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管之所以没有干掉她,吴恩雅寻思,应该是没有找到那个他所谓的宝贝。
如果东西真的落入熏娘之手,按照熏娘的性格,她会把她放到哪里呢?吴恩雅想得昏头转向。
也有一万种可能,东西落入了他人之手。但是,熏娘被谁害得落了井?
春花的尖叫,刺醒了吴恩雅。
吴恩雅扒着柴门问:“春花,怎么了?”
春花哭着叫道:“三姨太,不好了,二姨太傻了。”
突然傻了?吴恩雅听罢,心里顿时长满了野草。
乔老爷带着家丁护院,一窝蜂赶过来。吴恩雅看到了跟在乔老爷身后的乔四爷,他憔悴了,可是依旧玉树临风的样子。
他只扫过她一眼,吴恩雅想,现在一定很狼狈吧,蓬头垢面的女人,魅力尽失。
皖月是被人抬出去,场面非常壮观。
她听到乔老爷一边叹气,一边埋怨,该如何像她娘家交代。吴恩雅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想骂一句,我靠!
势利的人,会侧重于门第观念,熏娘也是人,当熏娘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不必为她向他的家人解释。也许,一串铜板,就可以把她那烟鬼老爹给打发了。
因为皖月,吴恩雅的早饭被放了鸽子。
接近中午时分,小翠拿着几个肉包子来看望她。据听说,皖月痴痴呆呆中邪了一样,嘴不能言,耳不能听。大夫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吴恩雅想到昨晚的雷雨之夜,还有那隐约传来的奇怪声音,想必皖月也只是幕后人的一颗小棋子,该被放弃的时候,她就会让人吃掉。
这还真是可怕。吴恩雅从想到那枚带血的银簪,看来只有找到春红,才能洞悉一切事情。
小翠说,吴妈哭着喊着要上吊。她好像对吴恩雅装哑的事情,并不在意。
一个要上吊的,一个失去女儿的,两个老妇人,都让吴恩雅担心。她嘱托小翠,让她照顾好她们。
小翠噘着嘴说:“小姐真是好心,自己的安危不顾,还想着别人。”
两个人正在说话,乔三爷慌慌张张赶过来。他要随即跟守门的家丁要来钥匙,打开了柴门。
他对守门的家丁说,老爷要见三姨太。那家丁当然深信不疑。
于是,他拉着吴恩雅便走出了柴门。
吴恩雅甩开他的手问:“怎么了?”
小翠也凑过来问他:“三少爷,你要带我们小姐去哪里?”
乔三爷说:“来不及了,你必须走。”
“为什么?”
因为皖月的娘家来人了。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吴恩雅生气地说:“我又没有对她怎么样,更没有陷害她,凭什么她的家人就要针对我,我没有犯错。”
乔三爷叹口气,向她说明了实情。
不知道哪个人,给皖月的娘家通风报信,据说,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吴恩雅的身上。然后皖月的父亲勃然大怒,皖月是他深爱的孩子,虽然她的母亲早亡,但是,她的母亲是他最爱的小妾。于是,他纠集了一干人,带上皖月的表弟耀祖,来到了乔家。
一进门,乔老爷陪笑相迎,皖月的父亲,亦商亦官,所以,乔老爷对他相当尊敬。这也便有了皖月骄横地欺人。
看了病床上的女儿,其父伤心不已。
乔三爷见势不好,赶紧抽身离开,前来营救倒霉的三姨太。
吴恩雅的第一反应便是,为什么救她的人,不是乔四爷?
吴恩雅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明知道是乔总管在背后使坏,所以,坚定地对乔三爷说:“我不走,如果我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乔三爷急得额头直冒汗,她这个女子,怎么变得如此固执。
此时,乔总管已经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而来。一个小家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乔三爷和吴恩雅。
他喊着:“他们在那里。”
乔总管一招手,一群人饿虎扑食一样,就把吴恩雅围住了,然后她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无论乔三爷和小翠怎么阻拦,都没有起一点作用。
乔总管摸着光头,笑嘻嘻地对乔三爷说道:“三少爷,您还是少插手,这事,您怎么也管不了,老爷吩咐过,此事不了解,谁都跑不掉。而且,您放心,三姨太不至于被人打死,怎么说人家也要出口气不是?”
是福不是祸,吴恩雅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被带到了皖月父亲的面前,吴恩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古董一样的表情,宽实的身板,挺着大肚子,肥的流油的脸庞,粗胖的脖子顶着一个硕大的头颅。
他横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大山。
吴恩雅相信一句话,只有熊包才逃避现实。
并非熊包的吴恩雅,见他的第一面,就被重重地抽了一个耳光,她还没看清来人,乔总管就把她按倒在皖月的卧榻前。
“我有话要讲。”吴恩雅喊。
“有话还是留到棺材里说吧!”皖月的父亲一摆手。
话一出口,乔总管的一块抹布就堵上了吴恩雅的嘴巴。
“慢着。”乔四爷挺身而出。
这一句慢着,让吴恩雅仿佛看到踏着五彩的祥云孙悟空,在关键时刻,来救他的紫霞。很久以后,每当吴恩雅回想起来的时候,她都充满了甜蜜,也许喜欢上他,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