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安徒生(中外名人传记青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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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光耀天下

安徒生最喜欢鹳鸟了,喜欢它们自由自在,四处游历。他也像鹳鸟一样,周游世界,结交了很多朋友。1843年,他再一次来到法国巴黎。上次访问巴黎是10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呀!10年前雨果因不认识他而给他在纸的边沿上签字,而今他和雨果已经是好朋友了。

1845年10月,安徒生离开哥本哈根,又开始了游历欧洲的旅行。他先在欧登塞停留了一天,重温了自己童年的梦。多少年过去了,小镇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令他感慨系之。在德国,他受到热烈欢迎,朋友们热情款待他。

安徒生和德国童话大王格林兄弟的会见,还是颇为曲折有趣的。这里补上一个插曲:上一次安徒生来德国旅行时,他没有随身带推荐信,而是冒昧地拜访格林兄弟。

但是,当安徒生讲了自己的名字,雅各布?格林难为情地说:“我不记得听说过这个名字。您写过什么作品?”安徒生很尴尬地讲起他写的一些小故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故事,”雅各布说,“还是向我提提您的其他作品吧,也许我有所耳闻。”

安徒生说了几篇作品的名字,可是雅各布?格林还是摇头,这真叫安徒生扫兴。

安徒生尴尬极了,他怪自己太鲁莽了,同雅各布·格林握了一下手,匆匆告辞而去。

此后不久,雅各布·格林专程去了哥本哈根一趟。他刚到哥本哈根,连衣服也没脱,就匆匆赶到安徒生那里,表达了自己真挚的感情。

这次,他们在柏林相会时,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他们几乎经常见面,坦率,热烈,其乐融融。

1846年1月,普鲁士国王弗雷德里克·威廉四世亲切地接见了安徒生,并邀请他参加了皇家宴会。国王认真地听安徒生朗诵了《松树下》、《丑小鸭》、《牧猪人》等童话,还授予安徒生三级红鹰勋章。第一次获得官方如此隆重的嘉许,令安徒生激动不已。

安徒生来到德国的莱比锡,在一个富于诗意的夜晚,德国著名的作曲家罗伯特·舒曼和安徒生亲切会见。一年前,这位伟大的作曲家将安徒生的四首歌词谱成曲子送给了他。歌唱家弗雷奇博士夫人以她富于感情的歌喉演唱了这些歌曲,人们都为之倾倒。这次,她陪着舒曼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欢乐宴会,使这个夜晚显得无比欢乐,又显得是那么短促,令人格外留恋。

匈牙利著名的作曲家李斯特也在德国。在维也纳时,他曾邀请安徒生听他的音乐会,现在安徒生再次听到了他即兴演奏的《罗伯特》。李斯特具有惊人的想像力,善于把各种音调弹奏得极富魔力。安徒生再次听到他像暴风雨中的天使一样拨弄琴弦,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在德国各个城市,安徒生的朋友圈子在扩大。他在德累斯顿会见了许多老朋友,老友新朋相见,兴味盎然。他们互赠礼物,倾诉衷肠。挪威画家达尔画的乘坐帆船顺着浪花四溅的瀑布漂流而下的那幅画,神韵多么逼真,白桦树随风摇摆,栩栩如生;画家沃格尔斯坦还给安徒生画了肖像,以此向他表示敬意;德累斯顿剧院经理卢蒂乔每天晚上都在经理包厢中为他提供一个席位。多么真诚的友谊啊,令安徒生如沐春风。

这次国外旅行回到丹麦之后,安徒生于1844年春天写了一个题为《幸福的花儿》的剧本。

令人高兴的事接踵而至。安徒生和海伯格虽然各自性格不同,但都是在为共同目的而奋斗,他们两人彼此熟悉对方的诗人秉性,更加了解对方了,从过去的论敌变成了朋友。以后安徒生经常向海伯格学习,他内心感激这位天才。

正当安徒生为《幸福的花儿》上演奔波时,他根据丹麦妇女生孩子后立刻接受朋友们的祝贺的习俗写了个小喜剧《新分娩室》,海伯格夫人扮演了剧中克里斯蒂娜的角色,演出惟妙惟肖,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1846年3月31日,安徒生第三次来到罗马。在罗马,安徒生还遇见了另一位丹麦雕塑家,名叫科尔伯格的,是艺术大师多瓦尔生的得意门生,在丹麦和罗马都有很高的声誉。他为了向安徒生表示敬意,给安徒生塑了半身像。安徒生很兴奋。

在离开马赛前,安徒生遇见了一位来自北方的老朋友——挪威小提琴家奥利·布尔。奥利·布尔刚从美国回来,他告诉安徒生,他的童话作品在美国也拥有许多读者,人们怀着极大的兴趣打听他的情况,他的传奇故事的英译本已经重印,畅销全国。这当然令安徒生十分快乐。

