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资本的逻辑:应对风险的黄金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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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危机或萧条来临的迹象(3)

对于美国社会在危机中以及危机之前一段时间里的总体趋势而言,1837年及之前的三年是一个明显的例外。1837年爆发了危机,并且在这之前的几年时间里,美国开始的一些列疯狂的活动,我们本应该能找出当时美国过度出口铸币的证据,但实际的结果恰好相反,在那段时间里,美国每年都过度进口大量的黄金和白银,在那四年里,美国黄金和白银的进口价值总计高达36,105,256美元。这种特殊状况是由下列原因促成的:

第一,美国在欧洲大规模举债,这使得铸币被大量转移到了美国。

第二,全球黄金和白银的开采量增加,特别是俄国的黄金开采量及墨西哥的白银开采量。这为所有的商业国家提供了更多的金银供给。

第三,其他国家对美国的棉花及其他产品的采购增加,并且采购的价格也有所上涨。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1837年。

第四,安德鲁·杰克逊总统(AndrewJacks·n)颁布《使用金属通货公告》(SpecieCircular)(即使用金银两种金属为通货),公告规定在购买公共土地时,必须以是铸币(即金或银两种金属形式的通货)支付。

第五,许多州都下令禁止纸钞用于小额支付形式的流通,这使得美国需要更大的金属货币供应量,以供找零。

之所以在这里涉及到1837年以及1837年危机之前的几年铸币的异常变动,是因为它表明了只依赖一种统计数据的危险,并且还因为它证实了在其他地方提出的一种观点,即丰富的资本或货币可能是引发危机和萧条的导火索,而并非资本或货币的匮乏。

2.第二段时期是在1848年加利福尼亚州发行金矿之后,从淘金热迅速发展开始,一直持续到1862年准许各州指定银行发行纸币(theIssuance·fPaperM·ney)。

这一时期里,美国每年都出口大量黄金,除1849年及1861年6月30日外——这一年的市场上充斥着1860年获得丰收的农产品。在大量出口黄金的这些年里,美国的黄金总产值超过了七亿美元。这一时期,美国黄金总出口额的价值超过了四亿美元。美国自己保留了剩下的价值三亿美元的黄金产量。被保留下来的这部分可被视为在全球黄金供应量增加的情况下,美国在世界上占有的黄金份额。

3.由停止铸币支付(theSuspensi·n·fSpeciePayment)引起的出口时期。

这一时期包括从1862年到1877年的15年时间。在这15年里,除了用于支付关税及公共债务的利息之外,黄金仅仅被视作商品,因此被大量出口,其出口额的总价值超过六亿三千万美元。美国国内的黄金生产仍在继续,但在当时,美国的黄金出口量实际上就等于其全部的开采量。虽然一直到1879年1月1日才从大量出口的状况中完全恢复过来,但这一时期实际上在1877年就已经结束了,当时在为恢复做准备工作时就已经重新开始了对黄金的进口。

4.开始于1877年,为期11年的时期。

如前所述,恢复的准备工作使得美国停止了黄金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从对1877年6月30日开始对黄金的进口,一直持续到1888年6月30日,这可以被视为是一个正常时期,因为在此期间,美国没有出现前一个时期纸币过量或纸币不可赎回的混乱局面,也没有出现下一时期将要发生的白银贬值。除了1884年和1886年之外,在这一时期的其他年份里,美国过度进口黄金,其进口总值大约在220,000,000美元左右,并且这一时期美国开采的所有黄金都被保留在了国内。1880年和1881年美国的黄金进口量非常大,1881年的进口值就高达97,466,127美元(截止到1898年,这是美国有史以来黄金进口量最高的一年),紧接着,美国的黄金进口量在1882年下降至1,789,174美元。随后又在1883年上升到了6,133,261美元。但是在1884年,美国出口了价值18,250,640美元的黄金。1882年,在黄金进出口比例方面出现的这一突然变化中,就蕴藏着当时又一次危机即将来临的明显迹象。

