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看得开,放得下:本焕长老最后的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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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毁谤来袭,沉默是最好的答复

星云大师说过:“佛陀也会遭人毁谤。”

他认为,举凡世界上伟大的人,都是从讥讽毁谤中成就出来。毁谤有时会打倒一个人,但它打倒的只是懦弱无能的人。而坚定、有抱负的人多以“遇谤不辩”为自己做人处世的准则,即使被冠以恶名,仍泰然自若,不加辩驳。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必在意别人的背后私语。不妄语、不多嘴,即便遭人非议,也相信“清者自清”,相信时间终会淘洗出真相。

对待毁谤,要一面保持沉默,一面深省自己。保持沉默、不去辩白,是对自己人格的信任,对他人的宽容。一个人如果能够将外界的嗔言碎语当做耳边一阵风,任它吹来,任它吹去,不为所动,就会省却很多烦恼。

对别人的闲言碎语不予以辩护,这正是修养的功夫所在。生活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遭遇,面对误会或他人的白眼时,沉默是最好的矛与盾,进可攻,退可守,日本著名的白隐禅师就能做到“遇谤不辩”,对加诸己身的误会不做任何计较:

在白隐禅师所住的寺庙旁,有一对夫妇开了一家食品店,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夫妇俩发现尚未出嫁的女儿竟然怀孕了。她的父母震怒万分。在一再逼问下,女儿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白隐”两字。

她的父母怒不可遏地去找白隐理论,但这位大师不置可否,只若无其事地答道:“是这样吗?”孩子生下来后,就被送给了白隐,此时,他的名誉虽已扫地,但他并不在意,而是非常细心地照顾着孩子—他向邻居乞求婴儿所需的奶水和其他用品,虽不免横遭白眼,或是冷嘲热讽,他总是处之泰然,仿佛他是受托抚养别人的孩子一样。

事隔一年后,这位没有结婚的妈妈,终于不忍心再欺瞒下去了,她老老实实地向父母吐露了真情:孩子的生父是住在附近的一位青年。

她的父母立即将她带到白隐那里,向他道了歉,请求他原谅,并将孩子带了回来。白隐仍然是淡然如水,他只是在交回孩子的时候,轻声说道:“是这样吗?”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事;即使有,也只像微风吹过耳畔,霎时即逝。

白隐禅师为给邻居女儿生存的机会和空间,代人受过,牺牲了为自己洗刷清白的机会。在受到人们的冷嘲热讽,他始终处之泰然,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是这样吗”,雍容大度,令人赞赏景仰。

在保持沉默的同时,还要深省。深省的目的则是看清自己的实力和本质,能够时刻培养出毫不动摇的自信心。本焕长老说:“受到别人毁谤是自己造业,也是在给别人造业。”所谓“造业”,即人们常说的“造孽”,通俗来讲,就是做了不好的事。在受到别人毁谤时,无论这种毁谤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都应先将目光调转回自身,反省自己平日的行为。

真正的自信心是不容易建立的,必须贫贱、富贵、生死不移,不管是平步青云一直往上升迁也好,还是一落千丈跌到了谷底也好,不论在何种情况下,自己的内心丝毫不动摇。而这种毫不动摇的自信需要通过平日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来建立。要练就“遇谤不辩”的修养,就要能够无愧地面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对自己有充足的信心。

星云大师从“毁谤不可避免”的角度,教人如何看待、应对毁谤;本焕长老却探寻毁谤的源头和它带来的后果,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减少毁谤的方法:一是看淡宠辱得失;一是严格要求自己。

长老的话道出了催人深省的道理:之所以会被毁谤包围、打倒,是因为我们给了别人毁谤的理由。受人毁谤其实是我们的恶报,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是我们自身的不完善,以及内心不息的偏执、计较造就了它。

倘若能够不在乎加诸己身的毁谤,不因恶意的毁谤影响自己正常的工作生活,那么,毁谤自然止息。从另一个角度讲,假如对自己严格一些,平日里为人处世警醒一些,谦虚低调一些,也就不会遭受诸多羞辱、误解和白眼。

来源《禅悟人生大全集》《明心见性品心经,安身立命读易经》

·把自己摆在低处,不被双眼蒙蔽

高德高寿的本焕长老作为第四十四代临济宗传人,常被人称为佛门泰斗。在他百岁寿诞那年,佛教界将编辑出版《本焕长老文集》视为头件大事,长老本人却道:“凡对国家、人民有益的就编辑出来,没有益的就坚决不要编它。”长老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个极谦逊的人,言行也低调。他常说自己还是一个小和尚,在长老百岁零四那一年,他甚至幽默地说过:“我还是一个四岁的小baby。”

