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因爱而完满
9276400000096

第96章 校园情深,同窗情重(6)

我看着她,说:“我生气了!你居然花这么多时间去做这个,多累啊,自己的学习不要搞啊。”“这个真的没什么,你不是生日嘛……”她断断续续地还说着什么,我被这个傻傻的女孩打动了,一下子抱住了她。我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她也回抱我,重重地点头。

在高考冲刺阶段,我们一起学习,相互帮助。我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而她的成绩则更加稳定,每次模拟考,在全年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老师都对她寄予深切的希望。

时间总是比想象过得快,无比难熬的高中生活就要结束了。高考前,我和任华聊天,我问她想考什么样的大学。她思索了一会儿说想考师范类的大学,首都师范大学。我说,你成绩这么好清华北大都不成问题,干吗要念师大呢?!她说,听说师范类的学校学生每年都会有补贴,我想如果可以拿奖学金,再加上兼职的话,学费和生活费就都有着落了,没准还能每个月省点儿,寄到家里呢。她边说边笑着,还有,家里那边很缺老师,村子里的孩子好多都没人教,当老师也可以以后回去教他们。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心里想的永远是别人,我拉着她的手,坚定地说,你一定可以!

高考结束以后,任华要回家了。她的车是早上的,那天的天灰蒙蒙的,快要下雨的样子。我送她去车站,把她的行李放到车上,我就站在车窗外,一直等车开走。车开了,我隔着玻璃向她挥手,她也把头伸出来,笑着叫我回去。我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就这样我们告别了。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回过一次学校。问起班主任关于她的消息,老师说,她考进了首都师范大学,但是没有去。

我惊奇:“为什么,她那么想当老师!那是她的梦想!”

班主任顿了顿,说:“他父亲在工地工作时不幸摔伤了腿,需要她来担起照顾父母的担子。为了不让家人觉得愧疚,她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撕了,跟家人说自己失误,落榜了。”

任华最终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她撕自己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定心痛死了。我回到家,看着那年她写给我的笔记,眼泪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友情经过的时候

千小若

西西是个古灵精怪的奇女子。

传说中她性情豪爽,义薄云天。我一向是孱弱的笨丫头,听了有关她的传言,心生倾慕,只恨无缘得识。

那时候,我刚过完十六岁生日,是心无城府的年纪。

学校举行的“畅想明天”演讲比赛,林西西在众多招摇的选手中脱颖而出,以清新洒脱的风格一夺桂冠。

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林西西。娇俏玲珑的女孩子,笑起来睫毛一颤一颤,似乎天空都要明亮起来。

我一直是喜欢她的。有时候,在人群里远远看着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我亦会觉得欢喜,微笑。

高三,年级里重新分班。我惊喜地发现,林西西和我分到了一班。

我搬着课桌进教室,在门口看到林西西,她歪着头微笑了一下,接过我手里摇摇欲坠的桌子。

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林西西回头,眉毛飞起来,辛小想,跟我来呀。

天哪,林西西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按照老师排好的座位表,我在林西西后面第二排。

林西西抱着我庞大的桌子,放好,喘了口气,辛小想,我很早就认识你了,我叫林西西。

嗯,我知道。

我笑,心里暖暖的。

就这样成了很好的朋友,没有繁文缛节,没有相互的试探。仅仅是一个微笑,便自心底觉得温暖,相识许久。

那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下课,便手牵手奔到外面,或是倚在教室西侧的梧桐树下,或是信步走到前面的实验楼,或是穿过回廊拐到学校的后花园。

边走边说话,开心得不亦乐乎。往往是还没到想去的目的地,上课铃声一响,两个人便相视一笑,开始往回飞奔。林西西总是比我跑得快,然后在教室门口等我一会儿,一起进教室。

时间久了,连老师都常常开我们的玩笑,逢着我们中的一个,会惊讶地说,咦,怎么不见你的莫逆之交啊?

