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每年春天都能看到的红色和白色的郁金香已经让我看了10多年。今年9月,医生就要宣布我的病已经被治愈了。我也已经看到了我的孩子们从中学里毕了业,走进了大学的校门。
在我最希望听到鼓励的话的时候,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说出了它们。
毕竟,那是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有一种友情叫永恒
紫陌香尘
第一次注意水儿,是因为她的马马虎虎。那时是冬天,我们刚成为同学不久,女儿国一样的班级里,她并不引人注意。一天,晚自习上,她来晚了,光着脚丫穿着拖鞋,进了教室就哀号:“402的战友们哪,谁把寝室门锁上了,我还没换鞋呢。”我看着她举起的脚丫扎眼地出现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失声狂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意的女孩,傻得可爱。冲她招招手唤她坐我身边,整个晚自习我们聊了个天昏地暗以闪电般的速度成为好朋友,没有在意我来自城市她来自乡村,没有在意我们不住在同一个寝室,更没有在意各自的数不清的缺点与脾气。友情就这样轻易地建立起来。那一年,我们十七岁。
三年的卫校生活过去,我们的感情根深蒂固,我甚至觉得,三年的学校生活,唯一值得我庆幸与留恋的就是和水儿的友情。这个小小的集可爱与可恨于一身的女孩是我的牵挂,我只知道自己喜欢看她快乐,尽我所能地带给她惊喜;喜欢让她感动,时常写一些感人的东西骗取她的眼泪;喜欢她振作,在她没来由地每周痛哭而置同学们的好言相劝不顾时,我会软硬兼施地痛斥她直到她破涕为笑。我曾经绞尽脑汁地给了她一个生日礼物,一个月三十六块钱的助学金是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除去吃饭的费用几乎所剩无几。于是我没花一分钱地根据她的梦想为她画了四幅我这辈子画过的最经典的漫画并附带文字说明,以及一封牺牲睡眠写给她的信,估计是辞藻精美用意准确,她先是笑得岔气,而后又趴在课桌上整整哭了一堂课,以至于下课后她的同桌径直走到我面前问我对她施了什么魔法。她也曾经为了给我做冷面早早地起床,尽管后来因为我忘记了吃而被她罚在我已经吃过早饭后又将一大碗冷面全部消灭以至于那以后再也不想吃冷面了,但我仍然无法言喻地感激她的关怀。实习的时候,我们分别在两个距离很远的医院,她仍然住学校,我理所当然地回到离医院只两分钟路程的家里。通信成为我们的乐趣,我也会在没班的时候去学校看她,拿一支新鲜的玫瑰给这个和我一样没有人陪的家伙,赶上她不在,我就趴在她的床上看她写的东西,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毕业了,她回家乡,我分到家附近的一所医院。面对分离,我们并没有抱头痛哭,因为我们知道,一切都不会结束。我们的友谊,会一直延续下去。时间与距离对于我们的友谊来说都微不足道。那一年,我们二十岁。
水儿恋爱了,介绍了她男友的表哥于我,我也恋爱了。互相诉说倾诉爱情的种种,分享爱情的幸福成了我们的习惯。那一年,我们二十二岁。
我结婚了,一个月以后,水儿也成为新娘,我为她化妆,那是她最美丽的一天。我们的关系又近一层,我们是亲戚。可是,她从不叫我嫂子只叫我哥们儿,我在她心里,永远是她哥们儿。那一年,我们二十三岁。
生了儿子,我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四个月后,水儿的儿子来到人世。初为人母,疲劳战胜了喜悦,最初的欣喜在孩子的啼哭中踪影皆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小第三者,除了互相鼓励还是互相鼓励。那一年,我们二十四岁。
水儿随丈夫去了南方。我和她再没了心情在高额的电话费中闲聊。我不知道她在陌生的城市里经历了怎样的孤独与失落。我以为她过得很好,以为她终于拥有她想要的生活,繁华的城市,身边是她至爱的人,我以为,我淡出了她的生活,如同书上写的,结了婚的女人都会疏远曾经的朋友。我甚至以为,她终于长大了,不再像她说的那样依赖我了。后来,丈夫去外地工作,我成为单身妈妈。那一年,我们二十七岁。
再见到她时,几乎找不到印象中水儿的影子——一脸的疲惫与无奈,没有了往日纯真的笑,精神状态亦不像正常人,思维也有些混乱,两年的南方生活没有使她快乐反而带给她无法承受的压力,于是她暂时离开了她深爱的丈夫,怀里抱着那个随时会在未来无法预知的某一天在她眼前倒下而不再站起的儿子,独自返回我们的城市调整心境。我们仍然没有抱头痛哭。我只记得我说,回来吧,和我住在一起,互相照顾。于是,城市里多了一个由两个女人、两个孩子组成的特殊的家庭。白天,我们各自上班,她会时常发短信给我,傍晚的时候,我们带孩子一起下楼玩,夜里,孩子们睡了,我们就在黑暗中聊天,她述说她在南方的一切,陌生的城市,远离亲人朋友,痛苦,磨难,儿子的病,公婆的难以相处,工作的艰辛,人际的复杂。我听着她流泪的声音,心里像有利刃轻轻划过。我忍住泪水说,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了,日子会好起来的。那一年,我们二十九岁。
水儿同我一起住了半年,逐渐找回了曾经一度失去的快乐与自信,她又是那个爱幻想爱做梦爱哭又爱笑的女孩了。因为想念她的丈夫,她决定重新回到那个她不喜欢甚至有些憎恨的城市。没想到她千里迢迢回去面对的,是人生的又一场无法预料的变故——她的丈夫爱上了别人。电话里传来她抑制不住的哭声,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愤怒让我几乎失去理智,我反复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把她的伤害减到最低。那之后的十几天里,我们每天不停地发短信,我的手机为了收到她的短信彻夜不关,我怕她有任何的意外,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情,更怕她对生命失去信心。我要她坚强,要她勇敢,要她面对现实。经历了容忍,劝说,阻止,绝望,心碎,她终于带着儿子再次离开,以全然不同的另一种心情同那个给了她太多伤害的城市说永别。我在漫天风雪中迎接她回来,依旧没有与她抱头痛哭,我说,重新开始吧,没什么大不了。这一年,我们三十岁。
