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夜雨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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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花铃与结义亭

柳轻扬带着小兰偷溜了出来,两人来到闹街上,逃出囚笼的他心情甚好,小兰平日也是极少有机会出来,此时在热闹的街上,也是兴奋的紧。两人手拉手在街上溜达,顾不得头顶日光,每逢小摊小贩必定要去凑个热闹,当来到卖小饰品的摊子时,小兰兴趣甚深,左挑右看,良久,终于拿起一个铜铃小佩,这个小腰佩十分好看,做工精致巧妙,两只小铜铃一只雕有浪潮,颇有急势,另一只雕着花草,春意盈盈。小兰问道:“这个怎么卖?"小贩道:“姑娘眼力真好,这个铜铃要二两银子。"“这是谁做的小铜铃呢?好美啊。"小兰不禁赞道。仔细一看,原来这铃子还刻有名字,一只刻有水铃,另一只刻有花铃。小兰道:“奇怪的名字。"继而身子一颤:“……原来是这样。"小兰顿时心头一酸,一颗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柳轻扬慌道:“小兰?你怎么哭了?"小兰慌忙擦干泪迹,强笑道:“啊!没事,刚才想到了一些伤心事。"随即轻叹了口气,放下了那个铜铃。“没事便好,喜欢就拿着,给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柳轻扬以为小兰舍不得买,便付了钱,把铜铃递给小兰:“送给你拉。"小兰微微一笑,细指有些颤抖,接过铜铃,答了声:“谢谢公子。"“小兰,你跟我就别客气这些啦,父亲就我一个儿子,不如你做我姐姐好了。"柳轻扬自小无母,或许是因为缺少母爱关怀,在府中一向很依赖小兰,有时甚至还会跟她撒娇。“可是,我只是一个……。"她不禁心中一震,强忍泪水,怕被轻扬发觉。只是一个丫鬟,小兰话未说完,柳轻扬便打断她的话道:“只是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不许你有第二个弟弟。姐姐,你以后要多多疼我哦。"柳轻扬嘻嘻笑道,此刻的他,像极个孩子。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心底却杂乱无章,最终还是点了下头。远处杨郎方生喊道:“柳兄,你在这啊!终于遇到你了。"柳轻扬薄扇一摆,一副郎当样又摆了出来:“真巧啊,不知道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约定好在这见面的呢。"两人快步上前,小兰见轻扬朋友前来,羞答答的不敢作声,躲在他后面。“小、小小兰?你也出来玩啊?"方生见到小兰,顿时脸红耳赤,话语不清。柳轻扬哈哈笑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啊?至于嘛你。"小兰小声说道:“我、我是陪公子出来……"柳轻扬不禁皱眉道:“是弟弟,姐姐你难道不肯做我姐姐吗?"小兰低声道:“不是的,我只是不习惯……"“那就对啦,不习惯没关系,慢慢改就习惯了。"柳轻扬笑道。一看对面那两人的诡异神色,冷道:“怎么?你们有问题啊?"方、杨二人对看一眼,笑道:“没有没有,这是好事,好事一桩。"柳轻扬得意道:“当然是好事,好事那就得要酒,走,为了庆贺我今天认了个好姐姐,咱们去结义亭喝两杯。"方、杨二人自然是顺从老大之意。小兰虽然名为姐姐,但心里始终自认为只是丫鬟一个,也是听话的紧。

于是一行人吊着几壶酒,前往那结义亭,一路上两个嘻嘻闹闹,两个红脸发烫,不多时便来到亭子中,说巧不巧,恰好亭子有个人趴在石桌上,要是男的话柳轻扬等还可喧宾夺主,可偏偏是个女的,走近一听,原来还带着些许哭声啊!柳轻扬走近问道:“这位姑娘,怎么在这里哭啊?是不是谁人欺负你了?"那女子闻声抬头一看,见众人正盯着她看,哭声立时停止了,只羞得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我迷路了……"方生道“哦,原来是这样,姑娘你家住何处啊?"那女子道:“不知道啊,哥哥应该急坏了,都怪我不认识路还乱跑。"说着眼一红,又要哭起来。柳、杨顿时颇感无语,小兰心软,忙安慰道:“妹妹莫急,姐姐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那女子喜道:“嗯,可以吗?那太谢谢姐姐了。"“嗯,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哥哥长得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小兰坐落她身边,轻声问。“我叫叶翎,我哥哥叫叶剑。"原来这女子正是叶翎,因为在竹屋待得无聊,叶翎便跟叶剑出来走走,杨州城人流杂乱,因为好奇,看见路上有杂艺,便看了一会,哪知一回头便不见叶剑了。叶翎细说迷路经过及哥哥名号长相……,柳轻扬道“听你这么说,这人我应该认识啊!"“是吗?那太好了!"叶翎喜道,这时候再细看一眼柳轻扬,方觉此人好生面熟,只不过熟在哪儿,却想不起来。

