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月13日
晚上今天晚上科里组织业务学习,由荣华秘书主讲“文电呈办”
和“办公会组织”两块业务。这两块正是我现在做的,要尽快进入状况掌握业务。
1978年1月29日
今天上午在军区四招第二餐厅司令部排以上干部传达军委会议和军区党委扩大会议精神。主要有华主席在十一届二中全会上的重要讲话,叶副主席的重要报告,邓副主席的重要讲话。听说北京一共开了十九天会,邓、李副主席,军委徐帅、聂帅、余秋里等七十三位领导同志参加了会议。这是粉碎“四人帮”后一次十分重要的会议。叶副主席作了“抓纲治军,准备打仗”的报告。
邓副主席作重要讲话,肯定了一九七五年军委扩大会是正确的,军队要办成一个大学校,要加强和整顿军队领导班子,要深入揭批“四人帮”等五个问题。一九七五年的军委扩大会是军队同“四人帮”反党集团作斗争的突出表现。
1978年2月5日
这次传达军委扩大会议后,有些重大问题就明确了:一是把揭批“四人帮”的斗争进行到底,夺取这场政治大革命的全胜;二是贯彻毛主席的战略思想,做好战争准备;三是整顿领导班子,加强干部队伍的建设;四是加强党的建设,充分发挥政治工作的威力;五是把教育训练提高到战略地位;六是加强军事科学研究,提高我军军政素质;七是大力抓好国防科学技术研究和军工生产,加速装备现代化;八是继续搞好精简整编,改革兵役制度,坚持勤俭建军的方针,加强后勤战备建设;九是坚持三结合的武装力量体制,加强民兵建设;十是恢复和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和作风。
1978年4月15日
军区从八日开始到今天召开参谋基本业务“六会”训练经验交流会。我们机关主要派代表观摩。会写、会画、会传、会读、会记、会算的六会,全区有不少能人,二十军中我认识了周勇和钟小平。
周勇是安徽人,钟小平是江苏人,两人得了奖。
1978年4月23日
调我当首长秘书已有两个月了。我的首长吴瑞山副司令员是一位老革命,老少将。现在分管全区的部队训练,是有思想、有经验、有个性的首长。他的前任秘书是张汉周,到四十三军当团参谋长去了。再前任是杨志琦,现在军训部当科长。首长不拘言笑,对下级要求很严。我和首长家李伟阿姨、亚平、利华的关系相处很好。我要做的是每天的文件电报处理和工作联系。我不大愿意干秘书,感觉不适应,因为前期我给其他首长也跟过几个月,还不如当办公室的综合秘书好一些。
1978年6月3日
今天门诊出了一个查血结果,情况不好,心情比较沉重,我的谷丙转安酶高到400个单位。这次是偶然查体,因为我和办公室的薛守林、赵继培、张守纪等参加了梁泊生病重期间的守夜和护理,并为此到门诊打了一针白蛋白增加体质,很可能是为此而感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纪轻轻,得了这个病,又在大军区机关首长身边工作,真不知怎么办好了。周围的同志王化炳、荣华、刘瑛、刘华林、刘文山、关虹等都很关心我。要过一周后再检查一次。
1978年7月10日转安酶降不下来,只好住到了军区总医院四内科。正好首长去北京学习四个月,我就抓紧住院治疗。这个肝病周围的人都是十分讨厌,我也是到医院才知道。过去天不怕地不怕,谁怕没有感觉的转安酶高呢。住院好难受,一是周边的环境要隔离;二是周边的人,都是病人,相对说精神状态都不好。同住院的有军区医校的戴建溪教师,还有几个当兵的。他们的病情,他们的情绪,对我压力很大;三是这个毛病没特效药。反正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一天一天过了。
1978年8月10日住院一个月了,转安酶就是降不了,别的人很快都出去了。
办公室从主任到秘书都来看了。钟明、杨新建、赵继培、吴庆、高焕成、耿红、郑琴、杨希、周慧敏、宋春玲、张纪平、季建平等都来看了。李伟阿姨也来看了我,安慰我好好治疗,早日出院。
心中很烦,半个月抽血检查一次,住院住得真的有点感觉,胃口不好,四肢无力,精神不佳。每天就是看书。科里梁主任、陈护士长、龙护士还有吕千红、董玉梅一批人倒是十分关心。一个人什么都好说,千万不要生病住院,这种味道没住过院的人是怎么也体会不到的。
1978年9月15日
在医院里两个月了,时好时坏,转安酶老是开玩笑一样,有两次明显降到100个单位,但又忽然高了起来,肝的损伤是肯定了。
病对身体是一种损伤,我看对人的意志和精神是一种摧残,当然也可理解为是一种磨炼和提升。住院同慢性病斗争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了。战士离开集体,一个人离开工作岗位都是十分难受和苦闷的事。再加治肝病降转安酶的手段和医疗水平实在太低,叫做看着办,走着瞧,一点好办法都没有。
这两个月就是借书,看书,书看了不少,这也是一种收获。军区俱乐部一次可借两本,我认识王传法主任和张军,每次多借。
1978年9月20日
又把曹雪芹的《红楼梦》,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施耐奄的《水浒》,吴承恩的《西游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好好的读了一遍,还作了一点笔记。过去都看了,那只是看书看故事,这次是结合时代、结合社会、结合思想看了想了,这收获比过去大。
我看这些名着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想法一致不一致是次要的,有心得体会就好,就是思想上的飞跃。
