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皖月在隔壁里摔东骂西。
直骂的春花呜呜地哭。
吴恩雅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起春花的寡妇姐姐,还有罗小气的命案。但愿所有冤死的人,总有一天能昭雪。
这个晚上,一点也不平静。
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一个闪电,紧接着一个闪电。它们在黑夜里开了眩目的花。
吴恩雅却吓得蜷缩成一团,大风卷着雨水,飞洒进了柴房,隔壁的皖月,又在大吼大叫。
吴恩雅紧紧地抱着棉被,躲进了稻草里,深秋的雨水,夹杂着股股寒意。
她似乎听到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阵雷声过后,隔壁突然陷入了一种不详的安静之中。吴恩雅在稻草堆里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小了,雨水也小了。淅淅沥沥地雨声,间歇间有。夜凉如水,吴恩雅摸索着,爬到模板床边,她伸手一摸,湿漉漉的。
索性,也没有办法睡觉了。
突然,一阵亮光晃动。
门被打开了,吴恩雅透过清亮的微光,往外面看,一个身披蓑衣的人,打开了柴房的门。这让她想到了恐怖片,戴着蓑衣斗笠的女鬼。
来人,摘掉斗笠,他轻声说:“出来吧。”
是乔总管,他到真是说话算话。
看来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真是至关重要。
吴恩雅小心地问:“真的要现在去吗?”
“废话,快点出来吧,我不会怎么样你。”乔总管又说。
两个人一前以后出了柴房,外面似乎更冷一些,吴恩雅打了一个冷颤。乔总管随手递过来一件斗篷。
吴恩雅觉得那斗篷活像传说中坏人穿的夜行衣。
他们偷偷摸摸回到了吴恩雅的小院。
吴恩雅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乔总管赶紧锁紧了屋门,转身寻找火镰。昏暗的煤油灯被点亮的时候,吴恩雅从被子里掏出一个袋子。
她把它交给乔总管,乔总管把东西倒出来,看了看。
“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他很愤怒。好像被当猴子耍了一样。
“不是你要的东西吗?”吴恩雅问。
他恶狠狠地面露凶光:“当然不是,你在和我装傻,把老子当傻瓜吗?”
吴恩雅无奈地解释着:“反正就这些东西了?你到底要什么呢?”
“还在装傻,你偷了乔家的传家之宝。”
吴恩雅啊了一声,竟然,竟然熏娘那丫头是个贼。生前惹了大祸,死后却要吴恩雅一件一件帮她摆平。
老天爷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原以为她老实巴交,任人欺负,这老实人突然变成了一个毛贼,真是太过分了。吴恩雅郁闷得想着个地缝钻进去。
乔总管此时已经凶相毕露,他威胁她:“趁着乔老爷还没有发现宝物被偷梁换柱之前,最好交给我,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冤枉!,我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那日,我趁着老爷出门会友,偷偷地溜进了他的卧房,刚刚拿了真品,还没来得及把冒牌货给调包,接着你就进来了,当时我躲进了衣柜之中。你没有发现。你好像也在寻找这个东西,没有找到,你就离开了。当我把冒牌货放到原位之后,半路遇到了你。那东西只隔了一晚,就从我的房间里消失了,而你那天,却不知所踪。后来我问过春红,她说你去过我的房间。你还想抵赖吗?”
乔总管一气呵成。
吴恩雅盘算着,按照他的说话,三姨太熏娘那天,应该是落入了井中,也就是她穿越的当晚,而她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宝物。
她想跟他说,自己不是熏娘,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即使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他会认为,她是在乱找借口。
春红,又是春红,也许,找到春红,很多谜团都会解开。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乔总管,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你说的东西我真的没有。”
“那我就不客气了。”乔总管掏出一把短刀。
看来,他早有预谋。
他用刀抵住她的脖子。可怜的吴恩雅,脖子上的伤口才刚刚结痂,又要遭遇相同的摧残。她有种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惨。
乔总管揪着她,往外走。
吴恩雅不敢作声,她知道,她一叫喊,那明光锃亮的刀子,可就不长眼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人喝出命去干坏事。
吴恩雅现在好像终于有点思路了。天下事就是如此奇怪,你身在其中,也迷惑在其中,当你跳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纷纭烦恼,便一去成空。
比如,吴恩雅在09年的困惑,她老大不小,没有固定爱的男人,也没有固定爱她的男人。工作马马虎虎,升职加薪之路,走得艰难困苦。甚至为了要保持身材,让青春走得慢一点,不仅要练习瑜伽,还要时不时光顾美容院。老妈整天在耳朵边唠叨她的终身大事,让她烦躁不安。
OK,这一切算什么?其实都不算什么!
那现在算什么?为能留着一口可以喘息的气,在挣扎。
吴恩雅的明天,等待她的将会是一片荆棘。
她又被丢进了冷飕飕的柴房。
清晨来了的时候,她听到隔壁的小丫头春花,凄厉的尖叫。
皖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