绕在上面,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离渊的灵力有增强了几分,眼底也有亮光一掠而过。
等玉符把血彻底吸收干净,苏岑才把玉符重新放了回去,站起身:“世子,你可以转过来了。”
聂文曜转过身,下了床榻,站在那里,一张俊脸微红:“郡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苏岑应了声,看着聂文曜离开。
才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抬起手腕,却发现原本缠绕在上面的小金蛇的身形变得愈发虚幻起来,她一怔:“离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怎么了?”小金蛇不能回答她,这时候不到子时,她也进入不了迷离幻境,她愣了许久,才揉着眉心,只能等子时了。
只是还没等子时,聂文曜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聂文曜看到来人,愣了下:“爹,你怎么来了?”
定国公脸色很不好,一脸倦意:“没,爹这几日没来看你,过来看看。”
聂文曜看定国公靠近,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他刚取了血,身上还带着血腥味,这几****把身边服侍的人都唤走了,只是没想到爹会在今晚上过来,聂文曜根本没有准备。所以,等定国公看到他躲,也没太过在意,只是靠近了,眉头就皱了起来。
“文曜,你受伤了?”
“没有啊?”聂文曜摇头,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受伤了,只不过是小问题,就是手被划了一下,流了几滴血,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