十三年过去了,我们十三年的友情,于这个充满爱情的年代来说,微不足道,但是,于我们经历的岁月来说,弥足珍贵。这许多年来,我看着她成长,看着她经历,看着她欢笑,看着她痛哭,所有她感受到的,我都能够体会,她却没有如我希望的那样成熟起来。我看到的,仍然是当年的那个纯真的女孩,那个相信世间仍然有真情,那个苛求一份简单纯粹的爱的女孩。那个小小的身躯里仍然能够承受打击与磨难的勇敢女孩。
如今,一年过去了,我们在城市的两端各自生活,偶尔她会与我小聚,儿子一天天地在长,尽管孩子的病治愈的希望仍然很渺茫,但每一天,她都在为延长儿子的生命努力着。我们会时常憧憬着,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去我们喜欢的地方,一同坐在暖暖的阳光下,低吟浅唱,说我们最美丽的心事……
跟在你身后的朋友
佚名
在瑞恩七岁时,有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名叫迈克。瑞恩和迈克上了同一所男校,并且在同一个班。
迈克和瑞恩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最要好的朋友”。因为那时他们还小,他们从不谈论关于金钱、女孩、人际关系或生活中其他复杂的事情。他们住得很近,一同上学、放学,上学的时候待在一起,放了学还常常到彼此家里去玩。
一次,瑞恩在学校因为学习上受了打击,情绪十分低落。他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着,而迈克就一直跟在他后面。他远远地跟着,以免打扰到瑞恩,但又不会远到让瑞恩离开他的视线。而瑞恩却对此很恼火,他只想一个人待着。一时间,他变得非常激动,甚至还朝迈克喊道:“不用你管我!”但迈克只是静静地跟在他后面,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多年以后,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瑞恩才开始懂得友谊的真正含义,而那天迈克为他做的一切正是友谊的佐证。瑞恩和迈克的生活都漂泊不定,每年难得见上几次面,即使见面,也是和一大群朋友在一起。但瑞恩仍然记得那段场景,仍然心存感激,每每忆及,总感觉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
迈克让瑞恩懂得,真正的友谊不仅仅是在对方希望或者需要它出现时才出现。真正的朋友是,在他认为你会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总会在你身边,不论你肯不肯接受,愿不愿承认。就算你要把他赶走,他也总会待在你身边,只要他觉得他陪在你身边会对你有所帮助。但只要你不愿交谈,他就会一言不发,他会给你你想要的宁静,他也绝不会把他的想法强加于你。
真正的朋友会像迈克那样,远远地跟在你身后,给你你想要的空间和宁静,但他永远离你很近,默默地注视着你以确定你很好,确定你不会做傻事,确定只要你需要他时,他就一直在你左右,在你摔倒时向你伸出手臂,在你流泪时帮你抹去泪水。
直到今天,瑞恩依然对迈克心存感激,而且,他会永远保存着这份感激之情。
悔恨的泪水
佚名
山姆和杰森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一天,他们在前往波士顿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第二天早晨,杰森苏醒过来,但他失明了。
伯克利医生站在山姆的床边查看病历和用药情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时山姆醒了过来,医生微笑着问他:“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山姆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勇敢,也微笑着回答:“好极了,医生。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伯克利医生深受感动,他只能对山姆说:“你是个很勇敢的人。上帝会用某种方式补偿你的。”
伯克利正要去诊视下一个病人,山姆叫住了他。他以近乎乞求的语气说:“答应我,你什么也不会告诉杰森。”“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相信我。”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谢谢。”山姆轻声说。他微笑着,仰望上方,开始祈祷……
几个月后,杰森差不多康复了,他却疏远了山姆。因为他不想和一个残疾人在一起,这让他感到沮丧和难堪。
山姆在孤独寂寞中失去了勇气,除了杰森,他没有任何可以信赖、依靠的人。山姆的生活每况愈下,直到有一天,他在绝望中死去。杰森受邀去参加葬礼。在葬礼上,伯克利医生交给他一封信。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给你的,杰森。山姆曾经叫我在他死后把信交给你。”
山姆在信中写道:“亲爱的杰森,我曾经承诺过,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就把自己的眼睛捐给你。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如今,你能够通过我的眼睛来感受世界,我也没有什么要向上帝乞求的了。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山姆。”
