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华盛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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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败仗的英雄

自己不能胜任的事,切勿轻易答应别人;既经允诺,就必须实践自己的诺言。

——华盛顿

(一)

在这次战役胜利后,华盛顿并没有陶醉在胜利的喜悦当中。从情报得知,法军至少部署了1000名士兵向华盛顿驻地移动。华盛顿赶紧设法加强防备,并派出快使到威尔斯溪,要求当时正卧病在床的弗莱伊上校立即增设援军。同时,他还向丁韦迪总督告急,请求人力物力增援。

奇怪的是,法军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华盛顿严阵以待,敌人却迟迟不来,这让他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由于法军久候不至,华盛顿的部队在固守待援中渐渐出现了粮荒,有一次竟然6天没看到面粉。接着,威尔斯溪又传来坏消息:总指挥弗莱伊上校因病去世了。

1754年6月4日,丁韦迪总督致函华盛顿,正式通知他晋升为上校军衔,弗莱伊所部的100多人马都归他指挥。就这样,年仅22岁的华盛顿成为这支军队的总指挥,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不过在接任总指挥后,华盛顿的工作有了主动权,他马上按照自己的构想对部队进行了全面整顿。

首先,他对军事人员进行了调整,换掉了几个不服从命令或表现不佳的军官,大力表彰了一批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士兵,并将他们提拔到重要岗位上。例如,他将立有战功的亚当·斯蒂芬上尉擢升为少校,并委以重任。这一举措在部队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激发了战士们的战斗积极性,提高了部队的士气。

其次,他还组织部队对营地内的军事工事进行扩建巩固,在很短时间内建起了一座结构坚固、功能齐全的碉堡。由于建堡工作十分艰难,士兵们苦不堪言,就给碉堡取了一个“困苦堡”的名字。

不久后,弗莱伊所率领的旧部从威尔斯溪开来,华盛顿对其又进行了重新编制。弗莱伊旧部中的随军军医是詹姆斯·克雷克先生,华盛顿与他一见如故,此后这位军医成为华盛顿终生最亲密的朋友之一。

不过,最令华盛顿头疼的一件事就是独立连的到来。在独立连还未来之前,丁韦迪总督就写信通知华盛顿:麦凯上尉率领的一个独立连很快将从南卡罗来纳到达华盛顿驻地,提醒他要给予独立连“特别的尊重”,以免引起不快。这种独立连原由英属北美各殖民地总督建立起来,由英王付给俸禄,军官皆有国王直接任命,因而个个心高气傲,根本不把地方的民团放在眼里。

华盛顿清楚丁韦迪总督“提醒”的含义,其实就是暗示独立连可以不听从华盛顿的指挥,这让华盛顿很不快。独立连的指挥官麦凯先生军衔不过是一员上尉,职别比华盛顿低了三级,怎样对他进行“特别的尊重”呢?说的直白一点,如果真打起仗来,到底是谁指挥谁?这不是争夺名利的问题,若不明确,打起仗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心中不悦,但华盛顿还是很礼貌地迎来了独立连。麦凯上尉给华盛顿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显得很有教养,谈吐温文尔雅,颇有绅士风度。可一接触具体问题,矛盾就出现了。第二天,华盛顿按常规派副官送去部队的口令和暗号,麦凯上尉就摆起了“中央军”的架子,表示要另建营地,自定口令暗号。还态度傲慢地声称:殖民地总督无权任命一个军官来指挥英王陛下亲自委任的上尉!

华盛顿虽然十分愤怒,但为大局着想,他强压怒火,雍容大度地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从而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二)

华盛顿在接任总指挥官之后,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对局势的变化进行了分析,最后决定:在加强营地和后勤建设、巩固英印联盟的同时,继续向红石溪进军,争取在那里驻扎下来,为下一步夺回俄亥俄河口地区做好准备。

为此,他还特意派出一支先头部队向红石溪方向迂回行进,沿途勘察地形,搜集情报。华盛顿则率主力部队随后,一面修路一面前进。但独立连不愿意参加修路工作,华盛顿只好让他们在营地留守。

6月10日,侦查员带回情报,称有9名法军正朝困苦堡方向而来。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华盛顿误将9名听成了90名,因此立即让慕斯少校留守困苦堡,自己带领150名精锐士兵前往迎敌。结果令华盛顿大失所望,90名法国士兵竟然变成了9名逃兵!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从这几名法国逃兵口中,华盛顿获得了一个可靠的情报:俄亥俄河岔口地区的堡垒已修好,并被命名为迪凯纳堡。目前堡内有500名守军,两周后可能有900人到来。

华盛顿立即命令部队就地修筑战壕,并派人通知先头部队和独立连火速赶来回合。第二天早晨,三支人马全部到齐,华盛顿主持召开会议,最终决定:部队立即撤回困苦堡,利用那里的防御工事迎头痛击法军。

