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章节里,我们已经指出,发生危机和萧条的那些国家,其进步力量都异常强大,并且经济也都飞速增长。大量的资本积累,成为企业成长的基础,使企业的成长成为可能。但是大量资本积累的作用是促进企业精神的发扬和企业的快速增长,而不是创造巨额财富。出现大量资本积累这种情况时,都有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用于扩大生产的支出比例不断增加,其表现形式包括:大量的新企业诞生并投入生产,大规模的修建铁路、船舶和工厂,以及提供其他手段来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有些时候,与其他普通的年度消费或投入相比,这些用于扩大生产的支出所占的比例比通常情况所占的比例要高得多。在各项支出的比例已然如此的情况下,出现不平等的企业活动及繁荣的周期性变化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在一个新时期开始的时候,大量的资本会投资于这些新兴企业,而这种时期开始的标志就是企业的活动有所增加。受到在这样一段时期中获得的利润的驱使,即使在足够的供给已经可以满足当前需求时,资本的支出也不会停止,而且资本的支出一直会持续到需求超出供给。这些影响必然会导致这样一个阶段,即企业在许许多多生产线上过度生产,供给远远大于需求。当这样的阶段到来时,就会出现产品价格下降,企业经营放缓,并且由于价格下降及就业机会减少,变化必然就会发生。这种阶段持续的时间将取决于为了生产而过度安装设备的程度以及对资源的消耗,在这段时期里,价格将持续低迷,产品的供给远远大于产品的需求。但是在这一时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将会出现一种调整,在这种调整下,社会状况会比以前好得多,因为社会上将涌现出大量对生活必需品、舒适及奢侈的生活方式的需求。打破常规也会产生相同的结果,所谓的打破常规通常出现在一个不断向前推进的社会里,在新设备和新方法取代了那些过去使用的设备和方法之后,常规被打破也就顺理成章地紧跟而来。常规被打破所带来的破坏力很强,大量劳动人口失业,而且这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调整,才能适应新的形势。
由于在这样非同寻常的活动进行期间,人们实现了巨额的利润,因此大量的投机活动和欺诈行为就必然会发生,这更加重了这一时期的混乱局面。
这样混乱局面的发生是周期性的。有人认为,对控制着工商业运动发展的规律进行研究将可以表明,这一周期性特征并非偶然或巧合,而是由于某些力量的影响,而且这些力量的影响是很容易查明的。对其的解释可以在已经确定的条件里找到,即每隔上一段时间,对某些产品的需求就会超过那些产品的供给。每当出现增加供给的需求时,企业就会增加生产力,以满足现存的需求,而为了满足新的需求,新增的生产活动是非常必要的。这样的话,在不同的时期,企业的生产活动程度是不一样的。如果增加一种产品的产量必须经历一段很长的时间,那么对这样的产品的需求如果越大,这种混乱的周期性就会更加明显。一系列的影响促使了在这些需求的发展及满足这些需求这两方面出现不规律性,例如为发展而发明或发现新的领域,或者是为投资而去不正常地累积资本。这些影响的作用在每一年是不同的,也不可能相同。但是这些影响的作用会积蓄规模和力量,并最终导致过度行为的发生,而这样的情况只会在间隔较长的时间里出现。
也许可以承认,人类判断的局限性和被误导的精力是造成繁荣和萧条交替出现的原因之一;但是,在历数了人类的这些局限性之后,我们很难说明可以制定出怎么样的方法来避免它们。当然,历数人类这些局限性这一点是我们必须做的,被标记成恐慌或危机的暂时性惊吓更是断断续续,很不规律,其更加依赖不同的情绪和人性的不同阶段。它们也更容易被预防,而且也并不一定是事物运动变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阶段有这样一种明显趋势,即这些暂时性惊吓的严重程度在降低,而且这些暂时性惊吓更多的是由工业或商业组织的内部缺陷和计算错误所引起,而时间和经历可以将它们抹去。
不把出现不平等活动的这些时期当作灾难的想法,的确有些过分,但是事实上大自然本身就把她的宝藏在一年一年里分配不均;同样,在一个工业组织里,人类的动机起着非常大的作用,在如此的环境下竞争更是激烈,绝对的合作是不可能的,这些一再发生的繁荣和萧条的交替看上去是无法避免的。为了大幅减少这种交替所产生的令人不安的影响,可以通过立法来承认经济规律;也可以通过精明的监管,比如说对货币的监管;还可以通过实施更高标准的教育,以此在确定个人努力的方向上变得更加明智。
尽管在危机和萧条的时候,人们对灾难的表达有些夸张,但是在我们现代商业生活里,悲观者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正如克莱门特·朱格拉先生(M.ClementJuglar)所说:
“不经历苦难或没有任何抵抗,国家的财富是不可能有经常性的发展。在危机期间,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逮捕了,社会组织看上去像是瘫痪了一样;但它却只是匆匆而过的序曲,只不过是后面悲壮命运的前奏而已。”
这样的危机时期发生过,并且导致了大量的破产倒闭案件,具有极强的毁灭性。危机使许多人失去了就业机会,迫使慈善组织不得不去帮助那些愿意工作的人。但是每一次危机之后,就会出现产品供给的扩大,这一点是有益的,并且还能够增加人类享乐的机会。我们也许可以肯定的是,像这样的萧条以后或许还会出现,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对接下来更伟大的经济发展前进的暂时性考验。我们的目标应当是在我们的商业增长中建立并保持一种稳定的节奏,而像智慧和诚实这样的标准将把危机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