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军令如山
“姐……”巧月呜咽着要叫苦女,却吞下了称呼,说道:“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进宫的。”
“后悔了。”苦女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说着。
“既然姐姐清楚,为什么不自己……?”巧月有些怨恨地说着,却在看到了苦女的眼睛后说不下去了。
“我本来是打算自己进来的。”苦女看着巧月,淡淡地说着,当然,是用内力将话传到了巧乐的耳内,在外人看来,却只能看到苦女看着巧月,却不会听到苦女说一个字。
“什么?”巧月有些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只是,没有预料到你的出现。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也是个不甘落后于男子的女子,比我更适合在这个地方生存和斗争,而你,最终也将会得到你想要的。”苦女将话传到巧月耳内。
“?”巧月一脸惊愕,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想要的是什么,但不久,你就会清楚了。”苦女淡笑着,可是笑里的情绪却让人看不透。
“那么,姐姐,我该为此牺牲我的爱情吗?”巧月似乎有些羞涩地问。虽然她不明白苦女话里的意思,但她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她找不到答案。
静静地看着巧月,苦女心里明白,可是,她却不得不打破她的梦,因为,如今的她,不能因为这个东西而丧失了性命,轻启朱唇,苦女道:“他曾说过爱你,带你离开这里吗?”
“?”巧月又是一愕,全身一震,眼睛里满是恍然醒悟,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随即又像面临着希望破灭般,眼神空洞,垂下了头。
“他没有,也不曾为了你而解释些什么,你该断了这念头。”苦女轻拍巧月的肩,发现巧月如今已瘦得像张薄纸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不知把她推到这深海宫闱中是对是错,可如今却已不能回头。
“我知道了,姐姐。”巧月抬起头,勉强地笑着,阳光下,那笑容格外的刺眼,刺痛了苦女的眼。
“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回过头,苦女径自朝前走着,走出了宫墙,她清楚:巧月很快就回明白些什么……而五王爷,是为了救巧月而不解释的吧,断了巧月的念头,才能保住她的命……
“太过分了!雨元帅!那个石均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讥讽你,实在是太放肆了!”田伍跟着苦女身后进了军帐,愤愤地替苦女鸣不平。
“是啊,元帅,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侯勇也站主来说道:“也不看看出征以来都是谁在立功。如果不是元帅,那小子哪能活到现在?”苦女当上元帅,便提携田伍和侯勇作为副将,并一心想要磨练两人成为优秀的将领。两人对于苦女对他们的知遇之恩也是心有感激,更敬佩苦女的为人和智勇,从而对苦女更是忠心耿耿。
“不可多言。”对于眼前两人的愤愤难平,苦女本人倒是表现得异常平淡,平静却很有威严地命令两人闭嘴。
“是!”“……是!”见苦女脸上毫无愠色,仍旧一副淡淡表情,可话里的命令成分仍旧让两人迟疑着乖乖闭上了嘴,立在一旁,不言语。
手抵额头,苦女坐在椅子上,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一个月前,朝廷中的军粮就运送得断断续续,到如今更是不见踪影,军中所剩余粮仅够这个月的开用。而此时,正是战事吃紧的关头,该是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成了个棘手的问题。副元帅石均也就抓住这个机会,日日奚落苦女,搞得军心有些混乱。
“田伍,侯勇!”这时,苦女突然唤田伍,侯勇两个人。