7月1日,华盛顿率领终于返回困苦堡,但这时队伍中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主张继续撤退,以拉大与法军的距离;但华盛顿看着一个个精疲力竭、劳累不堪的士兵,认为继续长途撤退只能自己拖垮自己,他决定留在困苦堡,一边修筑工事,一边等待援军。

就在华盛顿紧张地为战事准备时,他的印第安人盟友却不辞而别了,这一下打乱了华盛顿的整个战斗部署。印第安人之所以离开,一是因为当时法强英弱的形势已很明显,印第安人对他们的盟友失去了信心;另一原因据说是华盛顿对印第安人不够尊重,亚王对华盛顿的某些做法不满,认为华盛顿“缺乏经验”,只知道“鲁莽蛮干”。

印第安人一离开,华盛顿的兵力就更弱了。就在华盛顿还没重新配置好兵力时,法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开来了。7月3日清晨,法军大举出动,近千名士兵将困苦堡围得水泄不通。华盛顿急忙下令:所有能作战的300名士兵全部进入战壕,对敌人猛烈开火。

不久,大雨倾盆而下,本已精疲力竭的英军士兵经不起几个小时的雨淋水泡,纷纷丧失了战斗意志,而且许多弹药也因受潮无法使用。但法军由于没有工事掩护,伤亡损失也很惨重。

晚上8点多,法军派人传话,建议英方派人前去谈判,起初华盛顿拒绝了。但看到阵亡者的遗体和大量的伤员,突围已经不可能了,继续战斗下去结果可能全军覆没。

经过商议,华盛顿派出通晓法语的范·布雷姆等三人前往谈判。双方经过讨价还价,华盛顿终于在7月3日午夜秉烛签署了“投降协定”。协定内容包括:英军全部撤出困苦堡,并保证一年内不得再到法国国王的领土上修筑任何建筑物;英方必须留下两名上尉军官作为人质,直至英方将上次战役中俘虏的21名法国军人释放为止;英军在撤退时,可以带走除大炮以外的军用物资。

7月4日上午,华盛顿留下范·布雷姆上尉和斯托波上尉充当人质,然后率领残部撤出困苦堡。前不久还沉浸在大草原战役胜利的喜悦之中的年轻上校,很快就坠入了失败的羞辱和痛苦之中。

这次战役的失败,从反面给华盛顿上了极其重要的一课,让他学会了怎样正确面对挫折。后来在独立战争初期屡战屡败的困境中,华盛顿都毫不灰心失望,而是屡败屡战,直至胜利。

(三)

从1753年10月奉命出征俄亥俄,到1754年7月困苦堡战败返回,华盛顿有10个月的时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斗争之中,心力交瘁。尤其是1754年11月,英国政府颁布了一条新条例:英王及英王在北美总司令所委任的军官,其地位应在殖民地总督所委任的军官之上;地方部队军官在与英王委任的军官一起共事时,不以军阶论高低。

从表面看,英国当局颁布这个条例是为了消除正规军与地方部队之间在指挥权问题上的矛盾,但事实上,这是出于英国人狭隘的民族优越感和对殖民地的蔑视态度。因此,这一政策的出台极大地损伤了北美人民的尊严和他们对母国的爱戴之情。华盛顿也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怒之下,他辞去了军职,从威廉斯堡回到了家乡,过起了隐居生活。

就在华盛顿在乡下埋头经营庄稼、不问政事的时候,他的大名已经引起大西洋两岸的热切关注了,他也成了国际瞩目的新闻人物。

原来,在英法两个回合的战役中,彼此各胜一局,打成了平手,但双方都不愿握手言和,而是蓄意扩大事态,准备再次挑起争端。因此,英国舆论界不仅没有因华盛顿打了败仗而责难他,反而还将他大大吹捧了一番。弗吉尼亚报纸也欢迎华盛顿的安全归来,并称“我们勇敢的军人依然活着回来,继续为他的国王和祖国效劳”。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法国也大肆宣传华盛顿,只是角度有所不同,他们力图通过宣传华盛顿,将英国刻画成一个阴险狡诈的侵略者。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国报刊发表了部分华盛顿失落在困苦堡的私人日记,着重渲染了华盛顿伪装使者测探军情、收买挑拨印第安人,企图占领俄亥俄地区云云。

在双方的对骂声中,华盛顿很快就成了闻名于大西洋两岸的新闻人物。但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想到,20年以后,也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华盛顿上校,扛起了北美人民反英独立革命的大旗。

1755年春,刚刚平静了一个冬天的北美大地再一次燃起了战争的硝烟。英国政府鉴于英军在困苦堡的失利,大片殖民地有落入法国手中的危险,遂将注意力转移到北美,决定在北美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以控制更多的北美殖民土地,从而彻底击溃自己的对手法国,登上世界殖民霸主的宝座。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英国政府动用了最精锐的作战部队,组成了赴北美远征军,并任命年近六旬的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为最高指挥官,作战目标是收复被法军抢占的俄亥俄河交汇岔口的“迪凯纳堡”。