长老所住持的深圳弘法寺与一般寺庙不同。这个位于都市中的寺庙,既不收门票钱,也不卖香火,一切都免费。寺庙中的人都希望这座庙能成为人们的精神家园。长老的弟子说:“老和尚的人格力量是我们寺庙的灵魂。”本焕长老安详圆寂后,弘法寺追思及茶毗法会中,数十万人从全国各地赶来顶礼祭奠。这正是长老的人格力量感召所致。

佛学界的泰斗,临济宗的传人,慈悲助人的高僧——这些名号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以让人生敬,但长老却常说:“我不能把自己放得太高。”“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样平常朴素的道理从长老口中道来,别有深意。人一旦忽视了因缘的帮助,而错认为所有的成就都来自自身的能力,就容易产生“慢”的心理,变得自大,傲慢。过于放大“自我”,就会产生“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的后果:被“自我”蒙蔽双眼,看不清自己的毛病,自然就无从进步。

从前,有一个学僧在无德禅师座下学禅,刚开始他还非常专心,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是一年之后他自以为学得差不多了,便想下山去云游四方,禅师讲法的时候他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常常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无德禅师把这些全看在了眼里。

这天,无德禅师决定问清缘由,他找到学僧问道:“这些日子,你听法时经常三心二意,不知是何原因?”

学僧见禅师已识透他的心机,便不再隐瞒什么,便对禅师说:“老师,我这一年来学的东西已经够了,我想去云游四方,到外面去参禅学道。”

“什么是够了呢?”禅师问。

“够了就是满了,装不下了。”僧人认真地回答。

禅师随手找来一个木盆,然后装满了鹅卵石,对学僧说道:“这一盆石子满了吗?”

“满了。”学僧毫不含糊地答道。

禅师又抓了好几把沙子撒入盆里,沙子漏了下去。

“满了吗?”禅师又问道。

“满了!”学僧还是信心十足地答道。

禅师又抓起一把石灰撒入盆里,石灰也不见了。

“满了吗?”禅师再问。

“好像满了。”学僧有些犹豫地说。

禅师又顺手往盆里倒了一杯水下去,水也不见了。

“满了吗?”禅师又问。

学僧没有说话,跪拜在禅师面前道:“老师,弟子明白了!”

学到一点东西就不可一世、盲目骄傲,既可笑又可怜。谦虚的心则如盛了石子、沙子、石灰及水的木盆,总是能盛放下更多东西。谦虚的人,因为看得透彻,所以不急躁;因为想得长远,所以不狂妄;因为站得高,所以不骄傲;因为立得正,所以不畏惧。

禅宗曹洞宗的第五十代传人、临济宗的第五十七代传人圣严法师开始随东初老人修行时,住在文化馆内一间很小的房间里。生活固然清苦,但他对修行与学习充满向往。然而,东初老人似乎并不急于向他传经授学。

刚刚安顿下来,东初老人却找到他说:“圣严,我知道你爱好读书和写作,所以你需要更多的空间,你搬到隔壁的大房间去吧!”

圣严法师非常高兴,很快就把自己的衣物搬到了大房间里。哪知第二天东初老人就对他说:“你业障太重,恐怕没有足够的福泽来享受这么大的房间。你还是搬回小房间去吧!”

虽然心中稍微有些不满,但圣严法师还是照做了。他本以为搬回小房间之后就能够随师父参禅了,但没想到东初老人又提出让他搬回大房间。

这一次,圣严法师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气恼平心静气地对东初老人说:“师父,我可以住在小房间里。”听到这话,东初老人严厉地斥责了圣严法师,并要求他遵照自己的指示。

随后的日子里,依照师父的要求,圣严法师不断地从大房间搬到小房间,又从小房间搬回大房间。他也曾表达过抗议,但出于对师徒伦理的重视,他最终还是选择服从。

终于有一天,圣严法师突然领悟到这也许正是东初老人锻炼自己心性的一种方式。于是,他不再抗议,而是心平气和地搬来搬去。当他不再犹豫,不再不满,也不再恼怒后,东初老人就让他住定不动了。

佛家十分强调修行过程中的心性锻炼。这种锻炼的目的是为了降伏人心中固有的习性,将心训练得柔软、谦和、坚韧;也是为了让人放下对自我的执著。

人需要看到自己的“无用”:一个人能做到的事究竟有多少?若没有工人铺路,恐怕连门都不能出。若没有水电,更是连生存都会出问题。这个世界需要众多人的共同努力来保证其正常运行,那么,个人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学会适当放大自己的缺点,缩小自己的优点,尽量让自己不过于突出,方能压制自我膨胀,摆脱傲慢心理的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