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资本的逻辑:应对风险的黄金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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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危机或萧条来临的迹象(4)

危险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企业破产倒闭数量的增加,或企业总负债额增加。从企业破产倒闭中总结出这一标志的重要意义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不同的企业破产实例发生的情况做出正确分析。企业破产倒闭数量的增加与管理层缺乏技巧、舞弊欺诈,企业资本不足并没有直接联系,这一点应当引起充分的谨慎注意。这表明了企业之间过度的、不健康的竞争。几乎在每一次危机之前,企业破产倒闭的数量及企业的负债数额都会显著增加。在这样的时候,社会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投机行为盛行。投机行为在商业总量里占有比例越高,危机来临的危险就越大;反之,投机行为在商业总量里占有比例越低,危机来临的危险就越小。并且在投资方面,这种避免投机行为、坚持安全保守做法,在没有必要资本及没有能力维持的情况下,不盲目开展经营活动的企业是最安全的。正如白哲浩先生所说:

“造成每一次狂热的部分原因是:无法规劝人们把业务限制在他们的资本可以驾驭、可以安全地开展经营活动的范围之内。”

美国另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倾向是,人们总倾向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事一项工作。社会上普遍轻视专业知识,这主要是因为人们更看重在新的工作中人的创造力以及随时随地的适应能力,并且社会上有大量的例子证明在几乎或根本就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人们能够在冒险中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如果考量普遍的平均水平,我们可以发现,在那些没有人尝试过的领域里付出努力的人当中,失败的人远远多于获得成功的幸运儿;与成功相比,那些失败更令人触目惊心。现在竞争普遍存在于生活每一个方面,没有任何准备,却期望在那些必须与接受过全面培训,有充分准备的人一起竞争的职业中取得成功的想法是不合理的。

尽管这看起来似乎有些离题,但可以这么说,在每一次危机爆发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明显缺乏对那些资本管理委托人的能力及可信赖度进行严格的审查。在经济上升期,一心渴望增加商业活动使得投资者将不那么谨慎,因此,这种渴望也催生出了一大批无赢利能力的企业以及为欺诈行为创造了条件。

商品价格

在危机爆发之前的季节里,商品价格会出现上涨。价格的上涨发生在之前一个萧条时期达到最低点之后。人们已经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即不同商品的价格上涨幅度是不同的。各种形式的钢铁制品、其他建筑所需商品,以及那些满足新的消费需求的商品在价格上的涨幅最高。在萧条时期,上述商品的价格总是首先下降,且幅度最为显著;其他商品价格的下降幅度不会这么大,时间也不会这么早。在接下来经济扩张的季节里,这些商品价格的上涨幅度不会太大,并且不管价格是上涨还是下降,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们价格的变化对当时的经济活跃或经济不活跃只能产生微小的影响。

在危机爆发之前的经济活动里,对木材和煤的需求大大提高了两者的价格,但这两种材料价格的增长幅度绝对不会高于钢铁价格的增幅。与规定工厂增加钢铁产量相比,新开放一个煤矿,或提高已有煤矿产量的做法要容易得多。木材的供应量也可以更快、更容易得到增加。

在第三章,笔者已经指出,钢铁价格是如何在危机爆发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升至最高然后再下滑的。即使意料之外的企业破产倒闭会加速危机的来临,但价格变化的间隔仍很短暂,或者高昂的价格会一直持续到危机即将爆发的最后阶段。

美国的钢铁价格:1873年危机之前及之后的价格。——在1873年9月18日危机爆发之前的1871年1月,美国几乎所有等级的钢铁的价格水平都很低。但之后,其出现了飞速且几乎不间断的上涨,并于1872年10月和11月上涨到最高水平。费城的轧制条钢价格在1872年10月和11月上涨到最高水平:118.72美元。在经历小幅波动之后,轧制条钢在危机爆发的1873年9月里下降至80.64美元。