后来,经常接到美国的羡慕者与崇拜者的来信,他们邀请他到美国去访问,表示要给他以空前盛大的欢迎。他过去去过的国家,离丹麦都不怎么远。到英国去要渡海,但也只是穿过一条海峡而已。但去美国,要横渡大西洋。

他给一位美国朋友写信说:横在他们之间的大洋太大了,坐最快的轮船从英格兰到纽约,最少要走两个礼拜,就是说,要在海上颠簸两个星期,而他又有晕船的毛病。因此,尽管他十分爱海洋,也只好望洋兴叹了。

安徒生在返回祖国的途中,在汉堡接到了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八世授予他的丹麦勋章,据说那是在他启程出国之前已决定授予他的。两天后他回到了祖国。就在这一天,哥本哈根上演了作曲家哈特曼的歌剧《克里斯蒂安》,并获得了很大的成功。这出歌剧的歌词是安徒生写的,它具有独特的、真正的丹麦风格,令人难以忘怀。

安徒生的几部作品《市场》、《奇观故事集》、《没有画的画册》在英国出版了。他的童话越写越多。他的作品越来越受到读者的欢迎。

1847年5月中旬,安徒生赴英国旅行。他从哥本哈根出发,首先经过汉堡,又向荷兰进发。荷兰的书店和剧院里,都张贴着安徒生的画像,陈列着安徒生的作品。

安徒生的到来,引起了轰动。荷兰文艺界名流特地为安徒生举行了盛大的聚会。席间人们在用鲜花装饰起来的大餐桌旁频频向安徒生举杯致敬,并且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范·弗利特的贺词尤其叫他感动,他说:“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八世和普鲁士国王弗雷德里克·威廉曾各自赠你一枚勋章。有朝一日这些勋章放在你的棺材上时,愿上帝因为你的那些虔诚的童话而授予你一枚最漂亮的勋章——天堂中的永生。”他们对安徒生的深情厚谊,无以复加。

安徒生从荷兰来到英国伦敦,这个“城市之中的城市”,他是第一次来。第二天安徒生来到丹麦驻英大使馆,提起自己没有带介绍信来。

“你在这里不需要介绍信,”丹麦大使雷文特洛伯爵说,“你的作品就是最好的介绍信!今天晚上,帕默斯顿勋爵要举办一个精彩的小型舞会。我写信告诉他,你已来到伦敦。我相信你会接到请柬的。”

几小时以后安徒生果然接到了一封请帖。大使陪他一进舞场,帕默斯顿勋爵和夫人就盛情地接待了他。很快,他又被一群高贵的英国妇女包围住了,她们全都知道这位丹麦诗人。对他的童话,人们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不吝惜赞美之词。

特别叫安徒生高兴的是,在伦敦,人们常把他的名字同著名歌唱家珍妮·林德的名字并提。著名的青年雕塑家德拉姆先生,还同时给他们两人塑了半身像,陈列在一起。他们的肖像也并排摆在商店的橱窗里。

安徒生最感自豪的另一件事是他成了狄更斯的亲密朋友。有一次他出席布莱辛顿女士举行的宴会,狄更斯也答应来赴宴。他正给女主人签名和题词时,狄更斯进来了。安徒生说英语不太好,他们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地畅谈,但彼此心心相印,灵犀相通。狄更斯在谈话中提到安徒生的《海的女儿》这篇童话曾被达夫·戈登女士翻译发表在《本特利杂志》上,他也知道《市场》和《即兴诗人》。

狄更斯还把自己的所有插图精美的作品送给安徒生,并且在扉页上都题上:“送给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你的朋友和爱慕者查尔斯·狄更斯赠。”安徒生回国前,狄更斯和他夫人邀请他到家里吃晚饭。安徒生来到狄更斯在海滨小镇上的家里,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款待。他们谈起丹麦和丹麦文学,以及德语和德语文学,狄更斯兴致很高。安徒生在狄更斯家愉快地呆到深夜才尽兴而归。

离别时,狄更斯赶到码头上来送别安徒生,使安徒生感到很意外。安徒生正要上船时,狄更斯走到码头上。

“我想再一次和你告别!”狄更斯深情地说,边说边陪安徒生上船。他留在安徒生身边直到响起了开船信号才离开那条船。船开动时,他站在码头上,挥动着帽子,一直到安徒生从视线中消失,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浪和飘浮不定的白云。

