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四海逍遥之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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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阿演说她求了我出来后见了灭蒙获。那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问了灭蒙获一句话,“若是让你放弃和乘黄的联姻,带着我离开,你愿意吗?”灭蒙获看着阿演的眼睛,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我是一个不配拥有爱情的人,也从来没有权利去动情。”

我站在逐渐升起的素月光芒之中,静静的听着阿演的讲述。其实爱来的时候就是那般没有原因,阿演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继续说着,却不知道是对着我还是对着我背后的那轮素月,“那天我拦下父君之后,他跟我说了对不起,他说他不是不想给我那份感情,是他给不起,他身上负着全族人的仇,他负了乘黄染锦,他会用他的命去还,可他不想让我有那样的命运。可我对他说,我对他,情跟已断。我说,这一段没有结果的痴想执念在今日我会彻底断了。他说,好。”

阿演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仰起了头,我轻轻将她的头托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傻丫头,要流泪就流,不是为他是为你自己,从今以后,不要再流泪了,姑姑看了会心疼。”

阿演看着我却没有流出泪来,“姑姑,你说,烛阴诺会不会因为我也这般难过?”我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回答她,她却自己接了下去,“或许吧,他对我也不过是一段痴执念想罢了,或许经历的事情多了,伤心的时间久了,他也就放下了,也就会看穿这一段因缘。我对于他,不过是漫漫仙途中的一介红尘种子罢了。”

漫漫仙途中的一介红尘种子,我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妙趣无数,读着读着,竟觉得有些零星伤感从心底里一丝丝的冒了出来,我这漫漫仙途,红尘种子原先自己认为就白以御和崇恩这两颗,其中一颗还是落了地生了根刚冒个芽芽就被生生弄死了的,可偏偏还有一个单方面落地生根抽芽的种子,逆鳞喑。

阿演那天后就又将东溟珠戴了起来,整个崇吾也习惯了有个孩子存在,阿演自己也还没完全长大,对于照料孩子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只能由蛮蛮夫妻照顾着,然后在晚上的时候由阿演来照顾。

这孩子也可怜得紧,似乎是知道自己没了父亲母亲,平日里也不哭也不闹,让人省心的很,我有时瞧见了也会忍不住抱一抱,逗一逗。这孩子的出现让我想要个孩子的心更急了些,可奈何现在恰逢乱世,根本不是时机。

时间久了,对这孩子也就更加的欢喜了,每日里都得见上一面,崇吾的人也都知道,秋漠宫里有个帝姬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孩子,很受帝姬的君上的宠,君上还特特吩咐了自己的万年来的坐骑蛮蛮夫妻照料。

这人多的地方就是守不住事情,关于这孩子的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终于有一天,我起身之后就没有见到蛮蛮夫妻带着孩子在院里散步的身影,我原本以为是他们已经散好了步,可刚刚在屋里坐下准备品一品婢女呈上来的新茶,茶盏还没碰到嘴唇就被蛮蛮夫妻的呼喊声给吓到了,“君上,君上,孩子……忆锦她被魔道中人,给掳走了……”

我手里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拍桌面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起身打算去查个清楚,却有守着山门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君上,帝姬她往摩诃九域去了!”

“什么!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帝姬早上来问我有没有见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下山去,我想了一会儿之后想起来今天清早的时候有一个穿的怪怪的人出去,好像有了身孕似的,我瞧着样子是山上修习的人,因为之前也见过几次,所以就放了她出去,可我在她走后在地上捡到一块样式奇怪的令牌,后来帝姬问起的时候我就给帝姬看了,结果帝姬喊了一声‘糟了,是魔道的人’就往摩诃九域去了。”

我让他将令牌给我,令牌的做工不甚讲究,在牌面上刻着一条施了术的何罗鱼,看来是赫萝一族的人,赫萝一族是魔尊的心腹,那么掳走忆锦这件事肯定和逆鳞喑脱不了干系。崇恩之前赶回蓬丘处理事情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将崇吾之事托付了阴山梧和举父易之后就单枪匹马赶往摩诃九域去了。

摩诃九域的守卫不逊于九重天,我到了摩诃九域的时候闻到隐隐的血腥味,其中混着我们重明鸟的血气,我心下一惊,阿演莫不是出事了,可转念一想,阿演的实力并不算弱,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定然是会与这儿来个鱼死网破,摩诃九域也不可能在片刻之间就恢复的这般井井有条。想到这里我便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襟直接到了门口让守卫去禀告他们的魔尊,故人来访。