工厂里,标准型铁轨的报价从1872年11月的最高价:88.75美元跌至1873年9月的75美元。

在危机爆发之前,钢轨价格的下降幅度没铁轨那么大,钢轨的价格在1873年3月达到最高价:122.5美元,并在同年9月下跌至118美元。1872年10月和11月的100磅一桶的切制钉价格从6美元下跌至1873年9月的4.75美元。无烟煤铸造用生铁从1872年9月的53.87美元下跌至1873年9月的45.5美元。钢轨价格下降速度较慢的原因是生产钢轨的工厂较少,因此联合生产的可能性更高;而钢轨工厂更普遍的习惯是根据订单数量来生产。这些原因也同样适用于分析铁轨价格变化的情况。在1873年危机之后紧跟而来的萧条时期里,各种主要钢铁种类的价格都在1878年的下半年下跌至到最低水平,钢轨及标准型铁轨的价格是在1878年12月下降至最低水平。然而,1878年11月可以被视作转折点。在那个时候,1号无烟煤铸造用生铁的价格下降到16.5美元每毛吨,只有不到1872年9月时价格的三分之一。

1884年危机之前及之后的价格。——在1878年之后出现的经济扩张期里,钢铁的价格在1880年的1月、2月和3月达到最高水平,但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1878年11月价格下降至16.50美元的无烟煤铸造用生铁,在1880年2月时价格回升至41美元。同月,轧制条钢的价格回升至85.12美元;钢轨的价格回升至85美元;切制钉的价格在1880年的2月和3月回升至5.25美元。1880年3月之后,这些产品的价格受到众多波动因素的影响,出现急剧下滑。价格的稳步下滑开始于1882年的最后几个月,并且下滑的势头一直在持续,直到1885年夏天价格再一次下滑至最低点。1884年5月的危机发生在这一价格下滑运动的过程之中,危机似乎对铁市场的影响不大。无烟煤铸造用生铁的价格在1885年6月、7月、8月下降到17.75美元,然后又开始上涨。轧制条钢的价格于同年五月下降至40.30美元,但是接下来在那一年所有剩余月份里,轧制条钢的报价维持在40.63美元。钢轨下跌在1885年4月下降至26美元。

1893年5月危机之前及之后的价格。——钢铁价格在1885年下跌至最低点后,又重新出现了上升趋势,一直持续到1887年的前几个月。绝大多数品种钢铁的价格在1887年2月和3月上涨至最高水平,接着再次下滑,绝大多数品种的价格在1889年5月和6月下滑至最低水平。之后短期内,价格又开始上涨,并于1890年1月上涨至最高水平。在1880年钢铁价格达到最高水平后的二十年里,钢铁价格的变动趋势与1880年之前的十年里的变动趋势是不一样的,价格的波动要更频繁。在近十八年里,钢铁价格的总体趋势是下降的,虽然在1882年、1886年、1887年、1890年及1895这几年里,价格出现过短暂的回升。钢铁价格在1887年及其他年份的上涨幅度虽高于钢铁需求的增长,但也被证明是在可接受的幅度内的。总体上讲,从1880年到1897年这一长段时间里——事实上应该一直到1898年,这一年价格才出现了小幅增长——多种的钢铁产品的平均价格低于1897年的水平,钢铁的需求量没有跟上不断增加的供给量,生产上的改进不断地发挥着影响力。1887年,美国钢铁价格的上涨幅度高于其他国家钢铁价格的上涨幅度。上涨幅度不同的原因可能是因为1887年美国对钢铁的需求异常大,当时美国开始了有史以来范围最广的铁路建设,所以对钢轨的需求达到历史最高点。这使得美国国内的钢铁供应出现巨大缺口。同时,美国经济整体出现复苏,其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还应该注意到,在1880-1890年这十年里,美国爆发的危机的严重程度比1873年要小得多。这十年里,虽然在危机之后出现的钢铁价格下滑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价格下滑的幅度没以前那么大。

1890年的高价之后,钢铁的价格又出现下降,且一直持续到1897年7月。与1880年和1887年之后的价格下降相比,这一次钢铁价格的下降更为规律,价格只在1895年4月出现过暂时性上涨,但上涨仅持续至当年的后半年。

1897年7月开始,价格呈上升趋势,但在1899年之前,价格上升的幅度很小。接着从1899年开始,价格开始飞速上涨,一直持续到当年年底。

在分析完这些价格变动之后,可以得出几下几个明显趋势:

1.后来,出现最高价格与随后爆发的危机之间的时间间隔比以前要长。在1825年和1837年的两次危机之前,这种间隔只持续了几个月;在1873年危机之前,这种间隔的持续时间几乎是危机之前的一年;而在1884年危机及1893年危机之前,这种间隔从危机之前的几年就一直持续着。可以解释时间间隔拉长的原因有几下几点:第一,后来在预期价格会上升的时候,有更大的生产能力来积累更多的库存;第二,投机活动的影响更大;第三,一旦价格下跌,现在更广阔的市场可以吸收大量的产品。