1851至1855年间,安徒生多次出国旅游。安徒生一生酷爱旅游,他是一个不停行走的旅人,他热爱“在路上”的感觉,喜欢这种不停地寻找、发现的感觉。是的,他有一颗永不停歇的心,只有在路上,他才能真正回归自然,回归纯真的本性。也许,只有广袤无垠的自然,才能安放他浩瀚的心灵吧。旅行,既是他生活的重要内容,又是他创作的源泉。

安徒生的童话创作也越来越纯熟,他几乎在每年的圣诞节都会出一部童话集献给大家。生活的历练,使他的童话视野更加开阔,现实与幻想,童真与深刻,巧妙结合在一起,水乳交融。

1867年,在离开家乡到哥本哈根整整48年后,又一巨大的荣誉降临到安徒生头上。11月23日,欧登塞市政委员会写信通知安徒生,市政委员会一致推选他为欧登塞市的“荣誉市民”。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早晨,安徒生写信回复说:

昨天傍晚我接到了尊敬的市政管理委员会的通知,请速转达我的深切感谢。我出生的城市是通过你们,尊敬的先生们,给我的这种承认,这种荣誉,这是我从来都不敢梦想的。

我,一个穷苦的孩子,离开我出生的城市,已经48年了。我现在像一个丢失的孩子回到父亲的家园,心里充满着幸福。我的这种感受,你们都能理解。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我要感谢上帝给我安排那么多的磨炼和那么多的幸福。请接受我的衷心感谢。

我愉快地期望着在约定的一天,12月6日,会见我所热爱的出生城市的高尚的朋友们。

感谢和尊敬你们的

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要授予安徒生欧登塞市“荣誉市民”称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市,市民们奔走相告,为这事欢欣雀跃。这不仅是安徒生一生中最大的事件,也是欧登塞市的一件空前的事情。此前,欧登塞曾经授予住在这儿附近一个古堡里的一位王子“荣誉市民”称号,但那是王子,而且再没有任何王子获得这种殊荣。现在要给一个过去的穷孩子,皮鞋匠和洗衣妇的儿子这种殊荣,这在欧登塞、在整个丹麦都是没有先例的。

12月6日,欧登塞市政委员会举行了空前隆重的集会,颁发给他“荣誉市民”证书。安徒生认为这是他一生最光荣的时刻,并称此为“这个世界所能提供的最稀有的对我的景仰”。

面对热情的群众,安徒生热泪盈眶,非常激动地向群众讲道:

“我出生的这个城市给予我如此巨大的荣誉,使我振奋又叫我不知所措。我不由得想起了神话中的阿拉丁,他在借助神灯的力量建立了他宏伟的城堡之后,走到窗前指着外面说:‘我是一个穷孩子的时候,我在那里溜达过啊!’上帝看得起我,赐予了我一盏智慧的神灯——文学的才能。当它在远处闪亮时,当外国人民也看得见它的光辉时,当他们说‘那光亮是从丹麦发出来的’时,我的心是多么愉快地跳动着啊!我知道,我现在回到家乡来了。我有着许多同情我的朋友,但毫无疑问,我最大量的朋友是在有着我睡过的摇篮的这个城市里。这个城市今天给予我如此大的荣誉和同情,授予我异乎寻常的荣誉称号,我感到无比的激动。我谨此向大家表达我内心的无限感激。”

1875年4月2日,为庆祝安徒生的伟大业绩,丹麦政府为安徒生的七十诞辰举行了盛大的纪念活动。

生日的前一天,国王派华丽的专车,把安徒生接到王宫,给他极其热情的祝贺,并再次授予他一枚勋章。

寿辰那天,为他举行了盛大宴会。宴会之后,他又被请到皇家剧院,观看了他的两出戏剧的专场演出。

这天,他收到了许多礼品。其中有一份是用多种语言出版的伦敦《每日新闻》专号,上面刊登着传记作家威廉·托姆森写的专论。专论赞誉安徒生说:“这位诗人的羡慕者的圈子也许比当代任何作家都要大。”

虽然身体逐渐虚弱,安徒生还心怀踏歌天下的梦想。1875年7月底,安徒生还在计划着下一次旅游。虽然这个时候,他的肝部已经出现了病变,他有时疼得不能成眠,也根本无法提起笔来写东西。8月3日晚上,他开始发烧,以至昏迷,伴着呓语。

1875年8月4日上午,一代童话大师安徒生逝世了,终年七十岁。他的传奇人生结束了。

但是,他的童话篇章并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他的童话,穿越漫漫时空,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依旧以其独特的睿智和纯真,照亮了亿万孩子和成人的心灵世界。

坐落在哥本哈根皇家公园,绿树掩映下的安徒生纪念碑,已经成为一块圣地,每年都会接受来自世界各地数不清的人们的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