“末将在!”“在!”一听苦女唤,两人迅速地走到苦女面前,双手抱拳,齐整地回应。
“你们现在去营里走一圈,挑二十个精壮勇力的士兵!”苦女说。
“?”两人听言,疑惑地互相望了一眼,又看向苦女,低头回答:“是!”便转身出了营帐。
“来人!”见两人走后,苦女又对着帐外喊一声。
“雨元帅!”帐外走进来一个小兵。
“传令下去:本元帅将出去时日,在此期间我军高挂免战牌,无论何人叫阵也不许出城迎战。还有,我不在时,军中事务全权交由何老将军管理,许军事辅助,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苦女喝了口酒,眼神有种志在必得的意味,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那士兵虽是疑惑于苦女在着战事吃紧的时候离营,却也没敢多问,只是应了声,便出去传令。
三日后……
“元帅,离营三日了,您只让我们砍木材,修木材,制作您图纸上的木车,却只字不提战事,究竟是何用意?”苦女指导众人制作木车,田伍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将军,我和田伍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您可否告诉我们?”侯勇也上前问道。
“行军用阵,最重要的便是一个法字和一个新字,而在两者之间,新往往是出奇制胜的关键,或许你使用的计策是俗套不已的计策,可你只要在实施过程中新奇难料,那么,胜算自会大许多。”苦女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趁这个机会告诉他们一点行军的课程。
“?”两人有些不解,眼里都是困惑。
“好好体会,不久,你们就会理解了。”喝了口茶,苦女说。
“元帅,完成了!”正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说道,用手一抹脸上的汗珠。
闻言,苦女起身,走到那五六台不制车板中间,看了看,而后嘴角扯过一抹意味高深的笑,说道:“很好,晚上,便可行动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解苦女何意。
晚上,龙牙山上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正搬运着类似粮草只类的东西往山上一出有火光的营寨中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正走到营寨门口,一个士兵就喝住了来人的去路。
“送粮草的!”苦女回答。
“送粮草?无缘无故,送什么粮草?”那士兵提高音量,高声威吓苦女等人。
“哼,上头的人果真精明,派来助手的士兵都如此警戒,你仕途不浅!”苦女轻笑一声,而后佯装抱怨:“难怪我拼命求上将让我来驻守粮草都不答应,却偏给我派这运粮的苦差事!”
那士兵不说话,但偷眼一看,苦女借着火光也看出了对方的脸上的得意之色。
“不过,你也不必如此,这龙牙山如此偏僻,地境又复杂,除了我们,那些个零王朝的士兵怎上得来,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会把军粮放置在如此僻静之所!你又何必过分担忧,反怀疑自己国中兄弟?”苦女故意提高音量,见对方有信任之意,便又扬言道:“再者,若是当真零王朝士兵,又怎敢以这区区二十余人杀入你们这重兵把守的敌阵来,甚至还敢在自己粮草不足之际牺牲自己的粮草来做这毫无胜算之事?”
“那。”那士兵的头儿显然被苦女的话说得心中信了八分,试探地问道:“你可有信物?”
“信物倒没什么用处,只不过我这有令牌,是军里一位将军赏赐给我的,说这样运送粮草的时候行动进出会方便些,不会耽误时辰。”说着,苦女从腰带里掏出一块事先从敌方士兵手里抢来的令牌,给那个士兵头儿看。
“真是送粮的?”一见令牌,那士兵头儿便打消了所有的怀疑,立马便示意守门士兵放苦女一行人进来,领他们到粮仓,打开了粮仓的锁。
那士兵已然信了苦女之言,又听苦女先前的假意抱怨之言,心内一阵自喜。一时间竟把苦女当兄弟看,说道:“兄弟,真对不住,着年头盗匪多,上头因为怕路上不安全,又怕被零朝军发觉,故每次派来的粮草都分好几拨,人也没个定准,所以我们每每都得谨慎,以防出事。并非不信任兄弟,还希望兄弟你不要计较!”
