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面的楼梯很窄又很陡,我在前朱在后,我倒可以,朱丽叶登上来稍有困难,塔共有7层,每一层内部都按时间顺序展示有城市的发展介绍,到访过的名人等等。令我们惊讶的是,在第7层通往塔台的那个门居然小得像个狗洞,我们不得不钻出去才行。哇,真是高处不胜寒呀!顶上的风吹得呼呼的,视野倒是不错。朱丽叶指给我前方海边的一片区域,那里曾经是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核心区域,富甲云集的住宅区也比比皆是。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贫困的黑人涌入,治安每况愈下,逐步成为犯罪的高发区。有钱人也越发觉得危机四伏,逐渐搬离。后来政府又在市中心建立了几个大型的购物中心,所有的商家店铺就又重落门户。留下的这片荒废区建起了很多大型的工厂,包括三菱、奔驰、强生等世界知名企业。不远处的港口上一派繁忙景象,成批的集装箱等待大吊车的装卸。
眺望整个城市,与真正的大都市比,其实算不上很繁华很现代,如果要给它的发展界定一个时态那就是典型的现在进行时,仿佛一个来自乡间的女孩儿正在一步步改变塑造自己,试图早日真正融入大都市。
八、农场的老屋
中午时分,我们参观完了动物世界,就前往朱丽叶父亲工作的地方伊丽莎白港理工学院接他下班。伊丽莎白的理工学院有大小两个校区,朱爸爸是在小校区,朱丽叶毕业于离大学不远的另一个大校区。朱丽叶高中毕业就到了那个大的校区攻读公共关系,由于和她爸爸是一个方向,他们就每天开一辆车同行上学上班。来来去去都是沿海的那条路,日出日落时的阳光都洒在海上,风景格外的美好。
伊丽莎白港的学院要比我所在的东伦敦学院漂亮得多,大门口有保安把守,汽车出入得有通行证才行。以砖红色为统一色调的现代教学楼错落有致。远远看见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白发老头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站在大厅前面,这与前一日见到的那个挺着8个月身孕肚子在水球场上指点江山的老头判若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教授形象。
回到他们家我们简单地吃了午餐,稍事休息后就要开拔到他们的“乡间别墅”了。朱丽叶并不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尽管有几分可爱,但是也远远被她的粗枝大叶遮盖了去。也许“农场里长大的女孩儿”就是对她最直白准确的定义。由于在农场里长大,所以她早已对周末的乡间生活失去了兴趣,要不是因为想带我去看一看,她宁可在家里呆着享受城市生活了!
临行前她的父母在忙忙乎乎地准备行李,而她则趴在自己的床上跷起腿边吃着零食边看杂志。我笑她说: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爸妈收拾东西,与自己无关,到时候跟着走就行了。她满不在乎地说:嗯,对呀,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反正他们都会弄好的,跟爸妈在一起当然永远是小孩儿了。不过她倒是反过来对我说要带些保暖的衣服、能走长路的鞋子等等。
朱妈妈准备了好多个包儿:吃的、喝的、被子等,她爸还提了一个比我还老的14英寸的小黑白电视,好几个应急灯。这样的装备使我觉得困惑,他们家的那个“乡间别墅”会是什么样的呢?
在下午2时左右,我们开着那辆大车出发了,当然那只老狗替姆也与我们同行喽!没想到却忽然下起了雨,好在不大影响行程。我们在沿着海岸线修建的高速公路上一路向北行驶。眼看着邻近的海水一阵阵凶猛地拍打着大堤,浪花溅起几丈高,让我不由得联想到电视里飓风将车子卷起抛入海中的情形。
当我们的汽车摇摇晃晃地开进农场去的时候,我才惊讶地感受到,放眼望去,我们的视野根本无法看到农场的尽头。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中,聚集着几个小白点,那就是朱丽叶外公家的乡间别墅,准确地说,是一所农场的老屋。等我们车开到跟前时,才感到,这不过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老房子。四周被刷成白色,门窗都是木质的,房顶也比较简陋,看来很有些年代了。虽然陈旧,却感到很随意,很舒适。以后的两天里,我就是和朱丽叶在这老屋的门口,摆起了一个小桌,在旭日冉冉时品咖啡,在夕阳西沉中吃西餐。无垠的绿色原野中夹杂着各色无名的野花,和煦春风中不时地飘来淡淡的清香,天地造化之中,仿佛只有我俩存在,哇!好不惬意呀。
在这老屋的客厅里,朱妈妈在急急忙忙地用墙上的老式手摇电话机给河对面的父母打电话,商量着明天怎么到对面“汇合”。这边朱爸爸慢慢悠悠地把他的应急灯、蓄电池和黑白电视机都搬到客厅里来。我和朱丽叶两个闲人儿就绕着这座老屋子转悠,朱丽叶在地上发现了一绺薄如纸的“塑料袋”,她看后笑了笑递给了我。我不知是什么,仔细放在手里端详,上面有清晰的网格状纹路。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大概是谁丢掉的塑料袋儿残片吧!”她哈哈笑起来,说“你们中国人不是吃蛇的么,怎么你连蛇皮都不认识呀?这是蛇褪下来的老皮。”我一听顿时觉得浑身发怵,吓得差点尖叫出来。不过后来还是将蛇皮保留了下来,至今还在我的笔记本里夹着。这不算什么,我们当天下午出去看野生动物的时候,还在地上捡到了一只完整的鹿头骨。
傍晚,朱爸爸在房子外支起篝火烤肉,我们围着火堆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用手捏着美味的南非烧烤肠吃。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本来一直在火堆旁欢跳的老狗替姆忽然警觉了起来,接着拼命地叫了起来。待狗叫罢了,我们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嗷嗷声。没错,是狼!我吓得立马往屋里蹿,我可是听着狼外婆的故事长大的,不想错当一次小红帽。可是外头那几位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紧不慢地将食品炊具收拾起来。朱爸爸说:“露茜害怕,那咱们就回屋里吃吧!”朱丽叶看我怕,于是就安慰我说在野外生活有狼为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经常碰到类似的事情,狼一般比较怕明火亮光,只要不饿极了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再说,她们家都备有猎枪以防不测。
餐毕,我们又回到了老屋。朱爸爸和朱妈妈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听电视”。那电视太小又是黑白的,他们就是戴着老花镜看都困难。虽然时间还早,但我和朱丽叶在冷飕飕的屋子里也无事可做,干脆就去睡觉了。于是我就体会到为什么过去的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呢!这太阳落山了,屋里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不睡觉干啥?躺在床上又在想河对岸的农场上又有什么新奇的事儿呢?
九、过河
第二天,我们自以为起了个大早,可一看表已经8点多了。朱爸爸和朱妈妈早已不知去向,朱丽叶估计他们是到河里去划船了。窗外,金黄的晨光普照着眼前那一望无垠的平川,耀眼极了!于是我又将餐桌搬到户外,边喝早茶边享受着大自然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