逆鳞喑没有让我久等,去禀告的人才刚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魔尊逆鳞喑。

“看来魔尊是等着我登门呢!”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当初在接天莲池他所作的一切让我感到心寒,让我不得不将当初对他的那份情感收起来,万事都得对他有个防备。

“瑶琴,我一直在摩诃九域等着你,我相信你终有一天是会来找我的。”逆鳞喑的这番话说得无比深情。

我冷眼瞧了瞧他身边的随行的一众女子为首的女子长得最为艳丽,用何罗鱼形的铃铛缀着做腰带,走起路来清响一路,我想这应该就是赫萝玉娘了,在这群女子之中我还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红漪。只不过她如今既然选了魔道,那之前的情义就一概抹去了。回过头开始扯回正题,“魔尊,我这一回来不是与你叙旧的,忆锦和阿演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却似乎是打定了注意要让我进去,“瑶琴,我们之间的情义难道还不能让你进摩诃九域一叙?”

我在自己周身凝了个小小的护罩,然后才迈开脚步进了摩诃九域。

“神君,你进我们摩诃九域都要如此这般,传出去对你们神道的影响也不好吧。”赫萝玉娘在一旁声音里带着些浅浅的笑意说着。

我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那便传出去呗,反正我是就进你们这摩诃九域才会如此这般,我可是不怕别人知晓。”我的手顺势扣上了她的右手,渡了细细弱弱的一丝神力进了她体内。

“玉娘,够了。”她还想继续,可逆鳞喑出言制止了她,我也不想继续与她争执,她便甩开了我的手跟在逆鳞喑身后走着。我刚才握上她的右手的时候发现她已然是有了身孕,那我刚才的那一把赌注下的可就更有把握了。

从门口到摩诃八域的路我觉得格外的漫长,每走一步双脚都仿佛是被绑了千斤似的,举步维艰,我仔细记着一路的情况,以防万一。

进到大殿之后我就看见了端端坐着的阿演,只是她周身被封了,只能端端坐着,完全是不能动弹,我有些着急上前替她把了把脉,发现她只是受了些轻伤不碍事就也放了点心,不顾逆鳞喑他们立刻渡神力为阿演解了这封住她的咒术。

“瑶琴,她是你的侄女,我怎么可能伤了她呢。”逆鳞喑斜靠着宝榻那些女子分开站了两排,我抬头瞧了瞧数十级台阶之上的逆鳞喑,他已然是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逆鳞喑,把忆锦交出来,我不想神魔两道再有战争了。”我虽然知道他不会,可依然希望他可以像我说的这么做。

“瑶琴,你以前都是叫我阿喑的。”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在下面这么瞧着,总觉得他的容貌也有些变了,他的眼角他的眉梢似乎都有一丝紫气残存着。

“瑶琴,我一直希望你可以来摩诃九域陪着我,这一次我想尽办法让你来了就不会再轻易让你离开。瑶琴,今日,你和你这侄女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摩诃九域。”逆鳞喑挥了挥手,他身边的八个红衣女子就在我和阿演身边结成了一个阵法,透着一股子煞气。

我沉住气扶着阿演,将周身的护盾引至最强,阻隔着阵法中的煞气。“逆鳞喑,你竟然练了孤煞阵!”

这孤煞阵可由八个带着煞气出生的孤女练成,一旦阵法开启,除非布阵之人喊停,否则就必将毁去阵中所有,其实若是我一人我倒不怕,这么个阵法于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可如今阿演整个刚刚才恢复,根本使不出什么神力,比一个凡人还要弱小,我要护着她又要抵挡八个人的煞气攻击,根本是分身乏术,“逆鳞喑,让阿演安全离开,我留下!”我怕自己护不了阿演周全,又想到忆锦还在他手里,只能暂时先留下来,找机会等我种在赫萝玉娘体内的蛮荒蛊毒发作了再想办法离开。

逆鳞喑听了我这话立马就让那八个天煞孤女退开了,我将阿演扶到一边,为她渡了好些神力,在她周身凝了个护盾才送她离开,在她离开之前我用只有我们重明鸟一族才能听得见的声波对阿演说让她不要声张,逆鳞喑既然敢留我下来自然是做了准备崇恩他们会来救我,一定要拖住崇恩,就说我去下界的时候找到了夙玉,正在护夙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