“嗯,原来是那个淫贼!你居然是他妹妹啊?"柳、杨无奈叹道。叶翎急道,话语带有些许委屈:“什么淫贼啊?才不是,你们弄错人了吧,我哥哥才不是淫贼。"柳、杨得意道:“他偷窥百花庄的千金小姐赵湘晴,我们都差点抓住他了,怎么会认错?"那天叶雨站在屋顶瓦砾上,他二人不会武艺,只能在低下叫骂,这会儿却吹嘘起来了。“好啦好啦,轻扬,你就别说了,你又要害她哭是不?"小兰只道柳轻扬从小搞蛋,性子顽劣,当他是骗叶翎,但头次称他轻扬,感觉怪别扭,轻扬两字念的特小声。柳轻扬笑道:“哪儿话,就不说她哥哥了,都听姐姐的。"

“翎儿!"这时远处一声呼唤传来,叶翎大喜,赶忙回道:“哥哥!我在这儿!"叶剑闻声赶来,浑身汗流浃背,说道:“傻翎儿,我不是让你在那等一会吗,怎么转眼间就跑到这了,可让我一顿好找啊。"叶剑手里还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原来他与叶翎在看杂技时,看见远处有人卖冰糖葫芦,他向来心疼妹妹,想到叶翎从小命苦,不禁心酸、便让叶翎等他一会,自个跑去卖冰糖葫芦了,哪知叶翎点头归点头,但是看得入迷,根本就没听到。叶翎内疚,低身道:“啊?我没听到……"叶剑笑道:“没事啦,多多吸取教训便是,以后要当心点。"见叶翎无恙,叶剑一颗提着的心方才落地。与此同时,另有四对眼睛正盯着他,叶剑不由得一颤,这不是百花庄那三么?未等他惊讶,“淫贼!"杨郎脱口而出,要说谁最讨厌叶剑,莫过于杨郎罢了。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叶剑老脸一红,此时刻无理由反驳,不知道该说啥好。方生笑道:“这位少侠便是叶翎姑娘的哥哥叶剑公子吧,今日在结义亭相遇,大家也算是有缘,不如一起坐下来饮两杯如何。"

“方兄,面对敌人你还说是有缘?分明是冤家路窄才对。"杨郎小声埋怨。“或许另有原因呢?叶公子不愿细说委情?"方生轻轻一笑,倒上一杯酒,递与叶剑。且看看那柳轻扬,正在与小兰嘀嘀咕咕什么,逗得小兰满脸通红,偷盯着叶剑看。叶剑见此状况,心道若不说清详情,只怕对自己名声不利,特别是这柳轻扬的嘴巴,叶剑在百花庄时可也见识过。见方生如此通情达理,又为了不让叶翎误会,便坐了下来,与方生对敬一杯,世情几句,细说起来了……,叶剑自责道:“此事都怪叶某,若是不误会你们,也不会作出如此难堪之事。"方生却是抱拳赞道:“取药救人乃是不得已之举,献身驱贼乃是大义之举,何来难堪可言?叶兄此等重情重义之人,某等人自叹不如也。"话毕又敬叶雨一杯。“赚了便宜还卖乖。"杨郎听完叶剑的原委,还是甚觉不爽,而方生则跟叶剑一见如故,两人聊的甚欢,只道相见恨晚,不一会就如熟人一般,“叶兄",“贤弟"称来唤去。叶翎小兰二人也是如此,二女饮了几杯小酒,脸红耳赤,话语渐渐多了起来。且说柳轻扬对赵湘晴那是一点好感也没,看杨郎那德行,不免好笑,便劝说他一番,杨郎最听柳轻扬的话,只得叹了两声,放开胸怀,众人互相闲聊了起来,酒催豪情,微微有些许醉意之后,众人越聊越投,柳轻扬兴起,当即高歌一曲,却唱的不伦不类,杨郎硬要拽着方生起舞,一时间小小亭子充满笑声。

溪水清闲,微风拂柳,此间正值末春,酒后一行人顺岸观花赏水,心情特好,叶剑叶翎第一次结交朋友,也甚是欢喜。杨郎走在前方,望着溪水平静畅流,感叹一声:“柳兄方兄,咱们三人若是能一直这样快快乐乐,无忧无愁,那该多好。"柳轻扬洒然笑道:“我们何时忧愁过啊?"叶剑看杨郎感慨,微微一笑,抓起一片石子撒手甩去,平静的溪面泛起朵朵水花。方生若有所悟:“淡淡溪水,本意为安,奈何世事无不变,一只石子入侵,亦能泛得溪面动荡不安。"

杨郎说道:“我不懂这些道理,但是咱们三说好了,咱们要忧乐同享,患难同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日死。"柳轻扬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同年同月同日死就免了吧,倘若我们几人之中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要亲自为我修坟。"说着指向杨郎方生,又指着小兰叶翎:“你们两个要在我墓前高歌。"最后指着叶剑说:“你要练剑给我看。然后你们再与我大醉一场,为我送行。"言罢大笑一声。小兰听他如此说,却是心头一揪,道:“轻扬,不许你乱说,都要好好的,别说这些不吉祥的话。"

“姐姐说的是,你看我这嘴巴。"说着轻轻自赏两个巴掌,惹得众人大笑,这一天可谓是众人人生中难以忘怀的一天,众人直玩到日落西山时,才依依不舍道别分开……