5.白银通货膨胀及对货币本位的不确定性时期,从1888年6月30日开始,一直持续到1896年财政年度结束。

1888年之前的10年里,根据1878年2月通过的《1878年布兰德-埃勒森法案》(theBlandAct·fFebruary,1878),美国每个月都必须将价值不少于2,000,000美元的银条铸成标准白银美元银币(SilverD·llar),但此举的效果似乎并不特别明显,这主要是因为与此同时,国家银行券(nati·nalbank-n·tes)被撤出了流通领域,这造成了在1882年至1888年期间,美国流通领域的货币减少了106,000,000美元,随即导致了货币供应匮乏。大概在1888年左右,标准白银美元银币的增加导致了美国货币过剩。人们对美国放弃金本位制度的担忧造成大量证券被送回美国处置掉——这些证券本应当被其他国家持有的。在大量证券被其他国家送回美国的同时,美国国内也忧心忡忡。美国1890年的六月法案(TheAct·fJune,1890)规定,每月必须购买4,500,000盎司的白银,并且还因此发行货币凭证(currencycertificates),这极大的增加了美国的货币量,并使得人们不再相信美国要永久性执行金本位制。人们普遍对可以随意用白银铸造货币的焦虑更加剧了对美国要永久性执行金本位制的不信任。直到1893年秋天这一法案被废除时,人们才打消了这种不信任。这一时期,美国黄金出口量的价值高达三亿两千万美元,特别是在截止到1896年6月30日的那一年里,美国的黄金出口量尤为巨大。

1896年7月,美国再次开始进口黄金,期间出现过一些波动(特别是1897年,从4月1日到8月1日的4个月里),这一时期的黄金进口一直持续到1900年年底。1898年的黄金进口量尤为巨大。然而,如果不是美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局面,以及美国极力恢复先前失去的黄金份额的共同作用,美国最近几年不可能大量进口黄金。

在回顾评论这些时期时,我们可以发现,1851年及随后年份里美国黄金出口的原因是国内黄金的开采量很大。顺带再提一点,这样大规模的黄金开采刺激了投机行为,虽然同时也促进了合法企业的经营活动,但这也是导致1857年恐慌发生的因素之一。

1862年6月30日之后,黄金的大量出口是因为美国放弃了铸币基础。这种情况一直在持续到1877年6月30日,并且由于南北战争的庞大开支、奢侈花销,以及美国在战后那些年里大规模的发展,使得美国黄金的出口更为必要。美国从1877年6月30日开始的黄金进口填补了因缺乏黄金而造成的货币匮乏。从这一时期开始的4年里,异常大规模的商品出口使得黄金的进口量增加。1878年2月通过的《1878年布兰德-埃勒森法案》大大增加了美国的白银货币,再次促使黄金开始出口,随后1890年又通过了6月法案,这两部法案都使得公众对货币本位产生了怀疑。美国社会中,各种作为货币进行流通的工具泛滥,这使得人们倾向于把那些质量更好的货币送到国外,把质量不好的留在国内。

在1861、1880、1881和1898这四个财政年度里,美国出现的进口过量可以被视为表明美国繁荣局面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迹象。这四年中的每一年都见证了现在欧洲的粮食供应不足。1898年还显示出国外对美国产品需求量的极大增加所产生的影响。

在过度出口黄金预示着危机来临的情况下

第一,当国外需要以高价从美国进口黄金且价格不断上涨时,这是过度行为的一种表现,而且还会导致美国国内的黄金供应价格不正常的上涨。如果在价格上涨的时候,美国大量出口黄金用于从国外购买本国可以自己生产的商品,上述情况便尤为明显。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便会导致作用过度,以及随之而来的萧条。在商品进口方面意义重大的迹象在黄金出口方面同样也会出现。另一方面,在价格低时,出口黄金用于购买国外的商品并不是一种不利状况。这表明购买是在条件有利的状况下进行的。

第二,如果在出口黄金的同时出现了货币短缺及贴现率的显著上升,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与银行出现的状况是一样的。在贴现率稳步上升,或者在黄金供应明显下降的同时可用于贷款的资金也在减少,这便肯定是危机将至的先兆。唯一的问题是,在危机来临之前,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长时间。

第三,这种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能用生产剩余来解释的不正常黄金出口,或者突然大量的撤出黄金,是最不利的迹象之一。但必须指出的是,金融中心对于黄金出口这个问题都异常敏感。有时甚至完全正常的黄金出口却被解释为不稳定的迹象,并且在没有理由质疑的时候破坏公众信心。

应该补充的是,当在连续的一段时间里,不可兑换的纸币替代黄金充当货币导致黄金从流通领域撤出时,当时社会的状况肯定与正常情况不一样。在那种不正常的情况下,信贷依靠的将是一种虚假的基础,随之不可避免的趋势将是纸币的数量增加以及信贷的危险扩张。