1978年9月30日
“四人帮”是倒台了,但要总结的经验教训很多,政治路线、思想理论、民主原则、价值标准都是其中的大问题:一、我们的干部是受人民的委托来管理国家的,必须懂得自己的一切都是人民授予的,只能运用它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决不能把它作为谋取私利的手段,更不能像“四人帮”那样,野心膨涨,篡夺权力,骑在人民头上,压迫人民,残害人民。二、我们的干部不管职位多高,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切置于人民群众监督之下。一定要倾听群众的呼声,倾听群众的意见,欢迎群众揭露和批评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而不能拒绝人民群众的监督,更不能像“四人帮”
那样,以我划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三、我们的干部必须维护人民群众的权利,自觉地遵守社会主义的民主法制,不能像“四人帮”那样,为所欲为,践踏人民的民主权利,对人民实行所谓的“人民群众专政”。四、我们的干部必须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
热爱群众,关心群众,体切群众,一切以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坚决反对官僚主义。
1978年10月3日
全党展开的就真理标准大讨论是一个大的政治运动。是全党思想上、认识上、政治上的一个大碰撞。从现实看、从历史看展开真理标准讨论是必要的,有意义的;实践,人类的实践,人们的实践,社会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分清是非,消除流毒,拔乱反正的需要;是推进四化建设的需要;是推进党的建设的需要。许多批评文章中提到了两个“凡是”的问题。我认为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提两个“凡是”有情可原,在思想上理论上实践上肯定是错的,当时谁都会这样提,仅仅是应时的政治语言。
可谁也没想到这背后是针对邓小平和针对文化大革命的性质的大问题。
1978年10月5日
在看书和杂志时抄录了伟人名人的几句话,很有启发。
鲁迅:生活,二者不能常往安逸方面着想的。
徐特立:俭朴生活,不但可使精神愉快,而且可以培养革命品质。
谢觉哉:工作学习要和高于我的比,生活享受要和低于我的比。
奥斯特洛夫斯基:人的美并不在于外貌、衣服和发式,而在他的本身,在于他的心,要是人没有内心的美,我们常人会厌恶他漂亮的外表。
奥斯特洛夫斯基:人生最美好的,就是在你停止生存时,也还能以你的创造的一切为人民服务。
果戈里: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对我们的公共利益有所贡献,我就会认为我是最幸福的人。
1978年10月11日
时间是宝贵的,没有时间就没有生命,没有时间就没有人类社会,没有时间就没有人类历史。莎士比亚说:放弃时间的人,时间也放弃他。别林斯基说:在所有的批评家中,最伟大、最正确,最天才的是时间。鲁迅说:时间就是生命,无端地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雷锋说: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地为人民服务中去。
1978年10月21日
病情是在好转,但一直在250个单位上下浮动,其他指标还算正常。住院把人给搞麻木了,办公室的首长和战友常来看,心中实在难受和不好意思。办公室几个处又调来了不少人,有章立品、杨朝、夏家林、梁银厚、吴庆,孔副司令员的秘书由周风翔换成了毛瑞建。军训部调来了老乡寿国光和张仕波。科里梁主任、龙护士对我很关心关照。郎医生也常来看我的病,问一问情况。
医务部张曙光也到病房来看了。
1978年11月20日
今天终于出院了,全休一个月。告别病床、告别医院是一件值得祝贺和快慰的事。一出医院大门,人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
住院半年,悟到的是:什么都好说,但千万不要说有病;什么都可不要,但一定要健康。在医院的日子里是十六个字:心事重重,度日如年;精神不佳,绝望崩溃。
1978年12月15日
组织决定我不再给吴瑞山副司令员当秘书了,由新来的田华谷同志接手。作战部的熊朝岗常随吴副司令员出差。我在二科管文件管会议管接待,章立品主管文字,杨朝主管文件呈办。
1978年12月24日
十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二日,党中央在北京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这是一个拨乱反正的十分重要的会议。
1978年12月30日
对越自卫还击战是肯定要打了。一是部队都在准备。二是军区杨得志司令员在很秘密的情况下,从北京开完会后直接去了昆明,担任昆明方向总指挥,戴玉华副科长也去了。昆明王必成司令员调武汉军区当司令员。三是当前部队一切工作都是围绕中越边境的军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