“大哥这么说的是哪里话?兄弟也知大哥难处,又怎敢责怪呢?见大哥行事这般有度,相必将来定是仕途发达,还望到时候还能记得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送粮兄弟,提拔提拔。”苦女假意讨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听得苦女一番假话,那士兵头儿的心当真像飘到了天上般,一副轻飘飘如上天际之感,连连应声。
“大哥,我们弟兄几个沿路饥渴,不知……”见那人已完全如计划所走,苦女进一步想法儿支走对方。
“哎呀,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兄弟等着,我亲自给你们取些吃的来!”那士兵头儿未等苦女说完,便会意,还主动提出亲自去拿,便飞一般地走了。一直低着头的田伍与侯勇等人不仅扑哧笑出声,心内感慨:那士兵头儿还真傻,都快丢了命了,还乐呵呵的。雨元帅太厉害了,他们现在才隐约有些明白苦女的用意了。
“好了,快干正事。”恢复了原本的冷淡表情,苦女转身吩咐众人。
“是!”众人应声,便一个个把车上之物般下来。原来,车上的都是木柴,只是上面用些许稻草盖住,趁夜黑,又兼苦女“甜言”,那士兵头儿也未检查清楚便放他们进来了。待众人把车上的东西般下来后,又将敌军粮草般上车,苦女便走上前去依依转动推车的柄,几辆车中就纷纷出现一暗槽,粮草全掉入暗槽,而后又一转车柄,车就又恢复原样,空无一物,接仍旧推动方便轻巧。那田伍等人见了,都惊呆了,虽然说是他们造的车,却全然不知车中竟有这样的机关。
“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将车推出去。”苦女淡淡地提醒众人。
“是!”回过神来,众人纷纷将车推出去,惊讶于车的轻巧,全然不觉里面装了沉甸甸的粮草。
“呼!”似风声一般,苦女站在干柴前面,用内力将干柴堆得如粮草那般形状,又将留下的一车稻草纷纷随意盖住,仿佛真个全是粮草,且比先前多了许多。走出,正巧那士兵头儿回来,苦女便当着他的面,如无事般锁上了仓门,把钥匙归还于他。而对方却一脸笑嘻嘻,浑然不觉。
之后,苦女借口回去复命,便让抬内伍等人裹着那士兵头儿给的吃的和喝的走了。一路没有休息,直接连夜奔回军营……
“元帅,你是怎么知道敌军把军粮贮藏在那儿的?”田伍好奇地问。
“自我入军以来,从与他们的交战来看,敌军显然更喜欢守,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是谨慎小心,生怕留给对手一个漏洞。云朝的军营放手严备,对于进出军营更始重视,可我却从城墙上看到他们每个月都有好几拨不同的小队人马断断续续地出营,每次出营都只有空域的小车,回来时车上却总用布包了些东西又见他们粮草从来不缺,也未见他们从云朝运粮草过来这边,就开始怀疑他们将粮草贮藏在别处。那些士兵满头大汗,又车上,鞋上沾有不少草垛和泥土,再观察此处周遭的山脉中只有龙牙山少猛兽,地形复杂,隐蔽,要藏粮草,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苦女淡淡地结实,表情也是平淡,像是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元帅为何不把他们的寨营烧掉呢?”侯勇问。
“有时候,要避免打草惊蛇。”苦女简单地回答。
田伍等听言,心内惊服,似乎明白苦女为何如此年少便能拥有如此功勋。不过,又思及前夜之事,不禁笑道:“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语气平淡的雨元帅说起好话来倒真的是信手拈来,把那士兵头儿耍得团团转,实不知元帅那句令铁欣喜的仕途不浅正是他送命之言啊!”说罢,众人大笑。
对于众人的言语,苦女只是静静的,不出一言,眼如一潭深沉的湖,毫无波澜,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雨元帅,雨元帅你来了!”刚到营门口,那守营士兵便欣喜地冲上前来,看到救星般地看着苦女。
轻轻点了点头,苦女走进军营,环视周围。虽然如往常般安静,可苦女却深刻而清晰地感觉到了一样,营里的将士们都显得无力而绝望,还有些浮躁。当众人看到苦女一行人出现时,都表现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眼里似乎已经泯灭的希望又有了火苗般。
“出了什么事?”苦女看着军营里的人,淡淡问道。心中开始揣度这里曾发生的状况。
“回雨元帅,元帅走后的第二天,就又有敌军来犯,何老将军如元帅所言高挂免战牌,怎料,石副元帅却下令开城,不依何老将军和许军事所言,何老将军他们极力阻拦,石副元帅就鼓动众士兵,说,说雨元帅临阵脱逃,如今不自保,便是死路一条,还威令其他几位老将军出城应敌。大家被石副帅的话吓得无措,有些士兵信以为真私自开门。无奈之下,老将军们只得亲自应敌,受了重伤,石副元帅却在此时下令关城门,不让老将军们进城,幸亏军事冒死将剑架在石副帅脖颈上,逼石副帅开门,老将军们才得救,但都身受重伤,至今昏迷未醒,我军也损失惨重。现在,军里的事情都是石副帅一人在发号施令,许军师正在主帐里和石副帅理论。”那个士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