见杰森看完了信,伯克利医生说:“山姆为你做出了牺牲,我曾经答应过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但是现在我希望我没有遵守承诺,因为我觉得他的牺牲不值得。”
杰森呆立在原地。他的余生只剩悔恨的泪水和过去与山姆在一起的回忆。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我们要自始至终坚守在朋友身边。没有了朋友,生命毫无意义。
朋友:结伴而行的鱼
孙文达
我和张君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他分到银行,而我则进了检察院。
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要好的朋友是不在乎谁付出多少的。那时候,我们相互帮助,相互鼓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快乐地生活着。后来,我们都结婚了,更巧的是,我们的爱人都是白衣天使。他打趣说,你和我的心是相连的,不成朋友都难。
要不是他一时的冲动,这种友情会持续下去,我想一定会天荒地老。
他为了买处上等的房子,挪用公款8万元……
反贪局调查他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就是,我的朋友在检察院。这个朋友就是我,可我无能为力。法律对于朋友是无情的。
他的爱人多次找到我。看她那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很伤心,毕竟他们结婚还不到三年,刚有了个小男孩。我只好反复做她的工作。最后她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求你,你给个明白话儿吧。我坚决地说,这事我帮不上忙。她擦干眼泪,冷冷地说,朋友有什么用!那语调里是对“朋友”这个字眼的绝望。那以后,她没来过我们家。
我偶尔去监狱看他,他拒绝了我的探视。他只是传话说,朋友有什么用。
我希望通过时间来填补法律的无情。每年的节日,我都会和爱人去探监,去看望他的爱人,尽管要遭受冷落。终于有一天,他无奈地说,算了,朋友本来就没有什么用的。其实,我从骨子里了解他,在他内心深处是不愿失去我这个朋友的,正像我不愿失去他一样。
等他出狱那天,我和爱人都去接他。他的爱人一路上都在偷偷流泪。我说,上我家吧。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随我上了回家的的士。那天,他喝得大醉。他问我,朋友有什么用呢?我笑着说,没有什么用,朋友本来就是没用的。他说,我不怨你。我笑了,笑里面掺杂着泪水。
不久,他和他的爱人离开了这个本来就陌生的城市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我们很少再见面,偶尔有书信往来,都是些客套话。他说,他和爱人都找到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孩子上了一所不错的小学,我们不必牵挂。那以后,我们彼此为了各自的工作不停地忙碌着,但那份情感是无法忘却的,有时候反而更浓。
前年,我生日那天,他寄来一封信,祝我生日快乐。信中夹着一朵风干了的牵牛花。他在信中说,你还记得吗?在校外的田野里,我们常常去摘牵牛花的,它象征平淡无奇的感情,早上花开,很快就凋谢了,可我们的友情虽然平淡可是无法凋谢。我和妻子在烛光中读着这封信,泪流满面。
去年的国庆节,我们相约去爬泰山。在一个偌大的水库前驻足。那清澈的水里,一条条自由自在的鱼结伴而游。我们相视一笑,我们多像那一条条游着的鱼,只要能够结伴就行了,这也许就是朋友的要义了。
300美元的价值
[美]贝蒂·扬斯
阿伦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但是,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与他待在一起太长的时间,因为此公是一个郁闷的人,如果每次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我也会变得闷闷不乐。
阿伦过日子精打细算,就像他现在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面临财政崩溃一样。他从来不随便扔东西,在闲暇时也从未放松过。他不送礼,不消费,似乎不知道生活有“享受”这回事。
他生日那天,我同往年一样,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生日快乐,阿伦。”我说。
“人到50岁还有什么可快乐的?”他冷冷地答道,“如果花在人寿保险上的钱又要涨了,我可能更快乐一些。”
我习惯了他的性格,所以仍然兴致勃勃地与他说了些话,最后提出请他出去吃饭。他虽然不太情愿,但还算给我面子,答应前往。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环境幽雅的意大利餐厅。我点了蛋糕,在上面插上蜡烛,又请餐厅安排了几个人给他唱《生日快乐》。
“哦,上帝!”他坐立不安,“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唱完?”
演唱组唱完生日歌离开后,我送给他一个礼物。
“你在布卢明黛尔店买的?”他看到了包装上的店名,“那里的东西太贵了!你最好把它退回去。你是知道的,那里的东西是骗富人钱的,比实际价格要高出2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