在许多方面,黄金出口数额显示的现象与商品出口数额显示的现象是相似的。两者应当是同时出现的;但在本质的细节方面,两者是有区别的。其中的一项区别取决于黄金产量的问题。在诸如澳大利亚、南非部分地区这种以黄金开采为主导产业的国家里,黄金出口自然而然与商品出口归为一类,黄金出口是那些国家的有利标志。像英国和法国这样的非产金国家,对黄金需求的主要部分是用于制造货币,因此黄金进口才是这样的国家的有利标志。另一个明显的区别表现在:世界上所有重要金融中心的黄金储备在同时表现出明显下降倾向方面的不同。一个国家失去的黄金并没有被另一个国家得到。可以解释这一下降的原因是:相当数量的黄金被撤出流通领域转而大量囤积,或者是黄金流通于银行之外的领域里,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黄金被转移到那些工商业不算最发达的国家里。导致黄金被大量囤积或流通于银行之外领域的影响因素和那些影响纸币流通的因素是不一样的。国际信贷或国际收支经常导致一国在过度进口黄金的同时,也过度进口商品。同样,一国对资金的大量需求会反映在国内的高利率上,这可能会导致黄金被保留在国内的同时再大量进口黄金。

汇率

在许多方面,一国的汇率是比该国的黄金或商品进出口量更为重要的标志。可以说,汇率更不易受到特殊因素的影响。高汇率或汇率上升表明一国负债的增加,这一点值得高度注意,且同时应分析其原因。很明显,汇率上升有可能制约一国的进口及增加出口的情况。当汇率已达到了某一特定点时,一国将出口黄金以消除逆差。

一般而言,黄金出口的同时会出现高汇率,这可以说是黄金出口所致的后果,但情况也并非都如此。一国在出口黄金的同时维持低汇率,这表明国家出口国内的黄金剩余用于在国外进行有利可图的采购及投资。同样的道理,一国在低汇率的同时过度进口商品,说明这个国家有贷方余额,使它大量进口其他国家的产品。

像商品账户差额及黄金装运差额的意义,以及汇率变动的意义这一类问题,其实都是相对于价格而言的。如果,由于在生产上的超常优势,一国主要制造的产品比其他国家的生产成本低,或者出于萧条的原因,国内的消费降低,那么这种需求的减少会进一步降低价格,出口将会增加,所以自然而然这个国家就会进口黄金,并且降低汇率。这个国家的出口一直将持续到国内的价格上涨某个点,即出口已不再有利可图的那个点。

在这些价格波动,最值得认真研究的一点是导致价格上涨或下降的原因。如果价格出现上涨,这是否说明一国的经济活动过度?资本从流动转为固定的这种变化是否过度?通常情况下,一国出口产品是为了进口其他国家的产品,那么进口价格上涨与出口价格上涨之间的比例是否失调?观察家对危机或萧条来临的预言成功与否,取决于对上述问题的细致分析和正确回答,而非那些相对笼统的迹象。

至于普遍性,或同时期出现在所有商业国家的迹象这一方面,在本部分得以列举的与其他只提供了银行统计数据的迹象之间存在明显的区别。利率、资金匮乏,以及贷款的增加这三种迹象在所有国家里几乎更趋向于同步。所有国家都能感受到他国资金匮乏所产生的影响。不利的贸易差额并不会在同一时间里出现在所有国家中,因此,不利的贸易差额能更准确的表明不同地区的繁荣程度是不一样的。与商业或工业状况相比,金融状况对事务运动变化做出的反应更为迅速。在稍后的时间里,商业和工业上的不利状况才能得以表现出来,并将其影响波及到其他任何地方。

价格及企业总体状况

在企业的特点是开明的保守主义的时候,其状况才是最健康的。稳步,而非突然的贸易增长才是持久繁荣的基础。明显背离于事物通常趋势的变化总会造成令人不安的影响,即使这种变化是为了应对经济活动的增长,即使这种变化看起来似乎可以带来最好的结果。商人并不害怕,他们甚至喜欢创新。另一方面,现代企业找出了隐藏在创新中的最大的危险之一。企业在生产和贸易上进行重大变化而不会导致巨大损失的情况是罕见的。有可能的是,进行的这些变化将无法得到当时所需要的那种细致调整。萧条中最严重的危险之一便隐藏在工业和商业取得的飞速进步之中,或是隐藏在新兴生产领域取得的发展之中。

对所有国家的状况进行仔细的调查是很有必要的,而不是把调查仅仅局限在一个国家的状况上。每一次饥荒或其他灾难在给一些地区造成损失的同时也影响了整个世界。普遍存在的过度投机或过分扩张,即使是在主要产品的生产方面,都是预示崩溃来临的最可靠标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