这些影响因素可以解释另一种趋势:

2.之后的价格波动更加频繁。价格开始下降后的一段时期里,市场价格被打破,然后再重新恢复。很明显,用于建设的雄厚资金正等着被投资出去,即使价格略微出现下降,购买力依然十分庞大,这样往往就可以把价格提升至原来的水平。

3.从1873年起,每个周期内的最高价格往往低于前一次周期内达到的最高价格。这不仅因为不断的发明创新可以大规模降低制造成本,而且还因为交通运输上的改进。价格下降这种趋势是时代进步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每一次萧条的基本特征。

4.价格上涨持续的时间比价格下降持续的时间要短得多。在1872年10月和11月价格达到最高点之前的价格上涨只持续了一年零九个月。而随后的价格下降却一直持续到了1878年11月,总计六年零一个月。接下来开始的价格上涨一直持续到1880年2月,即一年零三个月,紧接着的价格下降又持续了大约五年半,一直到1885年夏天。之后重新开始的价格上涨持续了四年半,一直到1890年1月,其间美国的价格上涨在1888年和1889年出现过中断。但是,应当注意到,1885年夏天之后的一年里,大多数等级的钢铁的价格上涨幅度非常细微。1890年1月之后,价格的下降持续了七年半,一直到1897年7月,并且在随后的一年里,价格几乎固定不变。之后价格出现上涨,且一直持续到1899年年底,这一次持续的时间不足一年半。

5.在达到最高价格之前,价格飞速上涨所持续的时间几乎没有超过一年的。如果将无烟煤生铁及酸性转炉生铁(贝氏生铁)作为最好的标准,我们会发现,无烟煤生铁的价格在1872年9月达到53.87美元这一最高水平时,其价格是从当年1月的37美元开始上涨的,其价格上涨至最高水平所经历的时间仅为八个月;在1880年2月价格再次达到41美元的最高水平时,其价格是从1879年8月的27.75美元开始上涨的,上涨时间仅为六个月;在1890年1月价格又一次达到19.90美元的最高水平时,其价格是从1889年5月的17美元开始上涨的,上涨时间仅为8个月。酸性转炉生铁(贝氏生铁)在1899年12月达到25美元这一最高水平时,其价格是从当年1月的11美元开始上涨的,其价格上涨至最高水平所经历的时间仅为11个月。在许多方面,1899年价格的增长是所有价格增长里最值得关注的,因为在之前的几年里,铁制造商一直认为自己的生产设备已经足以及时满足任意的需求增加,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那一年需求的飞速增长是前所未见的。那一年,钢铁的价格大幅度上涨,而钢铁的产量直到1894年之后才稳步增长,这证明了对这些钢铁产品的使用更为普遍,使用目的更为多样,使用领域更为广泛。

证券价格;股票报价。

在没有对证券这种财产的性质和特点进行简要回顾之前,我们不能正确理解从证券价格中反映出的迹象。

证券可分为两类:第一,那些承诺及收益的形式给予固定回报的证券,并在一个确定的时间返还本金,例如政府债券、州债券、市证债券、铁路债券以及抵押债券;第二,那些回报或收益取决于票面所代表企业的利润的证券,例如铁路股票和工业类股票。这样的收益不固定,取决于企业所从事的业务成功与否。

总体上讲,主要有两类因素决定证券的价格:

1.证券的收益,及证券承诺支付的回报。

2.支付的确定性,或得到所承诺收益的把握程度。

证券的价格,特别是第二类证券的价格,受到如此众多不同情况的影响,所以想出历史记录里找出证券价格上涨或下跌的一般规律是异常困难的,但某些特定趋势却是显而易见的。

1.在经济状况出现好转之前,证券价格的上涨早于大多数商品价格上涨,在危机或萧条发生之前,证券价格的下降也更早。对股票来说,其价格上涨或下降的幅度要高于普通商品价格上涨或下跌的幅度。

2.在经济状况出现好转之前,投机类、不派息的股票的价格上涨时间要迟于其他类证券价格上涨的时间。在萧条出现之前,与其他被视为安全投资的证券相比,这些投机类、不派息的股票的价格会更早下跌,并且下跌的幅度将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