当时,我和林西西都爱极了《萌芽》,每到新刊发行的那天,我们就跑到邮局去买。有时候下雨,林西西便脱了外套,把《萌芽》抱在怀里,在雨中拉着我一路飞奔,笑声若银铃,弥漫在空旷街道的雨林中。

回去之后,晚自习第一节我看,下了课我会把书给林西西,告诉她哪一篇最好看。再逢下课,便凑在一起争论哪段写得精彩,哪个人物最讨人喜欢……

现在想来,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岁月。两个人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亦不是很有趣,但是因为有友情在,故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美丽的,聊起天来无限欢喜,常常笑得前仰后合。

我从小就挑食,却偏偏对素包子情有独钟。从我们学校向南穿过一条街,有一个“2000年早餐店”,那里的素包子很对我的口味。每天下午放学后,林西西便骑了自行车驮着我,奔向2000年早餐店。两个人笑闹着,坐在长长的落地窗前,叫一碗甜甜的玉米羹,吃一个粉条豆腐馅的素包子。

林西西常常不无得意地说,以后呀,我就在车站附近开一家素包子店,让你一回家就闻着香味跑过来。

那时候,我们还约定,以后一定要考到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然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租同一所房子,林西西做饭,辛小想洗衣服,一替一天洗碗。

有时候林西西的淘气劲上来,非要跟我换衣服,然后拉着我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有一次遇着林西西的妈妈,她骑车从后面过来,抓住我的衣服直喊西西,林西西在一旁乐得拍手哈哈大笑。

林西西喜欢西瓜,我喜欢香蕉。因此每次有香蕉,林西西总借故不爱吃,都推给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林西西亦非常喜欢香蕉,因了知道我喜欢,自己舍不得吃,全部让给我。

那时候,林西西经常唱徐怀钰的《水晶》,只是把歌词中的爱情改成了友情。那样好听的声音,优美的旋律:你给我的友情,好像水晶,没有秘密,彼此干净又透明……

那个黑色的高三,因了林西西和我们透明的友情,而美丽非凡。

然而,就是这样一份干净又透明的友情,亦遭遇了淡去的那一天。

逢老师再调座位,我和林西西绞尽脑汁罗列了一大堆理由,请求老师让我们俩坐同桌。拗不过我们的苦苦哀求,古板的班主任最终同意了。

把桌子搬到一起的那天,我们高兴坏了。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距离近了,心却渐渐远了。

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久而久之,难免会起些摩擦。而林西西和我又是太相似的人,太重感情,容易受伤。由于对这份友情寄予的期望很大,如此这样,便免不了有些失望。

每次吵架之后,林西西会悄悄放一颗哈密瓜味的水果糖在我桌上,以示和好。我嚼着水果糖,心中那种即将失去的预感却愈加汹涌。

如此反复,就有了疲惫的感觉,不想再靠近。终于有一天,林西西不辞而别,搬着桌子移到了别的位置。

再遇见,便只是微笑着擦肩。

已进入三轮备考阶段,每个人都忙得似陀螺一样。我亦已无暇再去2000年早餐店买素包子,也很久没有吃香蕉。有时候在路上看到林西西,心还是痛的。

高考之后,我和林西西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在陌生城市的街头,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我还是经常想念林西西。

冬天来临的时候,林西西寄了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给我,精致的图画,唯美的文字,述说着城市丛林里的温暖寓言。

我回信:林西西,小想一直都很想念你。春暖花开的时候,来这里看我吧,咱们去郊外爬山,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柳树刚刚吐露新芽,冬天的尾巴还未完全消失的时候,林西西就从繁花盛开的江南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穿着浅紫色的棉布长裙,罩着纯白的小风衣,一边翻箱倒柜地找我的羽绒服,一边哆嗦着说,虽然北方的阳光很明媚,覆雪的山很壮观,但是真的冻得受不了啦。

林西西带了“谭木匠”的小梳子和小镜子给我,小巧而精美,我一直带在身边,每次梳头发的时候,都会想起她歪着头微笑的样子。

林西西不无得意地说,这样比在车站旁开素包子店更能拴住你小丫头的心。

果真如这古灵精怪的奇女子所言,我,辛小想,每次梳头发,都会想念她。即使不常联系,亦时时惦记。

这,便是真正的友情吧,或许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