1755年2月,布雷多克将军到达弗吉尼亚,然后前往威廉斯堡,会见丁韦迪总督,随同布雷多克将军来到是两个团的英国正规军,有1000多人。不久,大军就集结在亚历山德里亚,准备从这里出发,进攻迪凯纳堡。

就在这时,有人将华盛顿的才干推荐给布雷多克将军,而布雷多克对华盛顿的为人和才干也早有耳闻,且华盛顿对边疆地区很熟悉,有在那里作战的经验,于是马上派助手给华盛顿写了一封信,邀请他来自己的参谋部工作。

这封信正合华盛顿的心意,虽然他已辞去军职回庄园务农,可他并非真的要离开军界;相反,他十分渴望能重返军界,到战场上大显身手。所以在收到布雷多克将军的信后,他马上表示愿意以志愿军的身份加入远征军中。

既然是以志愿军的身份加入,那就意味着华盛顿既没有薪俸也没有实权,但他并不介意,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他想到一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大兵团中工作,以便获得丰富的军事经验,这对自己的军事前途是大有裨益的。

(四)

4月20日,布雷多克将军率领部队从亚历山德里亚出发了。5月10日,将军任命华盛顿为上校副官。随即,大军取道温切斯特向威尔斯溪进发。

然而,随着部队逐渐深入俄亥俄河流域内地,他们逐渐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烦。华盛顿认为,尽管布雷多克比自己作战经验丰富,但他对北美的特殊环境缺乏了解,而自己作为一名参谋人员,有责任向上级介绍情况。可是,当华盛顿向布雷多克坦陈自己的建议时,却遭到了布雷多克的否定和批评。

在行军路上,华盛顿见部队的运输工作极为繁重,可是军用物资中却夹杂着大量与作战无关的私人物品,有些物品仅仅为了满足军官们奢侈豪华生活的需要,他再次面陈布雷多克,建议应将这些与作战无关的物品清理掉,保证部队能轻装简行,但布雷多克对此都不置可否。

在对待印第安人的态度上,布雷多克将军也表现得过于高傲自大。华盛顿一再告诫布雷多克,应对印第安人笼络安抚,争取他们的支持援助,但布雷多克生来厌恶印第安人,自然也不会接受华盛顿的告诫了。

不久,部队又遇到的粮草问题,致使后勤补给不继,前方敌情不明,沿途还不断遭到印第安人骚扰,行进十分困难。无奈之下,布雷多克准备向华盛顿征询意见。不巧的是,华盛顿突然病倒了,卧床不起,不能理事。

7月9日中午,部队渡过了莫诺加希尔河,来到一片丛林地带。华盛顿见这里地形险恶,顿生疑窦,建议布雷多克马上派人侦查附近情况,以防不测,但又遭到布雷多克拒绝。

下午2点左右,前方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华盛顿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敌人发起了突然袭击。

在看不见的敌人的攻击之下,英军整个部队顿时崩溃了,纷纷后撤。华盛顿根据自己的经验告诫布雷多克,应将部队分散开,利用地形和树木的掩护与敌人对峙,但布雷多卡坚决反攻,结果密集的队形全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面前,成了敌人射击的活靶子,死伤严重。

尽管如此,英军的表现还是十分英勇,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布雷多卡将军也表现出了无畏的气概。他身中数枪,坐骑被打死了5匹,仍然坚持指挥战斗,直至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右臂进入肺部,他才被部下强行运下战场。3天后,这位纪律严明、英勇无畏,然而却过于刻板的老将军终因伤势过重身亡。

令人意外的是,事后查明,前来狙击英军的法国部队竟然只有300人,且伤亡不到70人!而英军竟然伤亡700人以上。因此许多史学家都认为,这是一场“不幸和不可思议的失败”。

布雷多克的远征以失败告终,华盛顿怀抱希望而去却充满失望而归。7月26日,他拖着因病而虚弱疲惫的身体回到弗农山庄,在家中休养。

华盛顿投身军事生涯已经3年多了,曾几次与英国正规军并肩作战,在此过程中,他经受了战争的考验,积累的不少军事知识,也了解了英军的作战方式;同时,他也饱尝了失败的痛苦,以及殖民压迫和歧视的耻辱,在心底埋下了不满和怨恨的种子。

另外,他还清楚地看到了英国军队和军官们的失误和弱点,从而破除了以往对英军的崇拜和迷信,建立起了坚定的自信心。

正是在这种苦难的煎熬和战斗的磨砺中,一颗耀眼的新星在北美大地冉冉升起。历史的辩证法证明,英国当局在北美进行殖民压迫和殖民争霸过程中,必然要为他们殖民统治的覆灭撒下一颗颗不熄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